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舟暫借問,或恐是同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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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舟暫借問,或恐是同鄉。

[譯文]  停下船來再問一下,或許我們還是同鄉呢!

[出典]  崔顥   《長干曲四首》  (其一)

注:

1、           《長干曲》 崔顥

 

       
                  (1)
 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   停船暫借問,或恐是同鄉。
                (2)
 家臨九江水,來去九江側。   同是長干人,生小不相識。
                (3)  
 下渚多風浪,蓮舟漸覺稀。   那能不相待?獨自逆潮歸。
                          (4)
 三江潮水急,五湖風浪涌。   由來花性輕,莫畏蓮舟重。
2、注釋:
 
  長干:在金陵。
  橫塘:在今南京西南麒麟門外,與長干相近。
  九江:泛指江水,而非潯陽九江。
  借問:船家女真直率也,才問罷郎家何處,不及回答,旋而自言橫塘人。
 3、譯文1:
 
  (女)你家住在哪兒?我家就在橫塘。停船暫且相問,或許我們還是同鄉呢。
  (男)我家臨著九江水,來往在九江邊。我們雖然同是長干人,從小卻沒有見過面。
  譯文2:
 你家在哪里?我家在橫塘。停船暫且相問,也許我們還是同鄉呢。
 我家與九江相鄰,我經常在九江邊來來往往。我們雖然都是長干人,卻從小就素不認識。
4、崔顥(704-754),汴州(今河南開封市)人。開元十一年(七二三)進士,曾為太仆寺丞,天寶中為司勛員外郎。崔顥以才名著稱,好飲酒和賭博,與女性的艷情故事常為時論所薄。早年為詩,情志浮艷。后來游覽山川,經歷邊塞,精神視野大開,風格一變而為雄渾自然。崔顥的詩作流傳下來的并不多,但是,他就憑著一首《黃鶴樓》名滿天下,流芳千年。
5、這兩首抒情詩抓住了人生片斷中富有戲劇性的一剎那,用白描的手法,寥寥幾筆,就使人物、場景躍然紙上,栩栩如生。它不以任何色彩映襯,似墨筆畫;它不用任何妝飾烘托,是幅素描;它不憑任何布景借力,猶如一曲男女聲對唱;它截頭去尾,突出主干,又很象獨幕劇。題材是那樣的平凡,而表現手法卻是那樣的不平凡。
 先看第一首的剪裁:一個住在橫塘的姑娘,在泛舟時聽到鄰船一個男子的話音,于是天真無邪地問一下:你是不是和我同鄉?-就是這樣一點兒簡單的情節,只用“妾住在橫塘”五字,就借女主角之口點明了說話者的性別與居處。又用“停舟”二字,表明是水上的偶然遇合吻傳神,就把女主角的音容笑貌,寫得活靈活現。他不象杜牧那樣寫明“娉娉裊裊十三余”,也不象李商隱那樣點出“十五泣春風,背面秋千下”。他只采用了問話之后,不待對方答復,就急于自報“妾住在橫塘”這樣的處理,自然地把女主角的年齡從嬌憨天真的語氣中反襯出來了。在男主角并未開口,而這位小姑娘之所以有“或恐是同鄉”的想法,不正是因為聽到了對方帶有鄉音的片言只語嗎?這里詩人又省略了“因聞聲而相問”的關節,這是文字之外的描寫,所謂“不寫之寫”。
  這首詩還表現了女主角境遇與內心的孤寂。單從她聞鄉音而急于“停舟”相問,就可見她離鄉背井,水宿風行,孤零無伴,沒有一個可與共語之人。因此,他鄉聽得故鄉音,且將他鄉當故鄉,就這樣的喜出望外。詩人不僅在紙上重現了女主角外露的聲音笑貌,而且深深開掘了她的個性和內心。
 詩的語言樸素自然,有如民歌。民歌中本有男女對唱的傳統,在《樂府詩集》中就稱為“相和歌辭”。所以第一首女聲起唱之后,就是男主角的答唱了。“家臨九江水”答復了“君家何處住”的問題:“來去九江側”說明自己也是風行水宿之人,不然就不會有這次的萍水相逢。這里初步點醒了兩人的共同點。“同是長干人”落實了姑娘“或恐是同鄉”的想法,原來老家都是建康(今江蘇南京)長干里。一個“同”字把雙方的共同點又加深了一層。這三句是男主角直線條的口吻。現在只剩最后一句了:只有五個字,該如何著墨?如用“今日得相識”之類的幸運之辭作結束,未免失之平直。詩人終于轉過筆來把原意一翻:與其說今日之幸而相識,倒不如追惜往日之未曾相識。“生小不相識”五字,表面惋惜當日之未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實質更突出了今日之相逢恨晚。越是對過去無窮惋惜,越是顯出此時此地萍水相逢的可珍可貴。這一筆的翻騰有何等撼人的藝術感染力!
6、崔顥的《長干曲》,表達的是一個對白,或是一個巧遇。描繪出一幅素樸真率的水鄉墨趣圖:

  在浩淼水鄉,就在兩船即將搖過的一剎那,“妾”—一位漁家小姑娘,大膽地向“君”——對面船上的小伙子發問:“你家在什么地方?”,接著又大膽地道出了自己的家庭地址:“我家在橫塘”!這偃槳停船的一瞬間,一位活潑大膽的姑娘就躍然紙上!

  而停船的緣故,只是“或恐”是同鄉,帶有一定的偶然性。也是這個“或恐”,隱約道出了這位姑娘的身世:長年的水上生活,培養了她大膽率真的個性。也許孤獨飄零,也許相依無伴,而“鄉親”讓她感受到一絲絲溫暖撲面而來。停船借問,萍水相逢,或者是同鄉。在封建社會,禁忌之多,禮數之多,能斗膽借問,而且停船偃槳,報出自己的家門,該要有多大的勇氣啊!

 這首詩,先聞其聲,后見其人,想象大膽,聲情并茂。只此幾句,把繁縟細節一刪而光,讓人更富有想象,展現了該詩高超的藝術表現力!

 7、說到唐詩中的愛情, 最刻骨銘心的當屬唐明宗李隆基與楊貴妃這對忘年鴛鴦的糾葛癡纏。從“后宮佳麗三千,三千寵愛在一身”到“君王掩面救不得”的極度悲痛,再到“此恨綿綿無絕期”的徹骨思念, 唐詩為我們呈現了李楊二人的感情經歷 。縱是盛世帝王,也救不了心愛的人;縱是三千寵愛在一身,最終卻是命喪白綾。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云”, 這是人們耳熟能詳的詩句, 但可能很多人不懂它的出處, 這是詩人元稹悼念亡妻韋叢所作的詩。妻子去世后, 元稹極度悲傷, 為排解情緒, 他寫了這首詩, 詩以精辟的詞句、真摯的感情, 表達了對亡妻的思念之情。

  李商隱無疑是寫愛情詩的高手, 他的“身無彩鳳雙飛翼, 心有靈犀一點通” 寫出了戀愛中的妙境; “相見時難別亦難, 東風無力百花殘”則概括了萬千內容, 把兩人愛情生活的重重曲折與痛苦完全點出。《夜雨寄北》中的名句“何當共剪西窗燭, 卻話巴山夜雨時” 把我們帶進了一幅美麗的畫面, 并坐西窗,共剪燭花, 這是何等浪漫!然而, 聯系李商隱的生平遭遇我們知道, 李的愛情滄桑凄涼, 這不免讓我們對他的一生充滿了唏噓與同情。

 士大夫們的愛情光鮮纏綿, 但民間也不乏質樸的愛情。崔顥的《長干行》寫道“君家何處住, 妾住在橫塘。停舟暫借問,或恐是同鄉。”這首詩淺顯易懂, 一位姑娘遇到一個心儀的小伙子,芳心萌動, 便大膽地向前搭訕, 問是不是同鄉。姑娘這個大膽的舉動, 在現在看來應該不算什么,但在當時,這應該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至于結局如何,就留給讀者慢慢去想象了。

 還有一首李白的《長干行》寫的是民間的童稚之戀。“妾發初覆額, 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 繞床弄青梅。”一首詩里,就出了兩個千古流芳的成語: 青梅竹馬和兩小無猜, 其意境之豐富令人回味。

 唐詩中的愛情雍容含蓄, 猶如涓涓細流流過我們的心, 在浩浩蕩蕩的歷史長河中,也許它只不過是一朵小小的浪花,但細細品味我們卻發現,唐詩中愛情雋永生動,千年不老。

8、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停船暫借問,或恐是同鄉。


   唐人崔顥的這首《長干曲》十分典型地反映了中華民族的性格特點——含蓄。詩中這位女子已經夠大膽了,竟敢冒然向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子發問,我們可以理解為她對臨船男子的愛慕,也可以理解為一時誤認對方是熟人,然而這樣的發問依然是含蓄的,感情的表達不露痕跡卻又隱約可見。這正是這首小詩流傳至今的原因。
含蓄是一種美,美在隔而不斷,含而不露。這種蘊藉和內斂影響了中國一代又一代男女,他們在感情的表達上總是那么細膩婉轉,或如霧里看花,或如藕斷絲連。

 現實生活中我們中華民族在感情表達上也是含蓄的。傳統的父母,孩子從遠方回到家,很少沖上去擁抱,只微微地笑著,去張羅吃的喝的;親人離別,只用那些說了很多遍的叮嚀反復地嘮叨,或者站在路口渡頭望到“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通過手帕來傳遞愛情,曾經在這片古老的大地上流傳了很多年……唯其含蓄才使人覺得感情真摯而深沉,不夸張,不做作。
9、“君家居何處?妾住在橫塘。停船暫借問,或恐是同鄉。”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方魂牽夢繞的土地,不管是良辰美景艷陽天,還是酒闌燈珊人散后,不管是銀裝素裹的粗獷北國,還是小橋流水的江南,都會讓人想起它。故鄉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寒一暑,都牽著我們的心。
10、庭院深幾許的人家是否有一個絕塵的女子手拂繡圖,低頭淺笑。多年后,留下的只是扇班駁脫落的木門以及深幾尺的蛛網,眼前過一只蝴蝶,想輕聲問:“是你嗎?”沒有人回答。懷著淡淡的愁緒輕輕合上門,里面隱隱傳來女子的琴聲和笑聲。她們走了又回,只是不想讓外人去打擾生活的安靜。門里一個故事,門外又是一個故事。

  江南的古巷深處住著賣杏花的女子,淡淡的笑容有如朝霞一樣動人。條條烏蓬蕩入水鄉,立于古橋上的人兒手拿絹扇,輕啟朱唇:“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停船暫借問,或恐是同鄉。”謎一樣的女子有謎一樣的故事。在佛前求了五百年,化作一株梅花在他經過的路旁,高傲而清遠。用自己的一切去追趕最美的偶然,他走了,留下手指的溫柔于花間。月光下的花影重重疊疊,孤獨而凄涼。她多想去告訴他,自己是他前世冥冥之中有定數的女子。但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于是心懷一顆趨于平淡的心跪于佛前,獨伴青燈,拂拭佛像,了此一生。

  漂流的花瓣隨著水波伸到天邊,從遠古流到至今,飄動著淡淡的花愁。那凄美動人的傳說浸透了江南,染遍了水鄉的每一個角落。所有的人都遠遠謠望著,看著江南。
11、云卷云舒,緣起緣聚。

  什么是緣?萍水相逢,意氣相投,在時間的無垠的曠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遇上了,是為緣分。

  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多少或令人蕩氣回腸,或讓人扼腕嘆息的故事,就在一個緣字。

  緣是偶然,然亦不是憑空而生,緣要有所附麗。

  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江是緣起;停舟暫借問,或恐是同鄉:鄉音是緣起;生在同一個時代,喜歡同一個作家,欣賞同一本書,冥冥之中,更有多少心意相通,緣已在。

 12、我想,每個人都會有屬于自己的鄉土情結吧。就像我喜歡的一位作家柯靈說的那樣:“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方魂牽夢縈的土地。得意時想到它,失意時想到它。逢年逢節,觸景生情,隨時隨地想到它。海天茫茫,風塵碌碌,酒闌燈灺人散后,良辰美景奈何天,洛陽秋風,巴山夜雨,都會情不自禁地惦念它。離得遠了久了,使人愁腸百結:‘客舍并州數十霜,歸心日夜憶咸陽,無端又渡桑乾水,卻望并州是故鄉。’好不容易能回家了,偏又忐忑不安:‘嶺外音書斷,經冬復歷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異鄉人這三個字,聽起來音色蒼涼;‘他鄉遇故知’,則是人生一快。一個怯生生的船家女,偶爾在江上聽到鄉音,就不覺喜上眉梢,顧不得嬌羞,和隔船的陌生男子搭訕:‘君家居何處?妾住在橫塘。停船暫借問,或恐是同鄉’。遼闊的空間,悠邈的時間,都不會使這種感情褪色:這就是鄉土情結。”

  當我們為了夢想,為了實現人生價值,不得不離開家鄉時,我們亦無需感傷。只要我們心中有家,那么四海皆可為家。這個世界的每一縷溫暖的陽光,每一顆璀璨的星辰,每一條奔騰的河流……都是我們共同的財富,亦是我們共同的家園。我愿意親近每一片陌生之地,使之成為我的另一個家園。我愿意將自己的足跡踏向更遼闊的遠方,用自己真誠的笑容照亮每一張陌生的面孔。

 世界如此之大,而我們每個人都是如此渺小。正因如此,我們更應努力珍惜彼此某個不經意的擦肩。塵世里的每次初相見,都值得我們用心珍藏:第一輪朝陽的冉冉升起,第一聲嬰兒的啼哭,第一次成功的喜悅,第一次戀愛的甜蜜,第一次與親人的擁抱,第一次燒焦的飯菜……每一次的歡笑與淚水,都是見證我們成長的勛章。

 13、故鄉的語言將是故鄉為她的每一個孩子留下一個胎印。大多數的歸僑,無論在外國待得多久,當他們踏上故土時,總會深情地說上一句中文。也正因為如此,在異鄉聽到鄉音,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就仿佛看到了故鄉,仿佛聽到故鄉發出的召喚。記得暑假夏令營之初,總還有一種莫名的每一個在遠方的人都會有的一種孤獨與孑然之感。但是當生物老師上課時不小心說漏了一句臨海方言時,也許她沒有注意,但卻在我的心中掀起了一陣波瀾,我的心中涌動著一股莫名的欣喜,恨不得一下子就到生物老師那里去問一下。所以我對于船家女那種“停船暫借問,或恐是同鄉”的欣喜之情也是感觸頗深,我想。對于一個在遠方的人,鄉音中蘊含這許多美好的回憶與情感:父母關心我安慰我時,那純樸的鄉音滋潤著我的心田;我初中同桌老是愛用方言和我開玩笑,那鄉音中包含著真摯的友情;還有小時候常抱我的鄰居,兒時最親密的玩伴……這一切交織在一起,交織成屬于我的故鄉。鄉音便是連接著故鄉與我的絲絲縷縷中最重要的縷帶之一。一個在遠方的人在鄉音中回到故鄉。

 14、朋友三境界:
  朋友第一境界: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停船暫借問,或恐是同鄉。(此謂天籟)
  朋友第二境界: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朋友第三境界: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15、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方魂牽夢縈的土地。得意時想到它,失意時想到它。逢年過節,觸景生情,隨時隨地想到它。海天茫茫,風塵碌碌,酒闌燈歇人散后,良辰美景奈何天,洛陽秋雨,巴山夜雨,都會情不自禁地惦念它。離得遠了久了,使人愁腸百結:“客舍并州數十霜,歸心日夜憶咸陽,無端又渡桑乾水,卻望并州是故鄉。”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了,偏又忐忑不安:“嶺外音書斷,經冬復歷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異鄉人這三個字,聽起來音色蒼涼;他鄉遇故知,則是人生一快。一個怯生生的船家女,偶爾在江上聽到鄉音,就不覺喜上眉梢,顧不得嬌羞,和隔船的陌生男子搭訕:“君家居何處?妾住在橫塘。停船暫借問,或恐是同鄉。”遼闊的空間,悠邈的時間,都不會使這種感覺褪色:這就是鄉土情結。

 人生旅途崎嶇修遠,起點站是童年。人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母親,人第一眼看到的世界——幾乎是世界的全部,就是生我育我的鄉土。他開始感覺饑飽寒暖,發為悲啼笑樂。他從母親的懷抱,父親的眼神,親族的逗弄中開始體會愛。但懂得愛的另一面——憎和恨,卻需在稍稍接觸人事以后。鄉土的一山一水,一蟲一鳥,一草一木,一星一月,一寒一暑,一事一俗,一絲一縷,一飲一啜(chuo4聲,吃),都融化為童年生活的血肉,不可分割。而且可能祖祖輩輩都殖根在這片土地上,有一部悲歡離合的家史,在聽祖母講故事的時候,就種在小小的心坎里。鄰里鄉親,早晚在街頭巷尾,橋上井邊,田塍(cheng2聲,田間的土梁子)籬角相見,音容笑貌,閉眼塞耳也彼此了然,橫豎呼吸著同一的空氣,濡染著同一的風習,千絲萬縷沾著邊。一個人為自己的一生定音定調定向定位,要經過千磨百折的摸索,前途充滿未知數,但童年的烙印,卻像春蠶作繭,緊緊地包著自己,好似紋身的花紋,一輩子附在身上。

 “金窩銀窩,不如家里的草窩。”但人是不安分的動物,多少人仗著年少氣盛,橫一橫心,咬一咬牙,揚一揚手,向戀戀不舍的家鄉告別,萬里投荒,去尋找理想,追求榮譽,開創事業,富有浪漫氣息。有的只是一首朦朧的詩——為了闖世界。多數卻完全是沉重的現實格調:許多稚弱的童男童女,為了維持最低限度的生存要求,被父母含著眼淚打發出門,去串演各種悲劇。人一離開鄉土,就成了失根的蘭花,逐浪的浮萍,飛舞的秋蓬,因風四散的蒲公英,但鄉土的夢,卻永遠追隨著他們。“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這根線的長度,足夠饒地球三匝,隨衛星上天。

 浪蕩乾坤的結果,多數是少年子弟江湖老,黃金、美人、虛名、實惠,都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有的詫傺無聊,鎩羽而歸。有的春花秋月,流連光景,“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有的倦于奔競,跳出名利場,遠離是非地,“只應守寂寞,還掩故園扉。”有的索性恬淡、誤觸塵網,不愿為五斗米折腰,歸去來兮,種菊東籬,怡然自得。——但要達到這境界,至少得有幾畝薄田,三間茅舍做退步。否則就只好寄人籬下,終老他鄉。只有少數中的少數,個別中的個別,在億萬分之一的機會里冒險成功,春風得意,衣錦還鄉。

 安土重遷是中華民族的傳統,我們祖先有個根深蒂固的觀念,以為一切有生之倫,都有返本歸元的傾向:鳥戀舊林,魚思故淵,胡馬依北風,狐死必首丘,樹高千丈,落葉歸根。有一種聊以慰情的迷信,還以為人在百年之后,陰間有個望鄉臺,能讓死者的幽靈在月明之夜,登臺望一望陽世的親人。但這種纏綿的情致,并不能改變冷酷的現實……

 “美不美,故鄉水,親不親,故鄉人。”此中情味,離故土越遠,就體會越深。科學進步使天涯若比鄰,東西文化的融會交流使心靈相通,地球會變的越來越小。但鄉土之戀不會因此消失。我們應該有鵬舉鴻飛的豪情,魚游濠水的自在,同時擁有溫暖安穩的家,還有足以自豪的祖國,屹立于世界文明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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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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