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戈:告別首富,皈依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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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何真臨《我與首富梁穩根:揭秘三一》之后

一、告別三一,語重心長

《我與首富梁穩根:揭秘三一》是目前國內出版的第一本關于曾經的雙料首富梁穩根的書,也是梁穩根身邊的人以親身經歷書寫、經過梁穩根審閱但并未作喬裝改扮的一本書,有很強的可信度。自2013年1月11年全球首發以來,此書不可謂不在文化界、財經界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但也沒有出現那種對“首富”趨之若騖的狂熱追逐效應,就像最近二十年來人們為了發財致富、片面追求GDP的舉世瘋狂。看來,財富已經不是靈丹妙藥了,不足以慰藉國人焦灼的心,首富也不是人們唯一“嘔吐的對象”了。

此書2013年初出版,作為參與策劃的之一,我想我有必要寫一寫關于此書的一些想法。

現在世人看到“首富”二字,當是百感交集了。有的人,還存留著對首富的艷羨;有的人,比如他的競爭對手,未攫取巨額財富的人,充滿對首富的嫉恨;有的人,還以為出版商是以“首富”為幌子,進行炒作;有的人,幸災樂禍,正值工程機械行業下滑,三一遷都、非議不斷之際,就說三一已不行了啦;更有的人,干脆徹底否定三一,看不到三一也曾抱有“產業報國”、“品質改變世界”的理想,在市場經濟的潮流中野蠻生長橫掃對手取得驚人增長的奇跡,代表了民營經濟艱難奮斗的歷史側面,代表了霸蠻的湖南人在經濟領域尤其是重工領域扎硬寨、打惡仗的湘軍作風。

這一切,似乎都被一些人否定了,只剩下官商勾結、紅頂商人這樣的嘲諷之語。

就是說,很多人其實是自己被“首富”的字眼蒙蔽了雙眼,不能客觀看待改革開放、市場經濟發展轉型中的這些精神現象。多數人讀《我與首富梁穩根:揭秘三一》這本書,也只是找一找梁穩根創造財富的招數,瞅一瞅三一成長崛起的背后秘密,也就是人們美其名曰的“商業模式”。但不能理解何真臨先生寫這本書的獨運匠心、別具心裁,甚至是良苦用心。

何真臨先生的良苦用心又是什么?

在這本書中,何真臨先生寫他與梁穩根的交往中,有兩個線索是至關重要的,幾乎貫穿了何先生在三一的七年時間。但這兩個線索卻容易被一般讀者所忽視。一是他三番五次勸梁穩根信仰佛道,或推薦相關文章給梁穩根讀,希望他能夠悟道。二是他連續寫了14封關于文化產業、人才評鑒的信給梁穩根,希望梁穩根從文化的高度、從性格決定命運的角度來重視人才建設。其中還把我采訪何真臨先生的《枕戈對話何真臨:三一用人之道與湖湘文化變革》的萬言書作為一封信呈送給梁穩根、唐修國、向文波。

何真臨先生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或勸說,或上書給梁穩根?而梁穩根的心扉是否被打開?內心作何感想?

二、佛道文化同樣可以創造商業文明

第一次,當梁穩根在麓山小屋誠邀何先生加盟三一時,何先生以六十高齡總結一生的感悟,敞開心懷和梁穩根談佛論道,希望對開始邁向人生顛峰的梁穩根有所觸動。而梁穩根卻以為,與其信佛,不如信基督教,因為基督教的新教倫理促進了英美等資本主義大國的崛起,而歷史上信佛的東南亞各國卻沒有幾個“強國”,甚至一度被貼上“東亞病夫”的標簽。

顯然彼時的梁穩根是以現實功利的角度來看待精神信仰的,信奉的是叢林法則。當然這也怪不得他,因為當下中國幾乎整個知識界都認為只有西方的基督教信仰促進了市場經濟的發展乃至民主憲政的確立,而中國的儒釋道是現代經濟文明和政治文明的阻礙,是落后、封建、迷信乃至專制的象征。何真臨先生援用梁啟超的話,說佛教之信仰“乃智信而非迷信,乃兼善而非獨善,乃入世而非厭世”,梁穩根不為所動。

第二次,何真臨先生以日本“經營之圣”稻盛和夫為例,他不但白手起家,創建了兩家世界500強的公司,而且在2010年又以78歲的高齡出任破產重組的日航董事長,用424天力挽狂瀾,創造了全球航空公司利潤第一的神奇,堪與西方的商業巨子喬布斯、比爾·蓋茨比肩。而稻盛和夫卻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廣為施舍,熱心慈善。何真臨以此告訴梁穩根,東方的佛道文化同樣可以創造商業文明。

實際上,儒佛文明圈的日本、韓國、臺灣,的確創造了可以與歐美并駕齊驅的工商業文明,甚至在某些方面后來居上,而改革開放后的大陸也已經后發趕超,在經濟上強勢崛起,可見儒佛文化可以兼容器物文明,而不是排斥現代科學文明與市場經濟體系。

不但如此,佛文化實際上也開始影響歐美,商業巨子喬布斯就虔信禪宗。喬布斯不僅僅是打打坐,修身養性而已,其商業成功與他的禪宗信仰有著莫大關系,甚至是他的指導思想!

喬布斯有句名言,叫做“活著就是為了改變世界”。當全世界數以億計的年輕人為蘋果產品如癡如醉時,喬布斯的理想實現了。而改變世界、創造世界,恰恰是佛教的根本思想。佛教講“心為主使”,“一切唯心造”,“萬法唯識所現”,強調人的主觀能動性和精神的力量。而心造的巨大能量,心靈之偉力,又被二十世紀的量子力學所證明。

喬布斯的蘋果產品達到了這個時代美學設計的極致。蘋果產品的大方、簡約,成了時代的象征。喬布斯曾經自己解釋,“不立文字,直指人心”是他獨特的技術和設計思路。喬布斯理解了中國禪宗六祖惠能大師的精髓。

第三封信,何真臨先生以物理學家、中國科學院院士、南方科技大學校長朱清時的文章《物理學已步入禪境:緣起性空》為例,與梁穩根談佛論禪,分享最前沿的科學成果,探討最玄奧的哲學問題:物質是什么,或者世界的本質是什么?

早在古希臘時代,哲學家認為世界是由原子構成的,它不生不滅,不增不減,是世界過程絕對同一的起點和終點。牛頓經典物理學崛起后,西方人認為物質是絕對實體的唯物主義更是成了20世紀處于絕對支配地位的哲學。

直到愛因斯坦發明相對論后,認為質量不是確定不變的,而是與物體運動的速度有關,即與設立的參數有關。人類的世界觀開始被顛覆。更重要的是,人們發現原子并不是物質的基本粒子,而是可以無限分下去,“其小無內”;而且,一切都在變化,無限微小的粒子往往轉瞬即逝,轉變成另一種物質形態。所以,沒有什么物質是客觀實在的、永恒不變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物理學進入了“自性本空”的境界。

結合佛學,朱清時認為物質雖然并不是獨立的客觀實在,但事物之間的關系卻是實在的,即事物是由多種潛在因素緣起、呈現的結果,每一存在者,都以他物為根據,是一系列潛在因素結合生成的,“現象、實在和存在被限定在一組本質上不可分離的關系結構中”。而這,正與佛學緣起說、因緣說或因果說的基本思想是一致的。

的確,在中華文化中,不管是儒家、道家還是佛家,其實都是探討關系,人人關系、天人關系、人與自我的關系!

朱清時最后用一句極其形象的話來描述科學與佛學的相遇:“科學家千辛萬苦爬到山頂時,佛學大師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何真臨先生與梁穩根分享這篇文章,也是證明梁啟超說的“佛教之信仰乃智信而非迷信”,佛學能包容或兼容科學的真理,當然值得人們去信仰。

此時的梁穩根正忙于向世界一流企業沖刺,對于這樣玄奧的問題,他是否深入進去了?不得而知。何真臨在文中寫到:“也可能由于他背負太沉重的諸如創建一流企業的重荷,因此,思想的藩籬還得慢慢去撞擊。”言語之中充滿著期待。

據何真臨先生說,去年年底離開三一之前,他還最后一次勸說梁穩根皈依佛道,不可謂不用心良苦。而且,據說最后一次有了功效,梁穩根已經有所轉向了!我和另一位湘商朋友、也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張茂盛兄對何先生說:“佛教中最大的布施不是財布施、廣施財產,而是法布施、弘揚佛法。何先生說服中國首富歸依佛門,弘揚了佛法,那可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啊。”何先生會心一笑。

三、佛道文化將為中國企業發展注入精神信仰

何真臨先生最早勸說梁穩根去篤信佛法,據他自己說,是不忍看到他的好友梁穩根在為民族品牌崛起而沖鋒陷陣的時候,被背后的暗箭所傷,被流言蜚語所困,希望佛法能夠使梁穩根擺脫執念,淡定人生。如何淡定人生?從對物質財富的狂熱追求,到超越對純粹的物質財富的追求,進入到大慈大悲大愛的精神境界。

改革開放三十余年,市場經濟釋放了經濟的活力,也膨脹了人們的物質欲望。在向首富寶座進軍的道路上,多少人已擺脫了物質的貧困,卻進入了新的精神困境中。所以,我在微博上發表關于中國首富的信仰的看法,引起了人們的熱烈討論。

梁穩根成為中國雙料首富之時,彼時他一定是春風滿面,春光無限。但是,在剛逝去的非同一般的2012年,相必他一定是“心情有點煩,有點煩”。一方面與同城對手的惡性競爭,讓他肪不勝妨,費盡心計;另一方面,人們對中國首富不但沒有景仰之心,對他在18大的那些個高論,反而冷嘲熱諷,不屑一顧。作為“中國民族工業的領頭羊”、工程機械行業的旗幟人物,梁穩根可能寒徹了心,他是否有所悟,是否想起了何真臨當初為什么要勸他篤信佛法?

一方面是對物質財富的狂熱追求、對商業法則的過于迷信,讓這個民族的文化信仰連根撥起。另一方面,西方強勢文化的沖擊,使中國人的精神更加迷惘、更加混亂。梁穩根就像當今大多數所謂的公共知識分子,被西方強大的器物文明也包括制度文明所嚇道,最后也連同卑躬屈膝地拜倒在基督教信仰下,所謂“與其信仰佛教,不如信仰基督教”。

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基督教誕生的哲學神學背景以及西方民族生存的土壤和處境,和中國人是不一樣的。西方因為猶太人的集體受難,他們的信仰是外求于上帝,他們的企業家是帶著上帝的使命來到人間創造財富,最后把財富回饋社會以升入天堂。而中國人的信仰是內求于心,“內圣外王”,是為了“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佛家更是強調“普渡天下眾生”,其精神境界一點不比西方人差。

而且,器物和制度作為“用”的層面,有一定的通用性和普適性,但文化價值信仰作為“體”,根植于本土的土壤,就像中國人永遠是黃皮膚黑頭發,這種基因是很難改變的。

近日我又看到諾貝爾獎獲得者楊振寧先生寫的《佛教與科學徹底相容》,他以一缽清水中有微蟲八萬四千、三千大千世界為例,證明佛學與現代微生物學和天文學是相通的:

“2500多年前,沒有任何現代科學,怎么對大到宇宙,小到微生物,了解得如此清楚?實際上一切都在識心中,人可以通過深度的精神修行,在大覺悟后,認識到宇宙的一切。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即使從現在開始經過50億年的科學研究,人們對宇宙本質的了解還是及不上佛陀。”

中國幾位大科學家都撰文稱贊佛學的博大精深和前瞻性,以及與科學的相融性,這是否能夠引導中國的公共知識界和普通老百姓,重新認識中華文化?

中國另一位企業領袖馬云在2013中國IT領袖峰會上的演講中說:

真正把管理做好,把文化做好,管理、文化背后必須有強大的思想,沒有真正的很好的思想,沒有辦法把企業做大。西方的管理水平相當了不起,日本精致的文化管理也相當了不起,但是中國企業絕大部分是今天從西方學一點、明天從日本學一點,后天學一點傳說的故事,整個管理商業體系是沒有基準、相當混亂的。我覺得中國真正有理想領導力的是道家文化,儒家思想是我們加強管理最好的東西,佛家思想是讓你學會做人,因為領導力很強、管理能力很強的人身上一定有毒,有毒需要佛家思想的空把它化了。競爭過程中學習太極的博弈思想是相當了不起的。”

幸甚至哉!中國企業界還有馬云這樣的企業家,還有這樣的深刻認識!中華文化之博大精深,應該說,中國人在回歸中華的道路上,還剛剛開始!

如果中國的知識界、政治家,還有企業家,都能深刻領悟中華文化的真理性和深刻性,這對一百余年來中國人的精神迷狂和變亂,對三十余年來商業泛濫造成的精神痼疾,一定是大有幫助的!

四、靈魂的重量和精神的力量

中華文化是儒釋道三家共融共通:儒家重人倫,道家重天道,佛家重修心。人道(倫)本于天道,道心即是佛心,佛道不離人間。

儒釋道各有側重,闡明了世界不同層次的真理,最終又是融為一體的。湖南人周敦頤糅合儒釋道三家,完成了各種學問的融匯貫通。如是,中國人的精神境界是圓融的,而不是分裂的。

這三家中,佛家又特別重視心的修煉,也就是靈魂的修煉。佛家還講前世今生,肉體縱滅,但靈魂不死。靈魂又是什么?這恐怕困擾了東西方哲人幾千年。

對普通人來說,靈魂看不見,摸不著,不是如西方自然哲學所言的那種“實體”,只是藏于我們的肉體中。

去年我和幾個朋友探討過靈魂的問題,劉和峰兄說,靈魂是中性的光能量,其實也是一種物質,肉眼看不到的非常細微的光子。上帝說: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其實說的就是人之肉體獲得靈魂(光)而有了生命的這個事實。這讓我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劉和峰兄還用他的辯證邏輯推理出:物是陽的心,心即陰的物。中國哲學追求“心物一體”,靈魂與肉體不是割裂的,而是辨證統一的,它們是不同的物質形態,共同構成生命的整體。而靈魂作為人的核心,它以極高的能量指揮著人的肉體生命。

又曰:心即宇宙。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因為我們所能看到、感悟到的世界,恰恰就是我們的心之光芒照亮的世界,是心識這種物質與外在物質相互溝通感應構成的空間。

如果說靈魂也是一種物質,那么按照宇宙質量守恒原則,靈魂必然是不滅的,即使消失了,也不過是轉化為另一種物質形態。

我又看到一則西方人的實驗報道:人在死后,重量減少21克。而對其他動物做這樣的實驗,質量沒有減輕。因為只有人會思想,有靈魂,這減少的質量就是人的靈魂的質量。

按照愛因斯坦的質能公式:E=mc2。能量等于質量乘以光速的平方。因為靈魂的物質形態就是光子,這適合質能公式。所以,雖然靈魂只有20幾克,但乘以光速的平方,則爆發出來的精神能量是十分巨大的。所以,我們說精神的力量是無窮大的。

在古代,一些得道之人通過修煉,大徹大悟后,具有神通、具有通天之本領,原因蓋在于此?因為人之思維就是光在運轉,人的思想速度能趕上光速!

太陽作為太陽系天體的中心,本身也是一個大靈魂、大光球,它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向四周擴散,爆炸的碎片凝結成其它各種小天體,也形成人這個小靈魂、小宇宙。“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人是天地之得,天地交媾,天賜予人光的能量,地負載滋養人的肉身,才有了人這個宇宙中最靈秀的生命。

儒釋道都是極其注重人的精神靈魂的修煉,講究返觀內心,內求于心。這種內心修煉包含的大智慧,是中華文明明顯區別西方文化的地方。西方人更注重對自然客觀物質的研究分析,也取得了巨大的物質成就,發展到極致,達爾文進化論和唯物主義大行其道,造成了對世界的巨大破壞,對其它文明如瑪雅文明甚至東方佛道文明造成了滅頂之災。

最近三十年所謂商業文明的發達,這種對物欲的追求、人性的墮落,造成靈魂的極度貧乏,比任何時代都表現得淋漓盡致,這也是西方文明對中華文明強勢沖擊的結果。何真臨與梁穩根在這種精神層面的交流對話,佛道的超越精神、心性能量和巨大的機械外在能量的沖撞,某種程度反映了東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碰撞,這種碰撞能否形成一種新的文化格局呢?

幸而中國學貫中西的悟道的科學家,能夠從自然科學的角度,證實佛道包含的真理。這將是周敦頤糅合儒釋道創立理學以來,中華文化再次與西方科學文化的千年大碰撞、大融合!

從三一退休后,何真臨先生以《我與首富梁穩根:揭秘三一》這本書,作為對自己的三一時光的紀念,作為對摯友梁穩根的交代,也是對過去的一種告別,對“首富”的告別:

告別首富,就是告別改革開放三十年對物質財富的狂熱追求。

告別首富,也是告別共和國六十年來對所謂唯物主義的片面追求。

告別首富,也是告別五四以來的民族自卑、文化自卑,告別全盤西化,告別金錢至上,告別各種功利主義原則、叢林法則。

告別首富,即是從物欲中拔出來,重視對人的靈魂的修煉,重視精神的力量!

皈依佛道,回歸中華!





網載 2015-08-23 08:3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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