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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 國家安危的大計,自有當政的王公大臣支撐,我這個不在其位的寒儒何須杞人憂天,枉自老淚長流呢!
[出典] 杜甫 《去蜀》
注:
1、 《去蜀》杜甫
五載客蜀郡,一年居梓州。
如何關塞阻,轉作蕭湘游?
萬事已黃發,殘生隨白鷗。
安危大臣在,不必淚長流!
2、注釋:
五載:760年—765年(上元元年—永泰元年)。
梓州:四川三臺,758年(唐乾元元年)改梓潼郡為梓州。
關塞阻:蜀道難,難返長安。
瀟湘游:將往荊楚游歷。
萬事:從前之事。
殘生:后半生。
大臣:指郭子儀。
3、譯文:
在成都客居了五年時間,其中一年還是在梓州(四川三臺)度過的。當前到處兵慌馬亂,關山交通阻塞,我為什么反要遠瀟湘作客呢? 回顧平生萬事,一無所成,可頭上發絲已由白轉黃,表明身衰體弱之極;而展望此去前程,又是那么渺茫難測,只能以抱病殘生象江上白鷗一樣到處飄泊了。國家安危的大計,自有當政的王公大臣支撐,我這個不在其位的寒儒何須杞人憂天,枉自老淚長流呢!
4、杜甫(712-770),字子美,祖籍河南鞏縣。祖父杜審言是唐初著名詩人。青年時期,他曾游歷過今江蘇、浙江、河北、山東一帶,并兩次會見李白,兩人結下深厚的友誼。
唐玄宗天寶五年(746) ,杜甫來到長安,第二年他參加了由唐玄宗下詔的應試,由于奸臣李林甫從中作梗,全體應試者無一人錄取。從此進取無門,生活貧困。直到天寶十四年(755),才得到“右衛率府胄曹參軍”一職,負責看管兵甲倉庫。同年,安史之亂爆發,此時杜甫正在奉先(今陜西蒲城)探家。第二年他把家屬安頓在鄜州羌村(今陜西富縣境),只身投奔在靈武(今甘肅省)即位的肅宗。途中被叛軍所俘,押到淪陷后的長安,這期間他親眼目睹了叛軍殺戮洗劫的暴行和百姓的苦難。直到至德二年(757)四月,他才冒險逃到肅宗臨時駐地鳳翔(今陜西省鳳翔縣),授官左拾遺。不久因疏救房琯,被貶為華州司功參軍。自此他對現實政治十分失望,拋棄官職,舉家西行,幾經輾轉,最后到了成都,在嚴武等人的幫助下,在城西浣花溪畔,建成了一座草堂,世稱“杜甫草堂”。后被嚴武薦為節度參謀、檢校工部員外郎。
嚴武死后,他離開了成都,全家寄居夔州(今四川奉節縣)。兩年后,離夔州到江陵、衡陽一帶輾轉流離。
唐太宗大歷五年(770),詩人病死在湘江的一只小船中。
他的詩在藝術上以豐富多采著稱,時而雄渾奔放,時而沉郁悲涼,或辭藻瑰麗,或平易質樸。他擅長律詩,又是新樂府詩體的開創者。他的詩聲律和諧,選字精煉,“為人性癖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正是他嚴謹創作態度的真實寫照。在我國文學史上有“詩圣”之稱。他的詩留存至今的有一千四百余首。有《杜少陵集》。
5、這首四十個字的短小五言律詩,總結了詩人在蜀五年多的全部生活,筆調堪稱恢宏寥闊。正如清人浦起龍所說:“只短律耳,而六年中流寓之跡,思歸之懷,東遊之想,身世衰頹之悲,職任就舍之感,無不括盡,可作入蜀以來數卷詩大結束。”(《讀杜心解》)。
首聯“五載客蜀郡,一年居梓州”。蜀,廣義指四川,此詩專指成都,這句詩是說詩人在成都客居了五年時間,其中一年還是在梓州(四川三臺)度過的。次聯說:當前到處兵荒馬亂,關山交通阻塞,我為什么反要遠瀟湘作客呢?這是以設問的語氣表達難言的隱衷,是問自己,也是問一切關心他的親友。言下之意是自己是知道時局如此紛亂不宜遠行的,表隱衷而出以設問,無奈與憤激之情自見。在嚴武當政時期,為了照顧詩人貧困生活,曾表薦他為節度參謀,檢校工部員外郎,但詩人性忠直難被群僚所容,時受譏諷,因此不久堅決辭職歸草堂。嚴武在世時尚且如此,此詩他人亡職歇,更待不下去了。暗示此去原非本意乃是迫不得已。“瀟湘”,是湖南兩條重要河流,此泛指湖南地區。詩人前往,因為那邊有可以投靠的親友故舊,如舅父崔偉,朋友韋之晉、裴虬等人。
三聯說,回顧平生萬事,一無所成,可頭上發絲已由白轉黃,表明身衰體弱之極;而展望此去前程,又是那么渺茫難測,只能以抱病殘生象江上白鷗一樣到處飄泊了。這是在去意已決之后,撫今追昔的感慨,“去蜀”之舉更顯其悲。困苦生涯,莫此為甚,不能不悲憤交集,“黃發”、“白鷗”聯成對仗,表示行廉志潔如故,決不肯為窮困改節。由此結出尾聯的反語。尾聯說:國家安危的大計,自有當政的王公大臣支撐,我這個不在其位的寒儒何須杞人憂天,枉自老淚長流呢!表面是在負氣說話自我解脫,其實是位卑憂國的肺腑之言。明知這班肉食鄙夫只會以權謀私,承担不起國家頂梁柱的重任,而自己“致君堯舜”的理想久遭扼殺,國之將覆,不能不悲。寄忠誠憂國之思于憤激言辭之內,感人的力度更見強烈。清人蔣士銓有詩贊杜甫云:“獨向亂離憂社稷,直將歌哭老風塵。”(《南池杜少陵祠堂》)指的正是這位詩圣的高尚情操。
此詩尾聯用激切語言所寄托的深于憂患不忘國難的赤誠丹心,更是一篇精髓所在。
6、公元765年四月間,傳來了叫杜甫震驚的消息,好友嚴武病故。一下子失去了憑靠的杜甫,不得不辭別草堂,帶領全家人乘船東下。臨別他在草堂做了一首《去蜀》。“五載客蜀郡,一年居梓州。如何關塞阻,轉作瀟湘游。萬事已黃發,殘生隨白鷗。安危大臣在,不必淚長流。”
公元770年四月,杜甫由長沙到衡陽,一直身患疾病的他,心里清楚的感覺到“羈旅病年侵”的嚴重情況,在旅途中寫下了一首長詩,《風疾舟中伏枕書懷三十六韻奉呈湖南親友》。詩中從追思一生仰慕的古圣賢起筆,迎風憑眺,到憂慮天下局勢仍然動蕩不安。最后說“家事丹砂訣,無成涕作霖”。這也成為詩人留給后人最后的話。不久杜甫就在漂泊湘江的船上永遠的閉上了眼睛,享年五十九歲。后來同為詩人的元稹為杜甫撰寫一篇墓志銘,其中說“至于子美,蓋所謂上薄風騷,下該沈宋,言奪蘇李,氣吞曹劉,掩顏謝之孤傲。雜徐庾之流麗,盡得古今之體勢,而兼人人之所獨專矣。”
7、杜甫入蜀時(759年),安史之亂尚未平息,到公元763年史朝義戰敗自縊,部下將領田承嗣等降唐,連續八年的戰亂暫得結束。但吐蕃、回紇相繼進攻以及藩鎮割據的局面已形成。
開元天寶之際,唐邊防以西北為最雄厚。安史亂起,河西、隴右、朔方軍全被征調,西北一空。吐蕃、回紇乘虛而入。自公元761年起至詩人寫《秋興》八首的時候,吐蕃、回紇以及黨項羌、渾奴剌不斷進攻,他們或分或合,或長驅直入,或騷擾邊境。他們不僅占有河隴一帶,還在公元763年兵臨京師,迫使代宗出奔。吐蕃軍入長安,使長安在收復后(安史亂中,長安曾陷落)又遭受一次焚掠。公元764年吐蕃、回紇又一度逼近奉天,京師戒嚴。765年又舉兵數十萬進攻。其他如蜀北部和西北部也遭受吐蕃等的攻擊或占領,經常處于戰爭狀態。
自安史亂后,藩鎮就各擁重兵,唐中央政府難以控制。杜甫所在的兩川,這幾年間軍閥混戰,此起彼伏,少有寧靜時候。如公元761年有段子璋反,762年有徐知道叛亂,后又與部將李忠厚爭雄。765年又有崔旰之事。廣大人民陷于深重的苦難中。
杜甫對國家大事和政局的變化無一日忘懷。上述情況,在詩人創作中都得到反映。見《早花》、《對雨》、《愁坐》、《警急》、《王命》、《征夫》、《西山》三首、《巴山》、《天邊行》、《歲暮》、《釋悶》、《去秋行》、《光祿坂行》、《草堂》等詩。這些重大事變,有的是詩人輾轉聽到的,有的是他親身經歷的,或者是在身邊發生的。盡管杜甫寬慰自己說:“安危大臣在,不必淚長流”(《去蜀》),其實,詩人卻“十年朝夕淚,衣袖不曾干”(《第五弟豐獨在江左,近三四載寂無消息,覓使寄此二首》)。
8、杜甫的仁者胸懷也表現在熱愛祖國,密切關注國事的發展,這已經超越了封建社會知識分子“忠君”的范疇,上升到對國家社稷的關懷,并將之訴諸筆端,用詩歌全面、深刻地表現時代的重大主題,他的詩被稱為“史詩”,是因為其可以證史,亦可以補史之不足。例如《兵車行》、《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悲陳陶》、《悲青坂》、《哀江頭》、《北征》、《洗兵馬》等詩,繼承了《詩經》、《離騷》重視興寄的愛國憂民精神,又發展了兩漢樂府民歌“寫時事”的優良傳統,以時事入詩而飽含熱淚深情,反映了安史之亂前后的幾乎所有國家大事,展現了戰火中社會生活的廣闊畫面。就連《月色》、《月夜憶舍弟》、《秋興八首》、《登高》、《岳陽樓》等寫景抒情的詩也是心系國事,把個人的遭遇融于國家的命運中。這些詩作,可謂家愁與國恨互為因果,因國恨而使家愁愈顯深重,因家愁而將國恨具體化,從而家愁、國恨一一落到實處。杜甫始終關注著國家的安危,他的喜怒哀樂總是和國家命運的興衰緊密相連。如《春望》、《聞官兵收河南河北》、《收京》等詩就反映了詩人與時代的脈搏一起跳動,與祖國的安危息息相連。“向來憂國淚,寂寞灑衣巾”、“安危大臣在,不必淚長流”等滲透著愛國血誠的詩句讀來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由此,一個憂國憂民的仁者形象就呼之欲出了。
9、說“哭”:
13、作為淚水,悲戚的傳說終于不再干澀,因為不再干澀,淚水便有了斷續的緩與急、哀與樂,有了緊緊相擁,有了百般回首。只是茫茫的夜空,“此去何時見也?襟袖上空惹啼痕”,“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淚水,流也流不盡,淌也淌不完。
它繼續漫延著,流經宋朝淮海居士(秦觀,字少游)的心田,沖刷出恨愁哀怨,沖刷出落魄感傷;淌過清真居士(周邦彥,字美成)的柔腸,洗盡悒郁離愁,譜成一曲“渭城三疊”千古吟唱著。
此外,還有位容易觸景傷情的詩人,就是大唐詩圣杜甫。他也曾哭著鼻子說過:“萬事已黃發,殘生隨白鷗。安危大臣在,不必淚長流。”
不必淚長流,可他還是流了,流落在外數十年,直到萬事已黃發,在一個寒冷的冬夜,于湘江上的一葉孤舟里與世長辭。
如果說,歷史是一條長河,那么淚水便是它最真切的組成。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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