名韁利鎖,天還知道,和天也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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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韁利鎖,天還知道,和天也瘦。

  [譯文]  為名利而遠離家鄉親人,如果天知道,那么連天也不免為此苦況而消瘦,何況是人呢?

  [出典]  北宋 秦觀  《水龍吟》

  注:

  1、  《水龍吟》秦觀 

   小樓連苑橫空,下窺繡轂雕鞍。朱簾半卷,單衣初試,清明時。破暖輕風,弄晴微雨,欲無還。賣花聲過盡,斜陽院落,紅成陣,飛鴛
 
   玉佩丁東別后,悵佳期、參差難。名韁利鎖,天還知道,和天也。花下重門,柳邊深巷,不堪回。念多情、但有當時皓月,向人依
  2、注釋:
    詞“小樓連苑橫空”,為都下一妓姓,名,字東玉。詞中欲藏“樓琬”二字。然少游亦自用出處,張籍詩云:“妾家高樓連苑起。
 
    :音鼓。①車輪中央之圓木,周與車輻相接,中插車軸。②泛指車。繡轂,華貴的車輛。雕鞍,雕飾有圖案的馬鞍,也借指馬匹。
 
    :音皺,井壁;井。繡轂雕鞍:指盛裝華麗的車馬。鴛甃:用對稱的磚壘起的井壁。
 
    參差:參音此跟反,差音此衣反。①近似;②高下不齊貌。
  
    名韁利鎖:比喻名利好象韁繩和鎖鏈一樣,把人束縛。名韁:被名譽捆綁。  利鎖:被利益鎖住。
 
 
 
  3、譯文:
 
    那園林邊的小樓橫空而立,從上看下面是華美的車馬奔馳而過。半卷起紅色簾子,剛試完單衣,已是清明時節了。一會兒微雨一會兒晴,剛轉暖又吹來微微的涼風,氣候變化不定。賣花聲已經全過去了,夕陽西下,院內花落如雨,飄灑在井臺上(鴛為用對稱的磚石砌的井臺)。
    自從和她分別后(玉佩為玉雕的裝飾品,掛在衣帶上,丁東為玉佩互相碰撞時的聲音),阻礙重重,再也不能相見,使人多么惆悵。我為名利而漂流他方,老天如果知道我心中的思念之苦,也會為我而消瘦。想起她住的地方,在柳樹邊深深的巷中,花叢里那一道道門戶,真使人不堪回首。多情的只有明月,它和當初一樣,同時照著分在兩地的我和她。
 
 
 
 
  5、此詞寫一位婦女一整天的相思之情。
  上片起首句,寫女子登上挨著園林橫空而起的小樓,看見戀人身騎駿馬奔馳而去。此二句按景綴情,景物描寫中綴入女主人公的別情。“朱簾”三句,承首句“小樓”而言,謂此時樓上佳人正身穿春衣,卷起朱簾,出神地凝望著遠去的情郎。“破暖”三句,表面上是寫微雨欲無還有,似逗弄晴天,實際上則綴入女子的思想感情,說它也象當前的天氣一樣陰晴不定。以下四句便寫這位女子一個人樓上一直等待到紅日西斜的過程以及當時的情緒。輕風送來的賣花聲清脆悅耳,充滿著生活的誘惑力,也容易引起人們對美好事物的追求。女主人公想去買上一枝插鬢邊;可是縱有鮮花,誰適為容?故此她沒有心思買花,只好讓賣花聲過去,直到它過盡。“過盡”二字用得極妙,從中可以想象得到女主人公諦聽的神態、想買又不愿買的惋惜之情。更為巧妙的是,詞人將聲音的過去同時光的流逝結合一起寫,狀畫出女主人公綿綿不盡的感情。歇拍二句,則是以景結情。落紅成陣,飛遍鴛甃,景象是美麗的,感情卻是悲傷的。花辭故枝,象征著行人離去,也象征著紅顏憔悴,最易使人傷懷。不言愁而愁自其中,因而蘊藉含蓄,帶有悠悠不盡的情味。 
  下片從男方著筆,寫別后情懷。“玉佩丁東別后”,雖嵌入“東玉”二字,然無人工痕跡,且比起首二句凝煉準確,讀后頗有“環佩人歸”之感。“悵佳期、參差難又”,是說再見不易。參差猶差池,即蹉跎、失誤。剛剛言別,馬上又担心重逢難再,可見人雖遠去,而留戀之情猶縈回腦際。至“名韁利鎖”三句,始點出不得不與情人分別的原因。為了功名富貴,不得不拋下情人,詞人思想上是矛盾的、痛苦的,因此發出了詛咒。“和天也瘦”句從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中“天若有情天亦老”化來。但以瘦易老,卻別有情味,明王世貞對此極為贊賞,因為它概括了人物的思想矛盾,突出了相思之苦。“花下”三句,照應首句,回憶別前歡聚之地。此時他雖策馬遠去,途中猶頻頻回首,瞻望女子所住的“花下重門,柳邊深巷”。著以“不堪”二字,更加刻劃出難耐的心情,難言的痛苦。煞尾三句,頗饒馀韻,寫對月懷人情景,頗有“見月而不見人之憾”(《草堂詩余雋》卷二)。 
  此詞以景起,以景結,而其中一以貫之的則是作者執著的情愫。對一個淪落風塵的薄命女子,作者竟鐘情若此,這決非為征管逐弦而出入青樓的薄幸子弟所能望其項背。
 
 
 
    6、近代詞評家夏敬觀曾評少游詞為"純乎詞人之詞",所謂詞人之詞大約是包含"將身世之感,打并入胙耷"(周濟《宋四家詞選》)的創作特點的。即如這首《水龍吟》,如果光看到它是一首贈妓之作,便判定它代表了"封建文人和市民階層庸俗的一面"(唐圭璋《秦觀》),顯然是難以令人信服的。

  這首詞不脫艷情是事實,《高齋詩話》言之鑿鑿,不容有疑。其云:"少游在蔡州,與營妓婁琬字東玉者甚密,贈之詞云'小樓連苑橫空',又云'玉佩丁東別后'者是也。"(《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十引)它與另外一首贈營妓陶心兒的《南歌子》詞都是作于調任蔡州教授期間,時在元豐八年(1085)。秦觀新登進士,初涉仕途,不免沾染些寵眷營妓的惡習,這是他有時不免出筆輕浮的原因所在。且其時學柳風氣甚盛,柳永依紅偎翠的生活在秦觀那里有了翻版,兩人的創作傾向自然也極容易趨同起來,這大約是秦觀涉筆艷情而無所顧忌的另外一層原因。"少游學柳,豈用諱言",夏敬觀在《吷庵手校淮海詞跋》中坦陳的這句話,倒為我們探繹秦觀的這一類詞指引了一個切實的方向。

  詞的上片從女子著眼,寫婁琬目送戀人飛馳而去的場景以及初別時的一種環境和心理感受。全是寫景,而情寄景中。據俞文豹《吹劍三錄》記載,蘇軾曾譏首二句"十三字只說得一個人騎馬樓前過"。宋末張炎更以"小詞之料,不可展為大詞"為理論支點,附和蘇軾之評。其實是皆以小令作法繩之慢詞,顯然不能據以為論。首句寫小樓空落,次句寫雕鞍驟發,視線先是由近及遠,繼而由上向下,最后向遠處沿伸,筆法參差有度,適足以表現出女子心理的劇烈動蕩,故事雖簡單,意卻極為豐富。接下直至上片結束,皆寫女子別后心緒,都從景中逗出。"朱簾半卷",猶存遠望之意,"單衣初試",言其離去之速,"破暖輕風,弄晴微雨",以其"欲無還有"之天氣狀自己"欲無還有"之心情。而斜陽院落,落紅成陣,亂飛鴛甃,又寫盡其心緒零落之意。

  過片遙接起句,針線極為細密。上片寫女子臨樓下窺,雕鞍驟去,似有怨意。下片即調換角色,從驟發后的男子著筆,隱有既無奈而又思念之意。然名韁利鎖拘束人心,實難違抗,故雖悵然分別,究屬不得不然。情、理之爭,尖銳復雜,此意天知,上天也當困于這種情與理的矛盾中而難以調和。"天還知道,和天也瘦"八字,寫盡現實與情感之間的重重糾葛。意極沉痛。由此上溯起句,雕鞍驟發,亦當是不忍面對這種痛苦的離別情形,絕無以速去為快之意。接下數句乃回想之辭,佳期既參差難又,然當時之皓月又向人依舊,則當年在柳邊深巷、花下重門的溫柔一幕,亦可時時出現在憶念之中,亦未嘗不是孤苦之中的一種安慰。

  一種心情,兩副筆墨。時而鋪敘展衍,寫足實情實景;時而委婉含蓄,輕點彼此心境。昭心于天,想極驚異,而意極深厚。更寫出了名韁利鎖對愛情的沖擊,則不獨有自己的身世在內,也有當時普遍的社會現實在內,雖有贈妓之作的形式,卻有詠嘆人生的內涵。這是我們在審讀秦觀詞時總難跳開此詞的原因所在。
 
 
 
   7、少游詞在當時曾“唱遍歌樓”,秦少游的名字在歌女當中耳熟能詳,在失意之時他出入歌樓,打發時光就成為尋常之事。少游在蔡州教授任上,確曾結識一位色藝俱佳的營妓婁琬,《水龍吟》(小樓連遠橫空)即是題贈婁琬之作。雖是題贈歌女之作,同樣寄托了作者豐富的情感。詞以歌女的語氣,寫其春日相思之苦,實質也是作者寄慨身世之作。作者借困居小樓,下窺他人幸福,而不被人青睞的美女自況:不是自己不夠品位,而是命運之神沒有惠顧,從而委婉表達了希望積極用世、卻懷才不遇的愁思。其中“名韁利鎖,天還知道,和天也瘦”之句,明顯有一種因仕途受挫,而產生誤入官場、被名韁利鎖羈絆的牢騷,其激烈程度絲毫不亞于其酒后“放聲悲歌,聲振林木”的憤激。

  《水龍吟》曾引發頗多爭議,蘇東坡就頗有微詞,對《水龍吟》的批評至少有兩次。一次是間接的,楊萬里《誠齋詩話》記載,有朋友從秦少游處來見蘇東坡,東坡問及少游近期的創作,朋友便舉了《水龍吟》中的句子,“小樓連苑橫空,下臨繡轂雕鞍驟”。東坡笑笑說:“又連苑,又橫空,又繡轂,又雕鞍,也勞攘。”還有一次是當面直接的批評。宋俞文豹《吹劍三錄》記載,少游入京,東坡問少游別后有何作?少游舉“小樓連苑橫空,下窺繡轂雕鞍驟”為例。東坡不客氣地說:“十三個字只說得一個人騎馬樓前過。”批評少游語言失之累贅。文壇領袖,一語九鼎,一度《水龍吟》幾乎成為浪費筆墨的代名詞。然東坡批評似欠公允,有人曾經分析說,十三個字,字面就有多層意思,如樓為小樓、鞍為雕鞍、窺為下窺等等,描繪出了樓前一幅熙熙攘攘、令人向往的景象。俞文豹就曾為少游打抱不平,并且舉蘇東坡《次沈立之韻》中的詩句,“試問別來愁幾許?春江萬斛若為情”,說十四個字也只抵少游“愁如海”三個字,很有一點“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意思。那么,真的是蘇東坡缺乏鑒賞能力嗎?不是。蘇東坡其實是担心“秦七”學“柳七”,由于仕途受挫,由追求功名轉而厭倦官場,往來于酒樓歌肆,在“倚紅偎翠”、“淺斟低唱”中消沉下去。此后,少游在仕途上多次因與青樓交往甚密而累遭訾議,反證了東坡這種担心并非多余。
 
  東坡的批評出于關愛,而他人就不是如此了。最有代表性的要數程頤,他是“程朱理學”的創立者,平時對文人們吟詩作賦就很不以為然,還振振有詞地說:“某素不作詩,亦非是禁止不作,但不欲為此閑言語。且如今言能詩無如杜甫,如云‘穿花蛺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如此閑言語道出做甚?某所以不作詩。”(《二程遺書》)程頤的語氣有點自命不凡,自己不作詩,并非不能作,而是不屑作。詩圣杜甫的詩在他眼里也不過是“閑言語”,其他人自然就更不在話下了。對少游的《水龍吟》,程頤認為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宋陳鵠《西塘集•耆舊續聞》載,程頤“嘗見秦少游詞‘天還知道,和天也瘦’之句,乃曰:‘高高在上,豈可以此瀆上帝?’……蓋少游乃本李長吉‘天若有情天亦老’之意,過于媟瀆。少游竟死于貶所,……雖曰有數,亦口舌勸淫之過。”

  本來,少游只是化用唐朝詩人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的詩句,“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然而,程頤卻把少游死于貶所,歸咎于其詞中出現了褻瀆上帝的詞句,是“口舌勸淫之過”。這已經不是什么善意的批評,而是牽強附會、惡意詛咒,完全是一副道學家的口吻。當然,這樣惡毒的言語,其中也包含了洛蜀黨爭的復雜因素。
 
 

   8、明王世貞曾評詞中最妙的三個“瘦”字。

    其一曰“人瘦也,比梅花瘦幾分”,其二曰“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在一個就是這句“天還知道,和天也瘦”了。

 

   9、 即使在人生最得意的京都時期,秦少游的詞中都掩不住地訴說一個愁字,離別的愁以及名利束縛的愁。


    《苕溪漁隱叢話》引《高齋詩話》云:“少游在蔡州,與營妓婁琬字東玉者甚密,贈之詞曰小樓連遠橫空,又云玉佩丁東別后也。”

    這個時候的秦少游生活穩定,政治得意,是一生中最風光的時期。

    《人間詞話》中說,“少游詞境最為凄婉。”但這個凄婉卻不是指他的京都時期的作品了。
    人的文和人的心境多是相通的,怎樣的心境勢必會產生怎樣的文境。

    然少游堪稱天下第一傷心人,所以即使是在人生最得意的時候,他的詞中也不免帶了傷感。
    沒有功名的時候,為懷才不遇而惆悵,有了功名,卻又為了那名韁利鎖而嘆息,人大多都是這樣的矛盾的。
    終究,秦少游不是一個灑脫之人,這樣的人勢必會被名所累、為情所困。

 

   10、宋元豐八年,三十六歲的秦觀再次應試,中進士,援定海主簿,調任蔡州教授。此時的秦觀,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壯年才俊,詞名滿天下,更與黃庭堅,張耒,晃補之并稱“蘇門四學士”,一時名動朝野。“自古名士自風流”,秦觀也不例外,在蔡州期間,結識營妓婁琬,兩情繾綣自不必說,只是此時的秦觀,正值豪情萬丈之時,小小的兒女私情,豈能縛得住他?至宋元礻右五年被蘇軾舉薦,入京參加制舉考試時,與婁琬的分別,也就不可避免了。 
 
  我們無從去猜測婁琬的心情,營妓本是風中的一株草,連正室唐婉都縛不住的功名觀念,更何況一個青樓女子?“忽見陌頭楊柳色,悔叫夫婿覓封候”,她卻是連這個資格都沒有,所能做的,不過是獨倚高樓,任朱簾半卷,失神地看著情郎漸行漸遠。輕風吹起她的衣角,細雨飄入她的發梢,,任憑拋灑的,點點滴滴,只是相思淚。

    只是這一望,是永遠也望不到頭的分離。只望到無邊青草,浸入斜陽;只望到落紅陣陣,隨而而飄;只望到中天皓月,獨照高樓;只望到柳邊深巷,賣花人過盡。而那一枝花,也曾經伊人之手,斜插入鬢,只是花香依舊,人卻不留,空留下一首《水龍吟》,時時刺痛她的眼睛: 

   小樓連宛橫空,下窺繡轂雕鞍驟。朱簾半卷,單衣初試,清明時候。破暖輕風,弄晴微雨,欲無還有,賣花聲過盡,斜陽院落,紅成陣,飛鴛秋。

    玉佩丁東別后。悵佳期,參差難又。名韁利鎖,天還知道,和天也瘦。花下重門,柳邊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當時皓月,向人依舊。 
 
  婁琬所能做的,大概只有凄然一笑。憂愁的目光越過樓下院落里重重搖曳的花影,落在城外古道上,古道有薄霧輕拢,只是寂寂無人,再也不見舊人身影。

    霧漸漸在天邊散開,一抹微陽照著古道上的一駕馬車,車上,有一尊巨大的銅仙人像。有一個人在銅像上仰頭望天,他的面容是俊秀的,頭上卻有著不相稱的白發,他的面色卻又是凝重的,凝重的不僅僅是面色,還有那一聲詰問:“天若有情天亦老?” 
 
   他就是李賀。

    當李賀寫下這首〈〈金銅仙人辭漢歌〉〉的時候,他是想不到他的那句“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會被后一個朝代的著名詞人秦觀化出一句愛情絕唱的。他太年輕,太短命。因父親名叫“晉肅”,犯了當時的“家諱”,他被一個荒唐的理由阻斷了仁途。名諱之爭令他過早地卷入了一場無法解脫的憤怒之中。他尚末感受到愛情的甘美,就已經感受到世事的滄桑,當他騎著毛驢踟躕在青山綠水間的時候,清新的景色無法撫平他內心的悲苦,早生的白發過早地侵蝕了他尚末衰老的容顏,滿腹的才華只有化作那奇詭清俊的詩句,重重地砸向這不可理喻的人間。 
 
   這詩句越過幾百年,到了秦少游手里,卻化作繞指柔,“天還知道,和天也瘦。”道盡情事滄桑,只是那“名韁利鎖”四字,卻如一把刀,深深地插入了婁琬心底,令她再也動彈不得。

      這把刀又何嘗不插在秦少游身上?拋開所有的時代背景與家庭背景,只將“愛情”兩個字充塞在這天地之間,婁琬何嘗不是讓他付出真情的癡心戀人?但是“建功立業”是男兒根本,豈可為了這“愛情”兩個字,拋卻根本,落一個“縱情聲色”的千古罵名?

    所以秦淮海還是走了,帶著后人“古之傷心人也”的一聲喟嘆,直奔京師,那里,有他更大的夢想!獨留下婁琬,在這寂寂的歷史長河中,留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

    讓我們再回過頭來看看那位因傾慕秦觀而以他名為字以字為名的陸游陸務觀,唐婉早已成為他記憶中一抹洗不掉的傷痕。“君聽姑惡聲,無乃遣婦魂。”至死,他都在表達拆散他們兩人的母親的深深遺憾。只是,深夜翻卷,看到“名韁利鎖”這四個字時,可也能對他的母親的抉擇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

    所以婁琬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幸運的,最起碼她的愛人是清醒的。當陸游偷偷摸摸地避開家人與唐婉幽會時,他可能怎么也不會想到,“姑惡聲”只是一個表面的借口,消磨了他的進取心才是致命的一擊,也將唐婉與他的分離推向了絕地。“名韁利鎖”這把刀,借了陸母的手,再次重重地插進唐婉的胸口。

    可惜唐婉也悟不透,所以十年后的相遇,成了她的催命符咒。幾百年后,有一個叫黛玉的女子也悟不透,當她將她的詩稿一張張投入那只火盆的時候,當她熬盡了她生命的最后一點力氣,當她拚死喊出那句“寶玉”的時候,她可終于明白,她到底,輸在哪里?

    只是天到底是無情的,所以天不老,老的是人。撇開歷史所有的浮塵,愛情開始在世上自由的奔跑,可是那把刀,卻實實在在地懸在那里,任風云變幻,從不曾動搖。

 

    11、備得秦樓酒,也有謝館茶;可吟西江月,能唱后庭花。 崖涘江渚,閑看漁樵論今古,瓜棚豆架,靜聽村野話桑麻。賞精彩評論:說什么六朝興廢事,盡入漁樵閑話.你可知名韁利鎖,天還知道,和天也瘦啊!天下攘攘豈一日,心為形役難散發.思量著還是陶公渾樸得天語,結廬人境無喧嘩.心遠地偏種桑麻,渾然自在生涯.想來采菊東籬南山事,神仙見了也羨他.

 

    12、名,文天祥珍重她,林和靖鄙夷她,陶淵明遠離她,秦檜玩弄她。
名,高尚的人愛惜她,淡泊的人忽視她,智慧的人裝點她,膚淺的人追慕她,邪惡的人涂改她。
    “人死留名,豹死留皮。”——這是世人對名的慣性執著。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是仁人志士對名的格外敬重;

    “嘆年來名韁利鎖,天還知道,和天也瘦。”——這是奔波仕途的文人對名的疲倦和無奈。
    當名成為金錢的陪襯時,名是悲哀的,愛名的人是丑陋的,求名的人是卑劣的;當名成為遠大理想的同伴時,名是自豪的,惜名的人是正直的,重名的人是崇高的。名不是招牌,名是靈魂的外衣,靈魂純凈的人一定惜名。名不是讓人羨慕的,名是讓人敬重的;凡夫俗子、達官貴人,沒有誰愿意落下罵名,沒有誰甘心背負惡名,名的社會性規范作用正是建立在這個心理基礎上的。一個正常的社會,每個人多多少少懂得惜名,正如鳥兒愛惜羽毛,以免灰頭土臉,被視為異類。
    惜名、重名,如果不是高尚者的風范,那么至少是正直者的操守;愛名,求名,如果不是卑陋者的貪婪,那么至少是膚淺者的虛榮。然而,靠金錢與鉆營求來的名總會煙消云散甚至遺臭萬年,用節操與追求寫下的名才會長青甚至流芳百世。小人的玩弄權術,騙得過世人卻騙不過后人,哄得過時代卻逃不過歷史。

 

    13、如果將中國近代的落伍一股腦歸罪于老子、孔子等至圣先賢傳流下的文化傳統,而開脫人類野蠻之險心帝王專治毒瘤的原惡肇始及其體制衍生;那么當西方社會被皇權淫威宗教裁判所所宰治,人民——包括著名科學家伽利略,從而囁嚅以言(反正地球在那兒轉呢)之時,蘇格拉底、柏拉圖的“愛智學”到哪里去風光了呢?而文藝復興不就是復興了古希臘的人文傳統精神嗎?

    “名韁利鎖,天還知道,和天也瘦。”(秦觀《水龍吟》)

    昔日未作思想,免不了怨天尤人慨嘆身世飄零。今天稍作哲論,方覺西學重地亦失之淺薄繞舌謬誤重重假設難真。而“書到用時方恨少”,對祖宗的圣言哲思,莫要說發揚,即使試圖繼承,也遠遠不能達至深入淺出清晰概括之目的。中國人,還有何面目撒野洋文已掙得那點可憐的時毛之虛浮泡影?

    阿彌陀佛!猶喜“崛起”畢竟中華優秀兒女心中之所系,民族文化復興又為時代所急切呼喚,自主創新為國家所倡導。振興國學,開掘智慧之源流,不正是吾國擺脫理論上“依賴于人,受制于人”的被動局面,清除思想障礙,引領未來發展之契機乎?回到生活,使地球成為適宜人類生存和自由發展的美好空間,這就是國學經典為我們創造的世界。

    “桐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于老鳳聲。”

    每當想起國學,我的耳旁就會響起小英雄雨來脆甜的童音:“我們是中國人,我們愛自己的祖國!”

    所以,吾嘗終日而思矣。如果:真的是“天藍藍,海藍藍,咱有龍的膽。”那么,就讓我們理解國學經典,提升自我價值,讓文明用漢語說話!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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