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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字孔明,瑯琊人。三國時期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官至丞相。這篇《誡子書》是寫給兒子諸葛喬的。

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夫學須靜也,才須學也。非學無以廣才,非志無以成學。韜慢則不能勵精,險躁則不能治性。年與時馳,意與歲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窮廬,將復何及?

譯文

君子的品行,以安靜努力提高自己的修養,以節儉努力培養自己的品德。不恬淡寡欲就不能顯現出自己的志向,不寧靜安穩就不能達到遠大的目標。學習必須靜下心來,才干必須學習才能增長。不學習就不能有廣博的才干,沒有志向就不能成就學業。怠慢便不能振奮精神,冒險急噪便不能治理品性。年華隨時間流逝,意志隨歲月消磨,于是枝枯葉落,大多不能對社會有所作為。等到悲涼地守著貧窮的小屋時,后悔又怎么來的及呢?

諸葛亮與他的《誡子書》高風亮節  后世楷模———諸葛亮與他的《誡子書》  諸葛亮(181—234),復姓諸葛名亮,字孔明,瑯琊陽都(今山東省沂水縣)人,三國時期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為避漢末之亂,大約于漢獻帝興平二年(195)15歲時隨叔父諸葛玄由山東遷居豫章,后輾轉至荊州,隱居于南陽隆中,故號臥龍先生。西晉陳壽《三國志》有《諸葛亮傳》,并整理其詩文《諸葛亮集》傳世。作為一代歷史偉人,諸葛亮最大的功績是輔佐劉備開創蜀國基業。東漢末年,群雄并起,問鼎逐鹿。建安十三年(208),諸葛亮出使東吳,舌戰群儒,最后促使孫劉聯合,共抗曹操,并經赤壁一戰奠定三國鼎立局面,而后為劉蜀集團運籌策劃,東征西討,開疆拓土,富國強兵,直至病逝于五丈原軍旅之中。他有濟世愛民之心,經天緯地之才,“智絕千古”,特別是隆中決策,高瞻遠矚,不出茅廬而知天下三分,可謂“專待春雷驚夢回,一聲長嘯安三下”,引后世無數英雄競折腰,被稱為“古今第一賢相”。我們稱頌諸葛亮,除了歷史上的豐功偉績,主要還由于他具有高尚的品行,道德文章,高風亮節,為后世楷模。比如,諸葛亮身為蜀相,統領一國軍政,他不僅兢兢業業,日理萬機,以至于“汗流終日”而且以身作則,嚴于律已。第一次北伐,馬謖“違亮節度,舉動失宜”,遭致街亭慘敗。諸葛亮為整肅軍紀,揮淚斬馬謖,但也“自貶三等,以督厥咎”,絕不文過飾非,推卸責任。再比如,諸葛亮為官廉正,兩袖清風,世稱“循吏”,他身前留下遺囑:“若臣死之日,不使內有余帛,外有贏財。”他于蜀國居功之偉,卻無意身后功名,遺命葬漢中定軍山,“因山為墳,冢足容棺,斂以時服,不需器物.”從此,青山幸埋忠骨,諸葛亮一身正氣,淡泊之志,千古傳頌。關于諸葛亮,還有一段情感婚姻上的佳話呢!據史載,諸葛亮“有逸群之才,英霸之氣,身高八尺,容貌甚偉,時人異焉”,是一個標準的美男子,但所娶妻子沔南名士黃承諺之女則是一個丑婦。“時人以為笑樂,鄉里為之諺日:‘莫作孔明擇婦,正得阿承丑女’。然而此女知書達理,與孔明”才堪相匹“,相夫教子,盡心盡力,告誡人接物,彬彬有禮,諸葛亮為政為學都多受教益,這里,我們可以看到,諸葛亮不以貌取人,擇婦以德,其境界“的確與眾不同”,高人一頭。《誡子書》從另一個側面表現了諸葛亮這位歷史偉人的高風亮節。這封著名的家書,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告誡兒子讀書修身,靜心養德,保國愛民,平治天下,即有慈父的殷殷期待,舐犢情深,更有賢圣的切切教誨,催人肺 腑。它雖然不像《隆中對》、《也師表》那樣直接關系到三國時代的軍機大事,歷史巨變,未被史書《三國》輯錄,但在《藝文類聚》、《太平御覽》等重要典籍中都有記錄,特別是嚴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漢六朝文》全文照錄后,被人們廣為傳誦,其影響的普遍性與持久力甚至超過了前者。《誡子書》提出“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中國古代圣賢的教誨是“太上立德”,安身立命以樹德為本,孟子說:無欲則剛,無私無畏,“我善養吾浩然之氣”。這種浩然正氣便是我們華夏兒女的傳統美德:“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諸葛亮結合自身修養體驗,更具體地提出:“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意思是說,只有內心安恬淡泊,才能修養高尚的德性;只有寧靜曠達,不求名利,才會有高遠的志向。傳說諸葛亮把這兩句話制成條幅掛在隆中草廬,作為座右銘以自勵。確實,在現實人世中,紅塵滾滾,充滿誘惑,我們切不可隨波逐流,迷失志向,尤要切忌追逐短視的功利而急急如令,汲汲于功名富貴之間。它是諸葛亮告誡兒子的,但對于后人也有普遍的警示作用。要做到淡泊明志,寧靜致遠,諸葛亮認為重要的途徑在刻苦學習。因為學習的目的是窮理明志,最需要寧靜恬淡的心情,學問精進在于日積月累,板凳須坐十年冷,君子固窮,窮而后工,任何浮躁、松懈、貪圖享樂的情緒都是學習的天敵。反過來即是說學習可以克服這些不良情緒,戒驕戒躁,最終起到修身、養性、立志的作用。諸葛亮一生立志于“復興漢室、還于舊都”的偉業,深感時不我待,所以對愛子反復告誡,要珍惜光陰,刻苦學習,人生短促有如白駒過隙,“年與時馳,間與日去”,剛剛還是青春年華,轉眼即是兩鬢花發,歲月蹉跎,無所作為,那么“悲守窮廬,將復何及”!那么,諸葛亮的后人復印又何如呢?據史載,諸葛亮嗣子諸葛喬(兄諸葛瑾之子)早逝,品行無考;其嫡子諸葛瞻自幼“聰慧可愛,才思後捷”,諸葛亮卒后任尚書仆射,在蜀中多“善政佳事”,因而“美聲溢譽”,后在綿竹保衛戰中為國捐捐軀。此時,他的兒子諸葛亮尚尚且系年幼,亦義無反顧,并肩戰歿。可見,諸葛亮忠君保衛祖國、濟世愛民的高尚品行,“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崇高精神代有傳人,諸葛亮一門三代忠烈。誠可謂“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這風德必偃”(孔子語),諸葛亮言傳身教,惠及后人,顯示了完美的人格力量。

第五章 謝靈運、鮑照與詩風的轉變  南朝是中國詩史上詩運轉關的重要時期。清沈德潛《說詩晬語》卷上說: “詩至于宋,性情漸隱,聲色大開,詩運一轉關也。”與魏晉詩人不同,南朝詩人更崇尚聲色,追求藝術形式的完善與華美。梁蕭子顯所說“若無新變,不能代雄”(《南齊書·文學傳論》),就是這種追求新變趨勢的理論總結。謝靈運所開創的山水詩,把自然界的美景引進詩中,使山水成為獨立的審美對象。他的創作,不僅把詩歌從“淡乎寡味”的玄理中解放了出來,而且加強了詩歌的藝術技巧和表現力,并影響了一代詩風。鮑照的樂府詩,唱出了廣大寒士的心聲,他在詩歌藝術上的探索與創新也有十分積極的意義。

第一節 謝靈運所開啟的新風與山水詩的興盛

  從山水中尋找人生的哲理與趣味 山水成為獨立的審美對象 從寫意到摹象 從啟示性到寫實性 謝靈運的山水詩及其地位 山水詩在南朝的興盛

  山水詩的出現,不僅使山水成為獨立的審美對象,為中國詩歌增加了一種題材,而且開啟了南朝一代新的詩歌風貌。繼陶淵明的田園詩之后,山水詩標志著人與自然進一步的溝通與和諧,標志著一種新的自然審美觀念和審美趣味的產生。

  早在《詩經》和《楚辭》的時代,詩中就出現了山水景物,但那往往只是作為生活的襯景或比興的媒介,而不是作為一種獨立的審美對象。到了漢末建安時期,曹操的《觀滄海》才算是中國詩歌史上第一首完整的山水詩。西晉左思的《招隱詩》和郭璞的游仙詩都寫到山水的清音和美貌。這類詩雖然數量不多,但它們畢竟在客觀上為后來的山水詩提供了藝術經驗。山水詩如同游仙詩和玄言詩一樣,與魏晉之后隱逸之風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在中國士大夫的傳統觀念中,山水隱逸總是與社會仕途對立的。孔子所謂“用之則行,舍之則藏”(《論語· 述而》)的觀念,對后來士大夫的影響相當深刻。自漢代以來,遁跡巖穴即被視為一種清高,同時也是通向仕途的捷徑。到了魏晉,由于社會動亂、政治黑暗,隱逸之風大熾。士大夫階層大都以山林為樂土,他們往往把自己理想的生活和山水之美結合起來。因此山水描寫的成分在詩里就逐漸多了起來。晉宋時代,尤其是南渡之后,江南的經濟有了較大的發展,士族地主階層的物質生活條件更加優越,他們大造別墅,在秀美的山水之間過著登臨吟嘯的悠閑生活。而作為生活環境的山水景物,也就很自然地反映在詩中。劉勰《文心雕龍·明詩》說:“宋初文詠,體有因革,莊老告退,而山水方滋。”山水詩的產生,與當時盛行的玄學和玄言詩有著密切的關系。當時的玄學把儒家提倡的“名教”與老莊提倡的“自然”結合在一起,引導士大夫從山水中尋求人生的哲理與趣味。真正的玄言家,是很懂得“山水以形媚道”(宗炳《畫山水序》語,見《歷代名畫記》卷六)之理的。因此在玄學發展的過程中,山水審美的意識也漸增。借山水體玄,成為當時一種普遍的風氣。在玄言詩里,也常常寓玄理于山水之中,或借山水以抒情,因而出現了不少描寫自然山水的佳句,可以說玄言詩本身就孕育了山水詩。晉宋之際,隨著自然山水審美意識的不斷濃厚,山水繪畫及理論也應運而生。這對于山水詩的產生,無疑也有著促進的作用。此外,五言詩的成熟以及江南民歌中描寫自然景物的藝術經驗,也為山水詩的產生做好了文學上的準備。

  在山水詩產生與發展的過程中,楊方、李颙、庾闡、殷仲文和謝混等人,都曾有過一定的貢獻。但真正大力創作山水詩,并在當時及對產生巨大影響的,則是謝靈運。

  謝靈運出身于士族大地主家庭,才學出眾,很早就受到族叔謝混的賞識,與從兄謝瞻、謝晦等皆為謝氏家庭中一時之秀。他本來在政治上很有抱負,但他生活的那個年代,正是晉宋易代、政局混亂、社會動蕩的時期。宋初劉裕采取壓抑士族的政策,謝靈運也由公爵降為侯爵,在政治上一直不得意,這自然使他心懷憤恨。《宋書》本傳說他“自謂才能宜參權要,既不見知,常懷憤憤”;“少帝即位,權在大臣,靈運構扇異同,非毀執政”。故自出任永嘉太守之后,無論是在任還是隱居,他總是縱情山水,肆意遨游,且“所至輒為詩詠,以致其意”;一方面以此舉對抗當政,發泄不滿,同時也在山水清音之中得到心靈的慰藉。與此相關,好佛的謝靈運早就有師事慧遠的愿望,他的思想也深受慧遠的影響。他在《辨宗論》里就主張“去物累而頓悟”,其《游名山志序》說:“夫衣食,生之所資;山水,性之所適。今滯所資之累,擁其所適之性耳。……豈以名利之場,賢于清曠之域耶!”只有倘佯于山水之間,才能體道適性,舍卻世俗之物累。

  謝靈運的山水詩,大部分是他任永嘉太守以后所寫。這些詩,以富麗精工的語言,生動細致地描繪了永嘉、會稽、彭蠡湖等地的自然景色。其主要特點是鮮麗清新,如《南史·顏延之傳》載:“延之嘗問鮑照己與靈運優劣,照曰:‘謝五言如初發芙蓉,自然可愛;君詩若鋪錦列繡,亦雕繢滿眼。’”此外,湯惠休說“謝詩如芙蓉出水,顏如錯采鏤金”(鍾嶸《詩品》卷中引);鍾嶸說謝詩 “名章迥句,處處間起;典麗新聲,絡繹奔會”(《詩品》卷上);蕭綱也說 “謝客吐語天拔,出于自然”(《與湘東王書》)。一方面,與顏詩的“鋪錦列繡”、“雕繢滿眼”相比,謝詩顯得“自然”;另一方面,當人們讀厭了那些 “淡乎寡味”的玄言詩,而一接觸到謝詩中那些山姿水態與典麗新聲時,自然會感到鮮麗清新、自然可愛。關于謝詩的“自然”,唐釋皎然在《詩式》卷一《不用事第一格》中說:謝詩的“自然”,既不同于李陵、蘇武那種“天與真性,發言自高,未有作用”的自然,也不同于曹植等人那種“語與興驅,勢逐情起,不由作意,氣格自高”的自然,而是“為文真于情性,尚于作用,不顧詞彩而風流自然”。所謂“作用”,就是經營安排、琢磨鍛煉。以此而能達于自然,這正是謝詩勝人之處,也是他開啟新詩風的關鍵所在。王世貞說:謝靈運詩“至秾麗之極而反若平淡,琢磨之極而更似天然,則非馀子所可及也”(《讀書后》卷三)。

  沈德潛還曾將謝詩與陶詩作過比較:“陶詩合下自然,不可及處,在真在厚。謝詩經營而反于自然,不可及處,在新在俊。陶詩勝人在不排,謝詩勝人正在排。” (《說詩晬語》卷上)從詩歌發展史的角度看,魏晉和南朝屬于兩個不同的階段:魏晉詩歌上承漢詩,總的詩風是古樸的;南朝詩歌則一變魏晉的古樸,開始追求聲色。而詩歌藝術的這種轉變,就是從陶謝的差異開始的。陶淵明是魏晉古樸詩歌的集大成者,謝靈運卻另辟蹊徑,開創了南朝的一代新風。具體說來,從陶到謝,詩歌藝術的轉變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

  首先是從寫意到摹象。

  在謝靈運之前,中國詩歌以寫意為主,摹寫物象只占從屬的地位。陶淵明就是一位寫意的能手。他的生活是詩化的,感情也是詩化的,寫詩不過是自然的流露。因此他無意于模山范水,只是寫與景物融合為一的心境。謝靈運則不同,山姿水態在他的詩中占據了主要的地位,“極貌以寫物”(劉勰《文心雕龍·明詩》)和“尚巧似”(鍾嶸《詩品》上)成為其主要的藝術追求。他盡量捕捉山水景物的客觀美,不肯放過寓目的每一個細節,并不遺馀力地勾勒描繪,力圖把它們一一真實地再現出來。如其《入彭蠡湖口》:

  客游倦水宿,風潮難具論。洲島驟回合,圻岸屢崩奔。乘月聽哀狖,浥露馥芳蓀。春晚綠野秀,巖高白云屯。千念集日夜,萬感盈朝昏。攀崖照石鏡,牽葉入松門。三江事多往,九派理空存。靈物吝珍怪,異人秘精魂。金膏滅明光,水碧輟流溫。徒作千里曲,弦絕念彌敦。

  對自然景物的觀察與體驗十分細致,刻劃也相當精妙,描摹動態的“回合”、 “崩奔”、月下哀狖的悲鳴之聲、“綠野秀”與“白云屯”那鮮麗的色彩搭配,無不給人以深刻的印象。其《于南山往北山經湖中瞻眺》一詩,于山水景物的描摹更加細致入微:

  朝旦發陽崖,景落憩陰峰。舍舟眺迥渚,停策倚茂松。側徑既窈窕,環洲亦玲瓏。俯視喬木杪,仰聆大壑灇。石橫水分流,林密蹊絕蹤。解作竟何感,升長皆豐容。初篁苞綠籜,新蒲含紫茸。海鷗戲春岸,天雞弄和風。撫化心無厭,覽物眷彌重。不惜去人遠,但恨莫與同。孤游非情嘆,賞廢理誰通?

  開闊的洲渚,茂密的松林,蜿蜓的蹊徑,淙淙的流水,嫩綠的初篁,鮮紫的新蒲,自娛的群鳥,像是把景物公解成一個又一個鏡頭,向讀者展示眼前的一切。詩中所描繪的景物,的確是清新自然的,然其刻劃描摹之功,不經過一番苦心琢磨和精心錘煉是達不到的。

  謝靈運的那些垂范后世的佳句,無不顯示著高超的描摹技巧,如:“白云抱幽石,綠筱媚清漣”(《過始寧墅》);“曉霜楓葉丹,夕曛嵐氣陰”(《晚出西射堂》);“云日相輝映,空水共澄鮮”(《登江中孤嶼》);“林壑斂暝色,云霞收夕霏”(《石壁精舍還湖中作》);“春晚綠野秀,巖高白云屯”(《入彭蠡湖口》);“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登池上樓》);“殘紅被徑隧,初綠雜淺深”(《讀書齋》);“野曠沙岸凈,天高秋月明”(《初去郡》); “密林含馀清,遠峰隱半規”(《游南亭》);“近澗涓密石,遠山映疏木” (《過白岸亭》)等等,語言工整精練,境界清新自然,猶如一幅幅鮮明的圖畫,從不同的角度向人們展示著大自然的美。尤其是“池塘生春草”更是意象清新,天然渾成,深得后人激賞。

  謝詩不像陶詩那樣以寫意為主,注重物我合一,表現出整體的自然美,而是更注重山水景物的描摹刻劃,這些山水景物又往往是獨立于詩人性情之外的,因此他的詩歌也就很難達到陶詩那種情景交融、渾然一體的境界。同時在結構上,謝靈運的山水詩也多是先敘出游,次寫見聞,最后談玄或發感喟,如同一篇篇旅行日記,而又常常拖首一條玄言的尾巴。如其著名的《登池上樓》:

  潛虬媚幽姿,飛鴻響遠音。薄霄愧云浮,棲川怍淵沉。進德智所拙,退耕力不任。徇祿反窮海,臥痾對空林。衾枕昧節候,褰開暫窺臨。傾耳聆波瀾,舉目眺嶇嵚。初景革緒風,新陽改故陰。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祁祁傷豳歌,萋萋感楚吟。索居易永久,離群難處心。持操豈獨古,無悶征在今。

  又如《石壁精舍還湖中作》:

  昏旦變氣候,山水含清暉。清暉能娛人,游子憺忘歸。出谷日尚早,入舟陽已微。林壑斂暝色,云霞收夕霏。芰荷迭映蔚,蒲稗相因依。披拂趨南徑,愉悅偃東扉。慮澹物自輕,意愜理無違。寄言攝生客,試用此道推。

  這些都體現了謝詩典型的風格。其次是從啟示性到寫實性。

  陶淵明的詩歌,十分注重言外的效果,發揮語言的啟示性,以調動讀者的聯想和想象,去體會那些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東西。陶詩中的物象描寫,常采用白描的手法,雖然只是淡淡的幾筆,但在平淡的外表下,卻蘊含著熾熱的感情和濃郁的生活氣息。如他筆下的青松、秋菊、孤云、歸鳥等意象,無不滲透著詩人的性情與人格,甚至成為詩人的化身和人格的象征。而謝靈運的詩歌語言,則更注重寫實性。他充分發揮了語言的表現力,增強了語言描寫實景實物的效果。他憑著細致的觀察和敏銳的感受,運用準確的語言,對山水景物作精心細致的刻畫,力求真實地再現自然美。因而他筆下的物象,就更多地帶有獨立性和客觀性。他寫風就是風,寫月就是月,寫山就要描盡山姿,寫水就要描盡水態,而且寫來也鮮麗清新、自然可愛。我們從以上所列舉的其諸多名章佳句中,已可明顯地感受到這一點。《文心雕龍·明詩》說:“儷采百字之偶,爭價一句之奇;情必極貌以寫物,辭必窮力而追新。”盡管劉勰對此持批評態度,卻正好概括了謝靈運詩歌語言的特點。

  陶淵明對言不盡意的道理似乎深有體會,他常常遇到語言表達的苦惱,他說 “擁懷累代下,言盡意不舒”(《贈羊長史》);“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飲酒》其五)。所以他采取的辦法是以不辨為辨,啟發讀者自己去體會和補充。而謝靈運所采取的辦法卻不同。他作詩的態度本來就十分認真,又要盡量捕捉自然景物的客觀美。也許由于語言自身的局限和不足,當他面對千姿百態、變化無窮的自然景物時,也同樣有著語言表達的苦惱,所以他才有“空翠難強名” (《過白岸亭》)的概嘆。但他還是要充分發揮語言的寫實性,努力地探索新的表現方法,創造新的語匯,運用各種技巧去描摹或形容它們,并從不同的角度再現大自然的美,顯示出其高度的駕馭語言能力。如果沒有這種執著的探索與創新精神,他的詩也就不會給人以耳目一新之感。

  但由于過分追求新奇,也就不可避免地會出現“語多生撰,非注莫解其詞,非疏莫通其義”(清吳淇《選詩定論》卷十四)之弊。清汪師韓《詩學纂聞·謝詩累句》(見《清詩話》)曾指摘謝詩中“不成句法”、“拙劣強湊”、“了無生氣”之處達五十馀條。雖不免過分,但有些的確是符合實際的。然而盡管如此,謝靈運的詩正如鍾嶸所說:“譬猶青松之拔灌木,白玉之映塵沙,未足貶其高潔也。”(《詩品》卷上)謝靈運的詩,不僅在當時引起轟動,而且對后世也有著深遠的影響。唐釋皎然譽之為“詩中之日月”,“上躡風騷,下超魏晉”(《詩式》卷一《不用事第一格·文章宗旨》),雖未免過譽,但謝靈運畢竟為山水詩的建立和發展做出了突出的貢獻。

  從陶淵明到謝靈運的詩風轉變,正反映了兩代詩風的嬗遞。如果說陶淵明是結束了一代詩風的集大成者的話,那么謝靈運就是開啟了一代新詩風的首創者。在謝靈運大力創作山水詩的過程中,為了適應表現新的題材內容和新的審美情趣,出現了“情必極貌以寫物,辭必窮力而追新”和“性情漸隱,聲色大開”的新特征。這一新的特征乃是伴隨著山水詩的發展而出現的創新現象。這新的特征成為 “詩運轉關”的關鍵因素,它深深地影響著南朝一代詩風,成為南朝詩風的主流。而且這種詩風對后來盛唐詩風的形成,也有著十分積極的意義。

  自謝靈運之后,山水詩在南朝成為一種獨立的詩歌題材,并日漸興盛。較早受到謝靈運影響的,是其從弟謝惠連。在靈運隱居始寧時,惠連曾與他朝夕相處,游宴賦詩。其詩雖不如靈運精警,但遣詞構句頗似靈運,有較明顯的模仿痕跡。如其《三月三日曲水集詩》、《泛南湖至石帆詩》、《泛湖歸出樓中望月詩》、《七月七日夜詠牛女》以及大部分樂府詩就都是如此,只是牢騷不平之氣比靈運多些。鍾嶸《詩品序》說:“惠連《搗衣》之作,斯皆五言之警策者也。所謂篇章之珠澤,文彩之鄧林。”又《詩品》卷中說他:“才思富捷,恨其蘭玉夙凋,故長轡未騁。《秋懷》、《搗衣》之作,雖復靈運銳思,亦何以加焉!又工為綺麗歌謠,風人第一。”如《愁杯》中的“皎皎天月明,奕奕河宿爛。蕭瑟含風蟬,寥唳度云雁。寒商動清閨,孤燈暖幽幔”;《搗衣》中的“白露滋園菊,秋風落庭槐。肅肅莎雞羽,烈烈寒螀啼。夕陰結空幕,霄月皓中閨”等句,皆筆調輕靈,詞語綺麗。

  在當時詩壇上聲望很高的顏延之,也寫過不少山水詩。他與謝靈運齊名,當時并稱為“顏謝”。其實他的成就遠不及謝靈運。鍾嶸《詩品》將他列入中品,并說:“其源出于陸機。尚巧似。體裁綺密,情喻淵深。動無虛散,一句一字,皆致意焉。又喜用古事,彌見拘束。雖乖秀逸,是經綸文雅才;雅才減若人,則蹈于困躓矣。”“尚巧似”是他與謝靈運詩的共同特征,然而比謝詩更加錘煉雕飾,凝練規整,且喜搬弄典故,堆砌辭藻,而缺乏情致。如其《應詔觀北湖田收詩》、《車駕幸京口三月三日侍游曲阿后湖作詩》、《始安郡還都與張相州登巴陵城樓作詩》等,就是典型的例子。因此他的詩被鮑照稱為“若鋪錦列繡,亦雕繢滿眼”;被湯惠休稱為“如錯采鏤金”。

  此外,在南朝著名的詩人中,鮑照、謝朓、王融、沈約、何遜、陰鏗等人,皆不乏優秀的山水之作,而其中以謝朓的成就最為突出。

第二節 鮑照及其創新

  寒士的呼聲 奇矯凌厲險俗的風格 對七言詩的貢獻

  出身寒微的鮑照,是一位極有抱負的才士。他不甘于自己低下的地位,迫切地想憑借自己的才智,在上層社會找到一席之地。《南史》本傳載:照嘗謁臨川王劉義慶,“未見知,欲貢詩言志,人止之曰:‘卿位尚卑,不可輕忤大王。’ 照勃然曰:‘千載上有英才異士沉沒而不聞者,安可數哉!大丈夫豈可遂蘊智能,使蘭艾不辨,終日碌碌,與燕雀相隨乎!’于是奏詩”。但在豪門士族的壓抑下,他蹀躞垂翼、有志難伸。自步入仕途后,就一直沉淪下僚,常常是在貧病交迫之中艱難度日,正如錘嶸所說的“才秀人微,故取湮當代”(《詩品》卷中)。不幸的身世遭際,促成了他的文學成就,后人將他與謝靈運、顏延之并稱為元嘉三大家。

  鮑照的文學成就是多方面的,他的詩、賦、駢文皆不乏名篇,但成就最高的還是詩歌。他將滿腔的悲愁苦悶之情與怨憤不平之氣發而為詩,因而其詩歌的內容,就是表現其建功立業的愿望和抒發寒門之士備遭壓抑的痛苦,其中充滿對門閥社會的不滿情緒與抗爭精神,代表著寒士的強烈呼聲。如《擬行路難》十八首其四:

  瀉水置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嘆復坐愁!酌酒以自寬,舉杯斷絕歌路難。心非木石豈無感?吞聲躑躅不敢言。

  全詩突出一個“愁”字,所嘆者愁,酌酒為消愁,悲歌為瀉愁,不敢言者更添愁。正如沈德潛所說,此詩“妙在不曾說破,讀這自然生愁”(《古詩源》卷十一)。在平淡的外表下蘊含著深沉而又激越奔放的感情。又如《擬行路難》其六:

  對案不能食,拔劍擊柱長嘆息。丈夫生世會幾時,安能蹀躞垂羽翼?棄置罷官去,還家自休息。朝出與新辭,暮還在親側。弄兒床前戲,看婦機中織。自古圣賢盡貧賤,何況我輩孤且直!

  首四句情緒慷慨,激憤難抑。他拔劍擊柱,仰天長嘆,悲憤滿懷,因為有志難伸。中六句以輕松的口吻表現罷官后的天倫之樂,在輕松的背后,隱含著失志后無可奈何的悲哀。末二句故作曠達之語,既有孤寒之士的人生隱痛,也有諷刺權貴的意味。又如《行京口至竹里》:

  高柯危且竦,峰石橫復仄。復澗隱松聲,重崖伏云色。冰閉寒方壯,風動鳥傾翼。斯志逢凋嚴,孤游值曛逼。兼途無憩鞍,半菽不遑食。君子樹令名,細人效命力,不見長河水,清濁俱不息。

  行役的艱辛困苦,使詩人倍感夙志的凋零和社會的不公,士族“君子”與寒門“細人”的地位如此懸殊,詩人也只能忍氣吞聲,承受著內心的煎熬。有時,鮑照還以深婉含蓄的手法將這種難以抑制的激憤之情傳達出來,如《梅花落》采用比興的手法借物喻人,將正直而有才華的寒士比作“霜中能作花,露中能作實” 的梅;將那些虛有其表而無節操與才能的權貴比作“搖蕩春風媚春日,念爾零落逐寒風,徒有霜華無霜質”的雜樹。兩相對比之下,已將對現實的不合理及其不滿的情緒流露了出來。此外,像《代放歌行》、《山行見孤桐》、《賣玉器者詩》、《詠史》、《學劉公干體》其五、《擬古》其二等,也都表現了門閥制度的不合理和詩人懷才不遇的慷慨之情。

  與同時代的詩人相比,出身貧寒而又沉淪下僚的鮑照,對社會下層的生活有更廣泛的接觸和更深刻的感受。這在他的詩歌中有深刻的反映。這些詩歌也同樣傳達出寒士們慷慨不平的呼聲。

  描寫邊塞戰爭、反映征夫戍卒的生活,是鮑照詩歌內容的一個重要方面,其中也滲透著詩人自己的慷慨不平。如《代出自薊北門行》:

  羽檄起邊亭,烽火入咸陽。征騎屯廣武,分兵救朔方。嚴秋筋竿勁,虜陣精且強。天子按劍怒,使者遙相望。雁行緣石徑,魚貫度飛梁。簫鼓流漢思,旌甲被胡霜。疾風沖塞起,砂礫自飄揚。馬毛縮如猬,角弓不可張。時危見忠臣,世亂識忠良。投軀報明主,身死為國殤。

  著重表現將士們誓死報國的決心和詩人建功立業的愿望,與“梗概多氣”的建安詩風頗為接近。又如,《代苦熱行》,以奇峭而夸張的語言,極度形容征戰環境之險惡,以突出士兵們“生軀蹈死地”而榮薄賞微的悲哀,對當政者流露出極度的不滿。《代東武吟》寫一位征戰一生,窮老歸來的士兵:“少壯辭家去,窮老還入門,腰鐮刈葵藿,倚杖牧雞豚。昔如鞲上鷹,今似檻中猿。徒結千載恨,空負百年怨。”怨恨之情溢于言表。

  描寫游子、思婦和棄婦的詩,在鮑照的詩中也占相當的比例。這些詩歌的共同特點是哀怨凄愴,細致感人。如《擬行路難》其十三描寫思念家人故鄉的情懷: “我初辭家從軍僑,榮志溢氣干云宵。流浪漸冉經三齡,忽有白發素髭生。今暮臨水拔已盡,明日對鏡復已盈。但恐羈死為鬼客,客思寄滅生空精。每懷舊鄉野,念我舊人多悲聲。”其十二則描寫了思婦對游子的思念:“執袂分別已三載,邇來寂淹無分音。朝悲慘慘遂成滴,暮思繞繞最傷心。膏沐芳馀久不御,蓬首亂鬢不設簪。”反映了普通百姓的悲哀。同上第三首(“洛陽名工鑄為金博山”)和第九首(“剉檗染黃絲”)是描寫棄婦的詩,也同樣哀婉感人,頗有漢代樂府民歌的韻味。而其《代白頭吟》在棄婦詩中則另創一格:

  直如朱比繩,清如玉壺冰,何慚宿昔意?猜恨坐相仍。人情賤恩舊,世議逐衰興,毫發一為瑕,丘山不可勝。食苗實碩鼠,玷白信蒼蠅。鳧鵠遠成美,薪芻前見陵。申黜褒女進,班去趙姬升。周王日淪惑,漢帝益嗟稱。心賞猶難恃,貌恭豈易憑。古來共如此,非君獨撫膺。一變《白頭吟》原詩凄楚哀怨的情調,對世道人心作更為深刻的揭示與譏刺。詩中更深層的含義,未嘗不是詩人不幸身世的自況,寓有對執政者的譏刺和對腐朽官僚的斥責。

  反映統治者橫征暴斂和百姓的疾苦,在鮑照的詩中也占有突出的地位。如《擬古》其六就具有代表性:

  束薪幽篁里,刈黍寒澗陰。朔風傷我肌,號鳥驚思心。歲暮井賦訖,程課相追尋。田租送函谷,獸藁輸上林。河渭冰未開,關隴雪正深。笞擊官有罰,呵辱吏見侵。不謂乘軒意,伏櫪還至今。

  詩中既揭露了統治者的橫征暴斂,也表達出對人民疾苦的同情。鮑照的這些詩歌,顯然與《詩經》“國風”及漢魏樂府民歌的傳統精神是一脈相承的。

  此外,鮑照的詩歌在山水描寫方面也頗有特色。他的山水詩以五言古詩為主,在風格上與他的七言樂府不同,以深秀幽奇、嚴整厚重為主要特點。如《登廬山》: “千巖盛阻積,萬壑勢回縈。巃嵸高昔貌,紛亂襲前名。洞澗窺地脈,聳樹隱天經。松磴上迷密,云竇下縱橫。”又《登廬山望石門》:“高岑隔半天,長崖斷千里,氛霧承星辰,潭壑洞江汜。嶄絕類虎牙,巑岏象熊耳。埋冰或百年,韜樹必千祀。”又《從庾郎中游園山石室》:“荒途趣山楹,云崖隱靈室。岡澗紛縈抱,林障沓重密。昏昏磴路深,活活梁水疾。幽隅秉晝燭,地牖窺朝日。怪石似龍章,瑕壁麗錦質。”都很能體現鮑照山水詩的特點。這些詩講究對句的工整和詞語的雕琢,景致深秀而幽奇。但與他的那些俊逸而朗暢的七言樂府詩相比,不免顯得滯重。

  鮑照詩歌的藝術風格俊逸豪放,奇矯凌厲,但在當時卻被目為“險俗”或 “險急”。首先,從詩歌的思想內容與情調來看,鮑照以寒士的身份抒發了貧寒之士的強烈呼聲,表現為昂揚激越之情、慷慨不平之氣和難以抑制的怨憤。他描寫邊塞戰爭、征夫戍卒以及游子、思婦和棄婦的生活,反映普通百姓及不幸家庭的悲哀;同情百姓的疾苦,揭露統治者橫征暴斂和官僚政治的腐朽等,都是很有特色的。其次,從詩歌的藝術形式、表現技巧以及風格特征等方面來看,鮑照的詩歌尤其是樂府詩,多得益于漢魏樂府和南朝民歌的藝術經驗。他現存的200首詩中樂府占八十多首,其中有三言、五言、七言、雜言等多種形式;有的是學習漢魏樂府,這些作品的題前多冠一“代”或“擬”字;有的是學習南朝民歌,如《吳歌》三首、《采菱歌》七首、《幽蘭》五首、《中興歌》十首等。學習民歌,在當時曾被文壇盟主顏延之等人輕視,鮑詩也被視為“俗”。鮑照在這些俗體調的詩中,又以跳蕩雄肆、酣暢淋漓的筆力,“慷慨任氣,磊落使才”(劉熙載《藝概·詩概》),心情發泄孤寒之士慷慨不平的激憤之情,因而被視為“險” 或“險急”。然而文學史的事實證明,鮑照詩歌的成就,遠遠超出了以顏延之為代表的“錯采鏤金”式的“士大夫之雅致”。他的詩以凌厲之勢和“發唱驚挺” 的獨特魅力,不僅在當時標舉獨出,征服了同時代的許多讀者和詩人,而且也深得后代詩人與詩論家的贊許。如唐代詩人杜甫就曾以“俊逸鮑參軍”(《春日憶李白》)來稱美李白;宋代敖器之說“鮑照遠如饑鷹獨出,奇矯無前”(《詩評》);明代陸時雍說“鮑照才力標舉,凌厲當年,如五丁鑿山,開人世之所未有。當其得意時,直前揮霍,目無堅壁矣。駿馬輕貂,雕弓短劍,秋風落日,馳騁平岡,可以想此君意氣所在”(《詩鏡總論》);清代劉熙載說“‘孤蓬自振,驚沙坐飛’,此鮑明遠賦句也,若移以評明遠詩,頗復相似”,又說“明遠驚遒絕人” (《藝概·詩概》),這些都足以說明鮑照詩歌俊逸豪放、奇矯凌厲的藝術風格在中國詩史上的突出地位。

  特別值得稱道的是,鮑照模擬和學習樂府,經過充分地消化吸收和熔鑄創造,不僅得其風神氣骨,自創格調,而且還發展了七言詩,創造了以七言體為主的歌行體。他以豐富的內容充實了七言體的形式,并且變逐句押韻為隔句押韻,同時還可以自由換韻,從而為七言體詩的發展開拓了寬廣的道路 


2022-12-08 19: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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