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摭怪》的成書、內容及其若干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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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成書過程
  《嶺南摭怪》的成書經歷了一個較長而又曲折的歷程,可分為四個階段。
  其一,該書在越南李朝(1010—1225年)和陳朝(1225—1400年)時,已有文學家和史學家從民間廣泛搜尋、征集、編排和加工整理、編撰成書。正如后黎朝的文豪、史學家武瓊在《嶺南摭怪列傳序》中所言:“斯傳之作,其傳中之史歟?不知始于何時,成于何人?姓氏缺不見錄。蓋其草創于李、陳之鴻生碩儒。”可見,在武瓊(1453—1516年)前,《嶺南摭怪》早已經過許多高才博士之手編撰成書。
  其二,陳世法在李、陳兩朝學者編撰《嶺南摭怪》舊傳的基礎上又進行過搜集、修改、補充、整理而重新編纂了《嶺南摭怪》,使其內容更加充實。文人鄧明謙在1520年撰寫的《越鑒詠史詩集·凡例》中指出:“吾于洪順年間(指黎襄翼帝洪順年間,1509—1516年)入史館,竊懷述古之志,常嫌內閣藏書因遭兵燹,缺失甚多。僅能見吳士連之《大越史記全書》、潘孚先之《大越史記》、李濟川《越甸幽靈》、陳世法之《嶺南摭怪》……。”由此可知,在16世紀之前,陳世法已重新編輯了《嶺南摭怪》。18世紀的史學家黎貴@①dūn在《見聞小錄》中亦說:“《嶺南摭怪》一書俗傳陳世法所撰。”因此,陳世法大概是該書較早的編纂者。然而,陳世法究竟為何朝何時人,無信史可傳。據潘輝注在其“《歷朝憲章類志·文籍志》傳記類中,關于《嶺南摭怪》之記載及武瓊序”中說:“《嶺南摭怪》三卷,不知何人作,相傳為陳世法。今其序不見,止有武瓊校正一序。”另據越南著名史學家陶維英說:“據說《嶺南摭怪》一書是由陳代的陳世法所撰。”〔1 〕由上所述,黎貴dūn@①的書中說“俗傳”,潘輝注的書中說“相傳”,陶維英的書中說“據說”等等,都無法肯定陳世法為何朝何時人,只好存疑。但陳世法所撰《嶺南摭怪》原著亦佚。黎貴dūn@①所見只不過是武瓊序文而已,我們僅能說陳世法大概對《嶺南摭怪》有所續編。
  其三,15世紀中葉以后,由文人武瓊和喬富不僅在“舊傳”的基礎上重新編撰了《嶺南摭怪》,而且運用動人的文筆對該書進行較大的潤色和加工,使之成為越南著名的神話傳說故事集。武瓊,字守樸,號篤齋,別號燕昌,海陽省唐安縣慕澤村人。后黎朝黎圣宗洪德九年(1478年)中進士,官至禮部尚書,兼任國史館都總裁。他是越南著名的文學家和史學家,著述甚多,有史書《越鑒通考》、詩集《訴琴》和《算法大成》等書。他的故事集《嶺南摭怪》是根據前人原本重新編纂。他在序中說:“洪德壬子(1492年)春,愚始得是傳,披而閱之,不能無魯魚陰陶之舛,于是忘其固陋,校而正之。為二卷,厘目為《嶺南摭怪列傳》,藏之于家,以備觀覽。”喬富(1450—?),號孝禮,山西省安定縣臘下村人。黎圣宗洪德六年(1476年)中進士。《登科錄備考》和阮朝初期的學者武方提的《公余捷記》曾說:喬富“又與唐安人武瓊合著《嶺南摭怪》”。那么喬富和武瓊定為同時代人,但二人并非“合著”。參閱喬富在跋文中最后一段話,即可明了這一點。跋曰:“故愚旁考他書,附以己見,改而正之,辨證于既往,解嘲于將來,刪繁就簡,以便中笥觀覽。”武瓊為該書作序,在洪德二十三年(1492年);喬富為該書寫跋,在洪德二十四年(1493年)。喬富對原著大動筆,為的是“考而正之,辨正于既往,刪繁就簡”,完成武瓊留給“后來好古君子”之“訂而正之,潤而色之,其文考,其辭精,其旨遠,以便中笥觀覽。”但在武瓊的序和喬富的跋文中,均未提到兩人“合著”一事,亦未提到陳世法之名,只明確地提到,曾搜集前人之故事“皆載諸經史”。可見彼此之間沒有協作的意思。可能武瓊將原文初修一次,在洪德二十三年(1493年)春作序之后,到洪德二十四年(1494年)秋喬富看到武瓊的修訂本和序文,又進行了較大的變動,完成了武氏未竟之作,于是喬氏寫了跋。然而,至今所見的該書內文也分不清武瓊和喬富各人的修改手筆了。
  其四,在武瓊和喬富撰寫序和跋之后,又有一些儒家對《嶺南摭怪》進行了數次的修改和增補,但他們都是以武、喬原版為基礎。在莫氏家族統治下(1527—1592年),有個儒生段氏在武、喬的兩卷本之外,再增加了第三卷(有19個故事),成為三卷本。到18世紀有位武欽鄰的儒生也對《嶺南摭怪》增補了新的故事。從16到19世紀,還有許多無名氏學者再次將一些新故事增補入《嶺南摭怪》中,從而使該書有很多種版本并后附有“續補”和“續編”。
  總之,《嶺南摭怪》早在李、陳兩朝已經編撰出來;其次是陳世法的增補和修改;再次是15世紀的武瓊、喬富在前人的舊傳基礎上對該書進行了較大的修改、增刪和編撰,分為二卷本,并作了序和跋。他們的版本成為當今最為流行的各種版本的原本。越南史學家認為《嶺南摭怪》的作者是武瓊和喬富二人〔2〕, 其實是由很多博學的儒生經過多代搜集民間的神話故事編輯而成的集體創作。
      二 基本內容
  當今,《嶺南摭怪》共有9種版本刊布于世, 最少的版本是屬于較早的武、喬本,22個故事,最多者達73個故事,然而武、喬本構成了《嶺南摭怪》一書的主要內容,也是15世紀以后各種增補版本固定不變的原本,是學者研究該書最基本的底本,但武、喬本在中越兩國是非常罕見的珍本。其余50余篇故事是后來由其他許多儒生增補進去的,不再是該書最主要的內容,也比較易尋。
  在武、喬的序和跋中所列舉的故事,簡介如下:鴻龐氏傳、夜叉傳、白雉傳、金龜傳、檳榔傳、西瓜傳、蒸餅傳、何烏雷傳、董天王傳、李翁仲傳、一夜澤傳、越井傳、徐道行阮明空傳、傘圓山神傳、南詔傳、楊孔路阮覺海傳、狐精傳、魚精傳、二征夫人傳、蠻娘傳、蘇瀝江傳、木精傳以及喬富跋里增加的龍眼傳,但不見有二征夫人傳,所以二人所列故事數相同。
  在武瓊的序和喬富的跋中都簡要地對22個故事作了說明。武瓊的序說:“《鴻龐氏傳》是詳皇越開創之由;《夜叉王傳》蓋略述占城兆萌之漸;白雉有傳志越裳氏也;金龜有傳記安陽王也;南國聘禮所重,莫如檳榔,表而出之,則夫婦之義,兄弟之睦,于是彰然矣。南越夏時所貴,莫如西瓜,揭而言之,則恃有己物,不顧主恩,于是然著矣。蒸餅傳者,嘉孝養也。何烏雷傳者,戒淫行也。董天王之破殷賊,李翁仲之滅匈奴,南國有人可知矣。褚童子之邂逅仙容,崔傳之遭逢仙偶,為善陰騭可見矣。道行、孔路等傳,獎其能復父仇,而神僧之輩烏可泯也。魚精、狐精等傳,示之能除妖怪,而龍君之德不可忘也。二征忠義,死為神明,旌而表之,孰云不可?傘圓神靈,能排水族,彰而顯之,誰曰不然?與夫南詔為趙武之后,而國亡能為復仇;蠻娘為木佛之母,而歲旱能作霖雨。蘇瀝為龍肚之神,猖狂為旃檀之精,一則立祠以祭,而民受其福;一則用術以除,而民免其禍。”
  喬富在跋中云:“嗚呼!天遣玄鳥降世而生商王,則必有百卵孵生子孫分治南國,鴻龐氏之不可無。寧為雞口,勝為牛后,故趙氏子孫反抗北朝,南詔傳不可不視。水流彎曲而匯聚成神龍,蘇瀝江傳豈不為京都之形勝增艷乎?戰勝而不隱藏弩機之密,金龜豈非針砭安陽王忘此危機乎?為民除害,必有魚精、狐精、木精傳之明載。盡臣子之道,必有蒸餅、龍眼、白雉傳之詳述。董王、翁仲因蕩寇保國而威名顯赫。西瓜、檳榔為民生財而著稱。一夜澤、越井崗傳,因做陰施報之善事,取此以勸世。何烏雷,夜叉王傳,因好淫而害身、喪國,以此而戒眾。至若傘圓傳抗災有功、蠻娘祈雨靈應,徐道行報父仇,阮明空治愈王病,楊孔路、阮覺海有法術,迫使降龍、蜥蜴落,皆以顯示法術之精巧。……”
  若將上述故事的內容加以分類,則可知:《鴻龐氏傳》是有關越南民族和國家起源,《二征夫人傳》和《董天王傳》是有關反對北朝的統治,《金龜傳》是有關說明安陽王修建古螺城之事,《木精傳》和《狐精傳》是有關妖精神怪和寺廟神跡的變幻,《檳榔傳》和《蒸餅傳》是有關古代北越風俗習慣之傳統,《徐道行阮明空傳》是有關僧人法術的故事,等等。這些神話故事固然不是歷史,然而卻隱示了越南遠古時代的某些歷史苗頭,可供史學家探尋其線索;再者,這些神話故事有似我國六朝時期的“鬼神志怪之事”,正如武瓊在序言里所說:“其視晉人《搜神記》,唐人《幽怪靈》同一致也。”可見越南文化受漢文化濡染很深。
      三 《嶺南摭怪》與“文郎國”問題
  對于遠古時代的“文郎國”一事,越南某些學者根據《嶺南摭怪》所載錄的有關傳說故事,錯誤地認為,在四五千年前越南已產生了文明國家——文郎國,且領土遼闊;甚至荒謬地認為,早在文郎國初期已遭到中國的“侵略”。例如,70年代出版的《越南歷史》一書就如此寫道:“文郎國時期——雄王時期,越南進入青銅發展的時代,距今約有四五千年,這是一個躍進,是社會發展的偉大時期。”〔3〕 并認為“正是在文郎時期,建立了越南民族和越南文化的基礎以及越南民族精神的傳統。”〔4〕
  中國的史書從未提到在越南出現過什么“文郎國”。“文郎(狼)”二字最早見于北魏酈道元《水經注》所引5 世紀的著作《林邑記》之中:“朱吾(今越南廣平省洞海縣南)以南有文狼人,野居無室宅,依樹止宿,漁食生肉,采香為業,與人交市,若上皇之民矣。”還說:“朱吾縣南有文郎究(水)。”〔5〕由此可知,僅有文郎人, 而無文郎國;文郎人生活在原始公社時期,并未發展到建立國家的程度。《嶺南摭怪》也承認,當時的社會“民用未足,以木@②皮為衣,織菅草為席,禽獸魚鱉為@②(指魚露),刀耕火種”。可見文郎人實際處于原始社會。到了公元1世紀初,東漢九真太守任延、交趾太守錫光時, 越南北部仍處于落后的氏族公社階段。史書載:“九真俗以漁獵為業,不知牛耕,以燒草種田,不知嫁娶禮法。”太守“教民耕辟,歲歲耕作,百姓充給,建立學校,導之以禮。”又說:“俗化交土,風行象林,知耕以來六百余年,火耨藝法與華同。”〔6〕任延、 錫光將中國的生產技術和文化典章制度輸入越北,對交趾地區從氏族社會轉向封建社會起到了重大的作用。根據17世紀末葉正和本《大越史記全書·外紀全書》所載,雄王治下的文郎國“亦甚怪誕,信書不如無書,姑述其舊,以傳疑也”。16世紀黎嵩所著《越鑒通考總論》指出,當時社會仍處于“靡有兵戈之警,結繩為政,民無詐偽,可見淳樸野之俗矣”。19世紀末葉潘清簡在《欽定越史通鑒綱目》中指出:“雄王記,世邈籍堙,干支年月無考。”正如越南史學宿老陶維英說:“我們不能拘泥于‘國’字,認為雄王(碓王)所轄的地方是一個具有今天‘國家’含義的國家。”又說:“雄王一定是部落聯盟的首領,……我們推斷雄王所建的國家,只不過是一個部落聯盟而已。……至于文郎一名只能是后人杜撰的。”〔7〕陳重金也說:“自15世紀以后, 我國的歷史才記述了有關上古時代的傳說。由此可知,有關這個時代的事情是難以確鑿可信的。不過歷史學家卻也收錄了這些假傳的荒唐無稽的故事,它們全屬神仙鬼怪之說,完全違背自然的法則。”傳說文郎國相傳十八世,共2622年。陳重金就此指出:“若取長補短平均計算,每位雄王在位約150年, 雖系上古時代的人,也難有這么多的人長壽。”〔8〕由此可見, 文郎國純屬后人杜撰,不足為信。
  關于所謂文郎國初期受到中國的“侵略”一事。《嶺南摭怪》的《董天王傳》說:“雄王以天下之富,缺朝覲之禮,殷王將托巡狩而侵之。雄王聞之,召群臣問攻守之策,仙游縣扶董鄉有一富翁,正月初七日生一男孩,兒身驟大,兒伸足而立,長十余尺,拔劍應征曰我是天將,揮劍前進,殷王死陣前,爾后兒脫衣騎馬升天。”有的越南史學家據此認為:“雄王時期,我們開始建國,從那時起,就要抵御外族封建國家……的侵略和吞并。”〔9 〕“雄王時期年輕的文郎國被迫反抗中國殷朝的軍隊——‘殷寇’的侵略。”“傳說中的侵略者有‘蠻’、‘紅鼻子’、‘殷’等賊寇。董村的一個小孩(在古史和傳說中稱圣董為扶董天王)三年躺在石床上,不說也不笑,但聽到外寇入侵的消息和聽到召喚賢能出來抵抗侵略者的木魚聲時,就像吹了氣似地突然成長起來,圣董一會兒就吃完了:七筐飯,三筐茄,喝干了一條河的水。敵人出征,……他對準殷寇的駐地沖去,敵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全國歡慶輝煌勝利。”〔10〕“《圣董》是一部非常出色的神話故事,它歌頌了我們古代越南民族為民族獨立、自由而進行不屈不撓戰斗的精神,歌頌抵抗外來侵略的神圣戰爭。”〔11〕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事實果真如此嗎?
  遠在公元前16—前11世紀的商朝,中心區在今黃河流域,它的周邊居住著眾多的原始部落、小邦——江漢地區為荊楚,江淮一帶為群舒,再東至淮水下游以至沿海一帶為東夷和東南的夷方,——商朝對南方的統治只到湘贛一帶。商朝同各方部落保持著友好和睦的關系,并將商文化輸送給他們,加速了這些地區的開發。所以,地處遙遠中原地區的殷朝,同所謂“文郎國”相距萬里,中間又隔著眾多原始部落、小邦,兩者之間無任何聯系,怎會越過遼闊的華南地區,怎能飛越長江天險、五嶺重山去侵略“文郎國”呢?中國古籍和越南正史對此事也從無任何記載,正像越南著名史學家陳重金所說:“實屬荒謬。”〔12〕
  關于“文郎國”疆域遼闊問題,《嶺南摭怪列傳》卷一說:“文郎國”東夾南海,西抵巴蜀,北至洞庭湖,南至狐猻精國(指占城—引者)。越南學者根據這段神話傳說,弄虛作假,亦云遠古的文郎國確實“地域遼闊”。然而,在兩千多年前的遠古時代,越南果真存在一個地域萬余里的“大國”嗎?
  越南有二千余年可考的信史,其中約千余年曾是中國封建王朝直接治下的郡縣時代(前214—公元968年),約千余年它是獨立自主的封建國家,作為中國封建帝國的藩屬而存在。從我國秦漢直至北宋乾德六年(968年),交趾是中國封建王朝所轄的郡縣,其領域確實遼闊, 但絕不是遠古時代的雄王的“文郎國”。“文郎國”一名大概是在唐朝以后才被編造出來。《越史略》、《安南禹貢》、《輿地志》、《大越史記全書》等書雖提到“文郎國”的疆域,但互有出入,且均持懷疑態度,并認為無信史可考。據H.司馬帛洛說:“文郎國疆界之擴展,北直達巴蜀和洞庭湖,完全是將‘文郎’和‘夜郎’兩個名稱混淆的結果。”〔13〕陶維英也說:“夜郎是中國漢代時位于中國中南地區的一個國家,相當于今天廣西和貴州的一部分地域。夜郎之西北接近巴蜀(四川),東北靠近洞庭湖。H.司馬帛洛認為,正是由于這個原因,以致將文郎與夜郎混淆起來,人們才又將文郎北部的疆界扯到巴蜀和洞庭湖來。”〔14〕陶維英還說:“至于認為文郎國所以有如此的寬廣,則可能由于我國的史學家根據傳說所述貉龍君的百男為百越之祖,因而認為文郎國擁有整個百越之地。百越的疆界正符合文郎國的疆界。”〔15〕在周代以前,百越散居于從四川到濱海的揚子江流域地區。從戰國時開始,我國稱為蠻夷人,后繼續南下到長江以南和五嶺的越族就都稱為百越族。據越史載,傳說涇陽王生子貉龍君,貉龍君娶嫗姬,生有百男,是為百越之祖;百男之長子隨嫗姬居山中,是為雄王。這就是在越南民間廣為流傳的越南人的始祖涇陽王,而涇陽王傳則又是模仿我國唐傳奇故事《柳毅傳》中的內容編造出來的。所以,“文郎國”的疆界在中國古書中從未有任何記載,在越史中也是純屬神話故事。
  《嶺南摭怪》所載故事,雖然主要來源于越南,但從故事的內容上說,受中國的影響甚深,不少故事直接起源于中國。黎貴dūn@①在《見聞小錄》中很明確地指出該書深受中國故事的影響。例如《嶺南摭怪》中的《越井傳》來源于中國宋代張君房的《才鬼記》和元朝吳來的《南海古跡記》。《金龜傳》中所述金龜協助安陽王筑古螺城的故事,完全模仿我國《華陽國志》中的古巴蜀之國建龜城的故事。再者如《李翁仲傳》,說當秦始皇大軍南下至五嶺時,秦始皇派阮翁仲守臨洮,曾威震匈奴。阮翁仲系南海人,其故事流傳于四方,其事跡也傳播到越南,經數世紀流傳于民間,這段故事就被收入《嶺南摭怪》一書中。諸如此類的中國神話故事被越南的儒學家吸收到《嶺南摭怪》一書里,就變成了越南的民間故事。之所以會造成這種情況,主要原因是:中越兩國之間的關系之源遠流長、友誼之篤厚、聯系之密切、交流之頻繁是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相比的。武瓊和喬富編定的《嶺南摭怪》一書,正從一個側面反映出中越關系的這種特殊性。
  注釋:
  〔1〕〔越〕陶維英:《越南古代史》上冊,劉統文譯, 商務印書館1976年版,第49頁。
  〔2〕見越南社會科學委員會編著:《越南歷史》第1輯,北京大學東語系譯,人民出版社(內部讀物)1977年版,第503頁。
  〔3〕〔4〕越南社會科學委員會編著:《越南歷史》第1輯, 第20、22頁。
  〔5〕《水經注》卷三十六,《溫水條》,朱吾應為我國蒼梧郡,誤為朱吾縣。
  〔6〕《大越史記全書·外紀全書》卷一、三。
  〔7〕〔越〕陶維英:《越南古代史》上冊,第188、191頁。
  〔8〕〔9〕〔越〕陳重金:《越南通史》(越文),西貢新越出版社,第7次修訂版,第25—26,4、9頁。
  〔10〕〔11〕陳重金:前引書,第33、34頁。
  〔12〕陳重金:前引書,第26頁注〔1〕。
  〔13〕〔14〕〔15〕陶維英:《越南古代史》上冊,第184—186頁。
史學月刊開封43~47J4外國文學研究郭振鐸/張笑梅19981998《嶺南摭怪》是一本載錄越南民間神話傳說故事的漢文古籍。它對越南民族的起源、遠古歷史的萌發、早期諸多源于中國的史跡以及中越關系的源頭均有所透倪。其成書經歷了一個較長而曲折的歷程,是由越南很多儒生經過多代搜集民間的神話傳說故事編輯而成的,其中武瓊、喬富貢獻最大。但該書所載關于“文郎國”及其受中國“侵略”等傳說故事,則純屬虛構,不足為信。《嶺南摭怪》/武瓊/文郎國/中越關系史作者郭振鐸,1931年生,河南大學教授;  張笑梅,1937年生,開封師專歷史系副教授。開封,475001 作者:史學月刊開封43~47J4外國文學研究郭振鐸/張笑梅19981998《嶺南摭怪》是一本載錄越南民間神話傳說故事的漢文古籍。它對越南民族的起源、遠古歷史的萌發、早期諸多源于中國的史跡以及中越關系的源頭均有所透倪。其成書經歷了一個較長而曲折的歷程,是由越南很多儒生經過多代搜集民間的神話傳說故事編輯而成的,其中武瓊、喬富貢獻最大。但該書所載關于“文郎國”及其受中國“侵略”等傳說故事,則純屬虛構,不足為信。《嶺南摭怪》/武瓊/文郎國/中越關系史

網載 2013-09-10 21: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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