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千里夢,殘月一城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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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更千里夢,殘月一城雞。

  [譯文] 五更時分千里夢醒,只見殘月斜照,滿城雞啼。

  [出典]  北宋 梅堯臣《夢后寄歐陽永叔》

  注:

  1、  《夢后寄歐陽永叔》梅堯臣

     不趁常參久,安眠向舊溪。

   五更千里夢,殘月一城雞。

   適往言猶在,浮生理可齊。

   山、王今已貴,肯聽竹禽啼。

 

  2、注釋:

    歐陽永叔:即歐陽修,字永叔,號醉翁。

   常參:唐宋官制,在皇帝正朝日,于大殿朝見,稱為常參,參與朝見的稱為常參官。梅堯臣曾官至太常博士,得與常參。

  舊溪:即故鄉,宣城有東、西二溪,見作者《東溪》篇中。

  往:指夢中赴京華與歐陽修相會。

  浮生:這是梅堯臣自嘲的說法,指自己大半生虛度。

  山王:山指山濤,王指王戎。二人皆為晉時名士,與阮籍、嵇康等合稱“竹林七賢” 。這里以山王代指歐陽修。

 

   3、譯文:

     我已離開朝廷與友人多日了,安居故鄉。五更夢醒后,看到的是“殘月”斜照屋梁,聽到的是滿城雞啼,仿佛還沉浸在方才的夢境中,夢見與好友在千里之外京城相聚。回味夢中,朋友相聚的知心話還在耳邊回響,想到現時人生的一切,跟做了一場夢一樣。老朋友啊,如今你已登顯貴,是不是像從前同游時,再愿聽竹雞的啼叫?

 

   4、梅堯臣(1002~1060)

   北宋詩人。字圣俞。宣州宣城(今屬安徽)人。宣城古名宛陵,故世稱宛陵先生。在北宋詩文革新運動中他與歐陽修、蘇舜欽齊名,并稱“梅歐”或“蘇梅”。父梅讓務農,叔梅詢進士及第,歷官至翰林侍讀學士,頗有文名。梅堯臣12歲隨梅詢學習。26歲以梅詢的“門蔭”,補太廟齋郎。不久,任桐城縣主簿,調任河南縣主簿。天圣九年(1031),任河陽縣主簿。河陽離西京洛陽很近。當時西昆詩派的首要人物錢惟演判河南府兼西京留守,歐陽修任西京留守推官,還有尹洙等人也官西京。梅堯臣常與這些名人往還,很受推重,并與歐陽修成為莫逆之交。景□三年(1036),梅堯臣在建德縣令任上,寄詩范仲淹支持改革弊政的主張。寶元二年(1039)知襄城縣,其后歷有遷轉。皇□三年(1051)賜同進士出身;改任太常博士。嘉□二年(1057)歐陽修推舉他為參詳官,希望通過考試打擊當時的浮艷晦澀文風。梅堯臣在閱卷中激賞蘇軾的文章,向歐陽修推薦,取錄為第二名。嘉□五年(1060),梅堯臣為尚書都官員外郎,不久病逝。

    梅堯臣早年的詩歌創作,曾受到西昆詩派的影響,后來由于他關心現實,接近人民,詩風逐漸變化,并提出了同西昆派針鋒相對的詩歌理論。他強調《詩經》、《離騷》的傳統,主張詩歌創作必須“因事有所激,因物興以通”(《答韓三子華韓五持國韓六玉如見贈述詩》),對浮艷空洞的詩風,進行了激烈的批判。在藝術上,梅堯臣注重詩歌的形象性、意境含蓄等特點,提出了“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歐陽修《六一詩話》引)這一著名的藝術標準,并提倡“平淡”的藝術境界:“作詩無古今,惟造平淡難。”(《讀邵不疑學士詩卷》)

 

     5、此詩作于1055年(至和二年)。是年,梅堯臣五十四歲,在宣城居喪。

   首兩句“不趁常參久,安眠向舊溪”,講的就是這個事實。梅堯臣居喪前,官為太常博士,得與常參。從1052年(皇祐五年)居母喪,其冬扶靈柩歸故里,至此將近三年,故說“不趁常參久”。此詩為夢后所作,故開頭點出“安眠”。接下去,“五更千里夢,殘月一城雞”兩句,轉入“夢后”情景。

  這首詩之所以見稱于人,主要就在這三四兩句,特別是第四句,寫景如畫,并含不盡之意。一些文學史就以它作為梅堯臣“狀難寫之景,含不盡之意”的范例。

  梅堯臣提出這一名論時,他以“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為例,認為“道路辛苦、羈旅愁思,豈不見于言外?”梅堯巨這時“安眠向舊溪”,并沒有“道路辛苦、羈旅愁思”;然而,他在夢中走過“千里”(在夢中走到京中,見到歐陽修),“五更”時醒來,看到的是屋梁“殘月”,聽到是滿城雞啼。這種眼前光景與夢境聯系起來,就有了說不盡之意。

  杜甫《夢李白》中寫到夢后時說:“落月滿屋梁,猶疑照顏色。”那是把要說的“意”說了出來(也還含有未盡之意)。這里“殘月”二字實際上概括了杜甫那十個字。這里的“一城雞”與茅店的雞聲不一樣,因為那是催人上道,而這里卻還在“安眠”之中。但“殘月”雖在,而不見故人“顏色”,耳邊唯有“一城雞”聲,離情別緒涌上心頭。不特如此,“雞唱”還是催人上朝的信號。《周禮·春官·雞人》即利用雞的“夜呼旦,以叫百官,王維詩也說:“絳幘雞人報曉籌”。梅堯臣“不趁常參久”,在夢回聞雞時,又會想到“漢殿傳聲”(《春渚紀聞》語)。所以,這一句不僅寫出在“安眠向舊溪”時的夢醒情景,而且寄托著去國(離開京城)、思友之深“意”。

  第五句的“往”,指夢中的魂“往”到京城與歐相見,是承“千里夢”而來的。“言猶在”是夢后記憶。杜甫的夢李白,寫夢李白來;此詩則寫詩人“往”;杜甫對夢中情景描寫較多;而此則僅以“言猶在”三字概括過。這是因為兩詩所要表現的重點不同,詳略自異。夢中“言猶在耳”,頃刻間卻只剩下“殘月”、雞聲,這使詩人想到“人生如夢”,因之而覺得得失“可齊”之“理”。這就是第六句“浮生理可齊”的含意。關于“人生如夢”,有人斥為消極,但這只是一方面;從身在官場者說,看輕富貴功名之得失,才能保持廉節、操守,因而還是未可厚非的。

  結尾說“山王今已貴”,是用山濤、王戎來比歐陽修。歐陽修當時已官為翰林學士,故稱。“竹禽”,梅堯臣在《夾竹花圖》詩中說:“花留蛺蝶竹有禽,三月江南看不足。”可見竹禽是江南之物。梅堯臣是用古人來自比的,因為山濤、王戎與阮籍、嵇康原本都是隱居。“肯聽竹禽啼?”是問他是否還有山林之興;言外之意,則是希望他保薦自己。因為山濤曾薦過嵇康。

  山濤保薦嵇康,而嵇康卻寫了《與山巨源絕交書》;梅堯臣卻希望歐陽修保薦自己,有人認為這樣太庸俗了,是貶低了梅堯臣。其實,當時的時代、事情不同,不能一概而論。梅堯臣原本不是山林隱士,而宋朝制度,官吏考績又要看保薦者多少。而且,梅堯臣在詩中先說“不趁常參久”,再說到“夢后”的滿城雞聲;又說到他對官場得失并不十分介意,然后再微示求助之意,正是老老實實說話。既不是遺世脫俗,也不是汲汲富貴,這樣反而表現出梅堯臣的品格。另外,寫此詩的那一年八月,梅堯臣返回京城;第二年(1056年,即嘉祐元年)便由歐陽修與趙概的聯名奏薦,而得官國子監直講。

  論人必須顧及“全人”,講詩也必須顧及全詩。如果尋章摘句,再加抑揚,反而會失去真實。

 

    6、“五更千里夢,殘月一城雞”。這兩句寫夢醒后的惆悵心情及對朋友的懷念。“五更”為夢醒的時間。“千里夢”指作者曾夢游千里,到京都會見友人,從緊接著的“適往言猶在”一句可知,他們曾在夢中促膝長談,醒來時談話的內容還記得清清楚楚。“殘月一城雞”寫夢醒后見到的景色,聽到的聲音。殘月斜照,景色凄清,朋友的身影已經不見;滿耳雞啼,獨無人聲,朋友的聲音也已消失。在這五字景語中,寄托著作者的無限惆悵,思友之情油然而出。梅堯臣主張寫詩應該“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文學史上往往引用這兩句作為體現其詩論的范例。

 

   7、 “山、王今已貴,肯聽竹禽啼。”淚流!……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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