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珍·上書坊】《運書日記》:《四庫全書》“抗戰”顛沛流離記

>>>  文章華國詩禮傳家—精彩書評選  >>> 簡體     傳統


《運書日記》
陳訓慈 著 周振鶴 整理
中華書局2013年8月出版
頁碼:156頁
定價:20.00元


滿清入關之際,大儒顧炎武說:“有亡國,有亡天下。”用今天的語言重新表述就是:主權喪失,是為“亡國”;文化消亡,是為“亡天下”。20世紀30年代,日軍叩關而來,“家國”只剩半壁河山,“天下”更是危在旦夕。但國家之近亡,人人皆知;關注“天下”興亡,唯士為能。每一個不忍看到“國破山河在”的中國人,都在力主抗日;另有一些不愿子孫后代淪為文化難民的中國人,正在進行一場鮮有人知的“長征”……


聚珍君推薦語:這運的不是書,是中華國脈……


《墨子》中有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治于神者,眾人不知其功;爭于明者,眾人知之。”魯迅也說,世人都知殺人的拿破侖,幾人知曉創始牛痘接種從而拯救無數孩子的琴納?


你可知道陳訓慈?1937年8月初,為避日本侵略軍炮火,時任浙江省圖書館館長的陳訓慈力主將文瀾閣《四庫全書》等善本書從杭州向南遷移,但浙江省府不以為然,存置不議。戰事日緊,軍運日繁,資金日蹙,為轉運書事,陳訓慈不得不多方周旋。至1938年2月底,文瀾閣《四庫全書》及浙江圖書館館藏善本書共二百余箱,輾轉運抵浙江龍泉。陳訓慈奔勞其間,為保《四庫》之周全費盡心力。


本書是陳訓慈的私人日記,記錄的是他運書過程中的日常生活,但日記中無時不見他對家國命運和民族前景的憂患之情,個人心事,折射出大歷史的動蕩氣脈。




作者簡介


陳訓慈(1901-1991),字叔諒,慈溪官橋村人,陳布雷弟。歷任上海商務印書館編譯所編譯、中央大學史學系講師、浙江大學史地系教授。1932年任浙江省立圖書館館長,先后創辦《文瀾學報》、《浙江圖書館館刊》、《圖書展望》、《讀書周報》等。七七事變后,創辦《抗敵導報》,呼吁抗日;為保護浙圖藏書,主持組織搶運館藏《四庫全書》及古籍善本,避至富陽、龍泉,又組織搶運寧波天一閣9000多冊藏書到浙南。新中國成立后,歷任第一至六屆浙江省政協委員,民盟浙江省委顧問,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員會主任委員,浙江省博物館圖書資料室主任,浙江省歷史學會理事、顧問,浙江省地方志學會顧問等職。


周振鶴,復旦大學特聘資深教授,博士生導師。全國古籍規劃整理出版領導小組成員。治歷史地理學。創立政區地理概念,將行政區劃史研究深化至斷代的變遷,并進行政治地理學理論研究。創新文化地理研究,開創歷史語言地理與宗教地理研究,并倡立文化語言學概念,提倡語言接觸研究方向。主要論著有《西漢政區地理》、《中國地方行政制度史》、《中國歷史政治地理十六講》等十余種。




精彩書摘:渡劫——一份民國日記的偶然命運


數年前,我在偶然的場合中,得到陳訓慈的日記手稿三冊,其中有一冊題為《丁丑日記》第五冊(封面另有一行“抗日戰爭時期第一冊”),起民國二十七年元旦至一月卅日,另一冊是《運書日記戊寅日記之一》,起民國二十七年一月卅一日(即戊寅元旦),止二月二十八日;兩冊正好銜接,所記為1938年頭兩個月搬遷《四庫全書》途中之事。至于搬遷之始,當記于《丁丑日記》的前幾冊中。


陳訓慈在九十誕辰時,曾將三冊《丁丑日記》捐獻給浙江圖書館,2002年5月底我趁去杭州開會之機,到該館瀏覽了這三冊日記,其編號分別為《丁丑日記》第一、三、四冊,而搬運《四庫全書》之始正記在所缺之第二冊中,真是遺憾。第三、四冊中有關搬遷《四庫全書》的內容則已由徐永明征得陳訓慈哲嗣同意,整理發表于2000年3月臺灣出版的《中國文哲研究通訊》十卷一期上。至于搬遷之末,當在《戊寅日記》之二以后諸冊。


據悉,陳訓慈仍有數量不小的日記存于家中,但《戊寅日記第二》以后諸冊恐怕亦缺,否則徐永明應當同時整理問世。又,在《運書日記》之最后,陳說其將應浙江大學之聘前往贛州,或許《運書日記》就此沒有下梢?若然,目前《丁丑日記》之第五冊與《戊寅日記》之第一冊就更顯其可貴,因為其中不但敘述了運書過程的種種艱辛困難,描述了不同人物對搬遷圖書的態度看法,還展示了抗戰初浙江省府及有關部門的應對措施,甚至還描述了浙東山區的風俗面貌,真正是難得的現代史料。


民國時期雖然去今不遠,但因社會動蕩,戰亂頻繁,加之解放后運動不斷,“文革”期間抄家焚書,不少有用的歷史資料都煙消云散,而少數重要手稿能夠歷經劫難而保留至今,實屬難得,因此將這一時期存留下來的手稿予以整理出版乃是積累現代史資料的重要舉措。


我在評論上海書店出版社所出《民國史料筆記叢刊》時,亦曾提及出版這類未刊稿的重要性,但這一工作須得到全社會的重視,尤其是擁有手稿的人士的支持才有成效。當然由于民國時期去今不遠,某些當事人或其子女尚在世,有些材料公開發表也許會產生某些不便,也有些人會顧慮手稿的某些內容從今天的觀點看來會給作者臉上抹黑,其實這些想法都不必要。從學術的角度看來,歷史是過去的事實,只要是真實反映歷史的材料都是值得保存利用的,都是于社會有用的。為民族文化計,除去個人隱私之外,凡是函牘、日記、著述手稿都以公諸于世為最佳選擇。


而且于歷史研究而言,沒有什么材料是沒有用的,雖然搬運文瀾閣《四庫全書》不是什么經國之偉業,但于保存民族文化精華則是一件值得贊揚的大事,因此有關搬遷該書的日記也就有發表的意義。


周振鶴2013年3月16日


本文節選自陳訓慈《運書日記》(中華書局2013年8月出版)代前言,略有修改,此處標題為聚珍君另擬。



中華書局聚珍文化 2015-08-23 08:54:02

[新一篇] 歲月書香 解密徐悲鴻:中華書局藏徐悲鴻書札掠影

[舊一篇] 慢品好書丨《禮拜五或太平洋上的靈薄獄》
回頂部
寫評論


評論集


暫無評論。

稱謂:

内容:

驗證: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