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鼻子〔前蘇聯〕左琴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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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人葉列麥伊。巴勃金的一件貉皮大衣給人偷走了。商人葉列麥伊。巴勃金嚎哭了起來。他真心疼這件皮大衣呀。他說:“諸位,我那件皮大衣可是好貨啊。太可惜了。錢我舍得花,我非把這個賊捉到不可。我要啐他一臉唾沫。”
                 
  于是,葉列麥伊。巴勃金叫來警犬搜查。來了一個戴鴨舌帽、打綁腿的便衣,領著一只狗。狗還是個大個頭,毛是褐色的;嘴臉尖尖的,一副尊容很不雅觀。便衣把那只狗推到門旁去聞腳印,自己“噓”了一聲就退到一邊。警犬嗅了嗅,朝人群中掃了一眼(自然四周有許多人圍觀),突然跑到住在五號的一個叫費奧克拉的女人眼前,一個勁兒地聞她裙子下擺。女人往人群里躲,狗一口咬住裙子。女人往一旁跑,它也跟著。一句話,它咬住女人的裙角就是不放。女人撲通一聲跪倒在便衣面前。
                 
  “完了,”她說。
                 
  “我犯案啦。我不抵賴。”
                 
  她說:“有五桶酒,這不假。還有釀酒用的全套家什。這也是真的,藏在浴室里。把我送到公安局好了。”
                 
  人們自然驚得叫出聲。
                 
  “那件皮大衣呢?”有人問?她說:“皮大衣我可不知道,聽都沒聽說過。別的都是實話。抓走我好了,隨你們罚吧。”
                 
  這女人就給帶走了。便衣牽過那只大狗,又推它去聞腳印,說了聲“噓”又退到一旁。狗轉了轉眼珠,鼻子嗅了嗅,忽地沖著房產管理員跑過去。管理員嚇得臉色煞白,摔了個仰面朝天。他說:“諸位好人呀,你們的覺悟高,把我捆了吧。我收了大伙的水費,全讓我給亂花了。”
                 
  住戶們當然一擁而上,把管理員捆綁起來。這當兒警犬又轉到七號房客的跟前,一口咬住他的褲腿。這位公民一下子面如土色,癱倒在人群前面。他說:“我有罪,我有罪。是我涂改了勞動履歷表,瞞了一年。照理,我身強力壯,該去服兵役,保衛國家。可我反倒躲在七號房里,用著電,享受各種公共福利。你們把我逮起來吧!”人們發慌了,心想:“這是條什么狗,這么嚇人呀?”那個商人葉列麥伊。巴勃金,一個勁兒眨巴著眼睛。他朝四周看了看,掏出錢遞給便衣。
                 
  “快把這只狗牽走吧,真見它的鬼。丟了貉皮大衣,我認倒霉了。丟就丟了吧……”他正說著,狗已經過來了,站在商人的面前不停地搖尾巴。商人葉列麥伊。巴勃金慌了手腳,掉頭就走,狗追著不放,跑到他跟前聞他那只套鞋。商人嚇得臉色倏地就白了。他說:“老天有眼,我實說了吧。我自己就是個混賬小偷。那件皮大衣,說實話也不是我的,是我哥哥的,我賴著沒還。我真該死,我真后悔啊!”這下子人群哄地四散而逃。狗也顧不得聞了,就近咬住了兩三個人,咬住就不放。這幾個也一一坦白了:一個打牌把公款給輸了;一個抄起熨斗砸了自己的太太;還有一個,說的那事叫人沒法言傳。人一跑光,院子里便空空如也,只剩下那條狗和便衣。這時警犬忽然走到便衣跟前,大搖其尾巴。便衣臉色陡地變了,一下子跪倒在狗跟前。他說;“老弟,要咬你就咬吧。你的狗食費,我領的是三十盧布,可自己吞了二十盧布……”后來怎樣,我就不得而知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便趕緊溜之乎也。
 


網載 2013-08-27 10: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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