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衡:中國男人為什么特別照顧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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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姣好,小鳥依人,走起路來從胸到腿顫得春清蕩漾。對男人永遠是一眼星星,一臉崇拜。這樣的女人迎合了中國大部分男人的心理需求和保護欲,靠撒嬌示弱換得一生舒適愜意。什么也不用干,自有男人們屁顛屁顛上趕著當“提款機”+“壯勞力”。

網文《美國女漢子自述:被中國男逼得不能自理》說,作家石康到了美國之后,曾經發出不愿再娶中國女人的感慨,蓋因中國女人不如外國女人能干。一位從在美國接受教育,回中國發展的女漢子用自己的經歷告訴我們,生活不能自理的中國女人其實和中國男人脫不了干系。據說作者小時候常聽他媽講她在上海上大學時,那些時髦會作的上海女同學是怎樣把男生差來譴去地使喚的,通常是備胎1打水,備胎2抄筆記,備胎3一起考研,男朋友帶著她一起出國、、、、、、媽媽說起這些時,語氣里總是充滿忿忿不平的矯情:我沒有人家上海女生那種會發嗲的本事,天生受累的命。搞得我人生觀很是迷茫,她是說這樣不好讓我別學呢?還是說這是本事讓我好好修煉呢?很多年后的今天,我才知道,我媽自己也不知道怎樣才是對的。現在她已經花甲之年,走到了人生的尾巴上,在這個問題上仍然無所適從。

作家石康去了美國后,發感慨說自己過去遇到的中國女人很多都像殘廢一樣,那大概就是我媽艷羨的那種女人面容姣好,小鳥依人,走起路來從胸到腿顫得春清蕩漾。對男人永遠是一眼星星,一臉崇拜。這樣的女人迎合了中國大部分男人的心理需求和保護欲,靠撒嬌示弱換得一生舒適愜意。什么也不用干,自有男人們屁顛屁顛上趕著當提款機+壯勞力。我在上大學的時候,見到了那媽媽所說的那種上海作女,聲音嗲嗲的,每晚都有男朋友陪著打開水。細瘦的南方男孩兒一人拎著四壺開水,胳膊都被拽變了形,背也彎著,旁邊的女孩兒手里拿個肉粽邊走邊啃。我看著他們,一下子體會到了媽媽當年那種又鄙夷又羨慕的心情。

只可惜,我還沒怎么好好享受到中國式男友的照顧,就被發配到美國了。在美國,亞裔女生很是受來自五湖四海的國際友人的歡迎,我想我這個被上海作女擠兌到角落里的漢子的春天終于到來了。

第一次去超市,我買東西就買多了,書包里裝著大米,手里拎著牛奶和油,走到回程路上的一半提不動了。于是我打電話給一有車美國白男同學,求接我回家。同學倒是很痛快地來了,高高興興地送我回了家,可是滿臉的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問我:你知道沒車,為什么還買自己根本提不動的這么多東西?我一下明白,自己給別人添了麻煩,下次不敢再把他當司機使喚了。

還有一個加拿大白男追求者,在約會的時候邀請我同去逛舊書市場。我們出去一天,玩兒得很高興,可是除了吃飯是提前說好的他請了我,車費種種開銷全是AA,就連打車付的小費也跟我算計到元角分。他沒有買到什么書,我卻買了一大堆,足有兩尺高。他看著書,又看看比他矮兩個頭的我,非常憐香惜玉地說:這么多,你怎么背得動啊,讓我來幫你吧!我一聽,樂顛顛兒地甩開膀子就走了。結果人家老先生蹲下來,把書分成等高的兩垛,還量來比去,調來換去,直到分毫不差。然后把一垛塞進我的書包,自己背起另一垛,很豪邁地走了,還沖我邀功似的撒嬌:你看我對你好吧,兩摞分得一模一樣高。氣氛弄得我覺得不夸夸他好像很過意不去,可是想半天沒明白他想讓我夸他哪一點。回家以后我想了很久,這要是在中國,女朋友肯定要開罵了,如果是首次的話,絕不會有下文了,可這老外竟然讓我夸他。他是覺得幫我分担了就值得被夸?還是分了精確的50%的重量顯示出的男女平等思想值得點贊?

后來在美國住久了,我慢慢就習慣了,AA制的約會,禮尚往來的男女關系。重體力活雇工人而不是找男朋友。再到后來,我學會了鏟走門口的雪,組裝宜家家具,換輪胎,修電器,安裝網絡,搬家,在網站上倒騰房子,總之,成了石康筆下的美國女漢子。跟男生交往,我總是小心翼翼地維持著投桃報李地平衡,遵循著不添麻煩,不亂使喚,不占便宜的三不原則。

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我變成了女漢子,直到回國后一個相親男向介紹人抱怨,說我堅持坐地鐵回家而拒絕他的接送,讓他覺得自己很不男人。在北京跟男性友人們吃飯,他們從不讓我買單,我尷尬到臉紅脖子粗。和一群老同學去K歌,女生們唱完瀟灑走掉,男生留下分賬單,我驚訝得不知所措。在稻城亞丁海拔4500米的高山上,一個男孩兒,瘦瘦白白,戴個眼鏡,背著幾乎和他一樣高的女朋友,脖子上掛著兩人的包,走得一步一喘,滿頭是汗,面無血色,幾近昏厥。而他背上的女友淺笑盈盈,看起來只是撒嬌,并沒啥大恙。我當時就震驚了,心想這是男朋友啊還是傭人?

在美國,我的人生觀基本形成,童年媽媽提出的那個問題已不再困擾我。我內心無比鄙視綠茶和那種上海作女,并清晰地跟她們劃清界限!可能是因為我身上帶著這種美國式粗礪的風格,周圍男生不是嫌我女漢子,就是嫌我重口味。而我則在各色ABC和港澳臺胞中兜兜轉轉,再也沒和中國男生談過戀愛,直到我遇到了前男友。

前男友是個北京男生,有著全套中國男人的大男子主義情結和北方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毛病。剛認識沒多久,他搖到號買了車,非要在晚高峰從東四環開到西二環接在金融街上班的我回家,而我家只住在單位步行半站地的地方。我覺得實在沒必要這么作,連連說:不用不用。事后,他表示當時覺得我很不可愛。還有一次,我買了一個宜家的書柜,前男友提出要幫我組裝。我想他可能就是客氣一下,還是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就自己裝好了。結果前男友為此事怨婦了很久。我搬家,看看東西太多,叫男友來實在于心不忍,就自己打包叫搬家公司搞定了、、、、、、我自認為的體貼卻成了前男友眼里的見外。憋得無處發泄的前男友最后瞞著我跑去給他的恐龍女同事搬家,被我發現,大吵一架,一拍兩散。

這次失敗的經歷讓我意識到我的女漢子作風有點什么問題,好像不適應中國潮流。痛定思痛,我找了相親網站的高端紅娘來貼身指導我。紅娘是個圓臉短發的河南妹子,出身草根,無背景無姿色無學歷,卻釣得貴婿,住在高大上的雙井富力城,一天到晚跟我得瑟:你要找就找一個像我老公那樣特別的男人,特別會疼人的。當然了,你也要適時地示弱,那樣男人才能覺得你需要他。那怎樣示弱啊?我問。很簡單啊,就裝傻裝無能啊。像有一次我家里很亂,堆了好幾天吃的方便面袋子到處都是,他說他要來看我,我就故意不收拾。他來看了一眼,說你怎么這么不會照顧自己啊,離了我你可怎么活啊,之后就對我很好很好。我聽得簡直傻掉了。這種無能邋遢缺乏基本生活自理能力到半殘疾程度的女人竟然是標桿?中國男人腫么了?我的一個閨蜜也對我親身示范:燈泡壞了,你會修也不要自己修,一定等男人回來弄,等他搞好了再夸夸他。我冷眼瞧著,他老公就在這小圈套里,越鉆越深,樂此不疲。這招確實靈啊!原來中國男人喜歡被添麻煩啊!在辦公室搬家的時候,我小試牛刀,明明自己可以搬動的箱子,找了一個男同事,捏著嗓子假聲假氣地求他:我搬不動、、、、、、做作勁兒自己都看不慣。那男同事竟然屁顛顛幫我搬了。之后第二個箱子,換了個男同事,依然如此。第三個箱子,又換了男同事,往復如是。

那次以后,我慢慢學會了兩眼冒星星的表情,嘴巴也越來越甜,出去吃飯不掏錢,男人愛跨十環打車來接我就來。現在的我,出去不用花錢,還車接車送,慷慨地接受男人貴重的禮物。可是,我心里依然鄙視綠茶。

有位性心理學家說過,人類社會是有性選擇現象存在的。比如女性如果總是選擇高大強壯的男性,那么矮小男性會因為得不到交配機會而基因滅絕,那么剩下的男性身高就會越來越高。同理,如果男性選擇的是性感的女人,那么地球上的女人外表變化就會向這個方向發展。這是一種類似于達爾文進化論的性選擇論。如果這個結論成立的話,那么石康們就不要抱怨中國女人的不獨立,因為這恰恰是男人選擇的結果;而中國女人也不要抱怨男人丑陋,因為丑陋而有錢的男人仍然能娶到老婆,所以男人沒有改善外貌的動力。而中國男人為什么喜歡那些柔弱無力到生活無法自理的女人呢?因為中國男人內心虛弱,需要通過完成一些簡單的勞動后,在女人的贊美肯定中確認自我價值,獲得面子尊嚴。正因為生活中許許多多的大事他們解決不了,社會上殘酷的雄性競爭讓他們無比自卑,所以他們才需要在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中獲得存在感、、、、、、

所以,想當綠茶的妹妹們把握好這個分寸,找一件他跳跳腳能完成的事情麻煩他是示弱,真讓他解決大問題就是作了。中國男人不是真的要幫你什么,他們只不過是在你身上尋找尊嚴罷了。畸形的中國男人人格,塑造了病態的中國女人人格。變態的中國女人則繼續加劇中國男人的焦慮感。所以,誰也別說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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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文《美國女漢子自述:被中國男逼得不能自理》看到了上述現象,卻沒有揭示其中的成因,因此更不明白中國男人習慣了照顧小腳女人,是為了防止她們被野蠻人搶走。

這個成因,謝選駿在2009年1月30日首發的《纏足戰略背后的亡國慘劇》里,就做了細致入微地闡述:

人說宋朝的社會、經濟、技術、文化各個方面都呈現高度發達,那時政治相對開明,平民主義欣欣向榮,就連女權主義也開始高張,女性文學高度繁榮,其相對勢頭并不亞于二十一世紀中國的網絡文學。但是奇怪的是,作為千古之謎的纏足也是這時興起的。說纏足是千古之謎,是因為迄今對纏足的解釋,都是牽強附會的,因此纏足的謎底尚未揭開。

(一)女權主義招致蠻族入侵

從宋朝記載里可以看出宋朝婦女很有地位,像胭脂虎、河東吼等男人怕老婆的故事皆出自宋代。承襲唐末五代的風俗,人們對女性十分寬容,就連號稱古板的儒學大師。如一代名臣范仲淹曾設義莊,并在《文正公初定規矩》準許給予寡婦再嫁的費用,但男子再娶反而不給。據說他還將守寡的兒媳嫁給喪妻的學生王陶,并對改嫁朱姓的母親十分孝敬。

宋朝還有最好的文學女性,如四大詞家李清照、朱淑真、吳淑姬和張玉娘。李清照既有才下眉頭,又上心頭、人比黃花瘦的細膩情絲,也有生當為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的豪邁篇章。沒有一個相對開放的女權主義氛圍,這樣的教養很難出現。而在國家危亡的時刻,梁紅玉親上戰場擂鼓,給浴血奮戰的軍人們助威,也完全不像小腳女人。

我懷疑,宋朝以后中國社會的女權萎縮,和遼、金、元的反復入侵,關系極大。因為這些野蠻的游牧民族都有一個愛好或用馬列主義的觀點說是經濟需要:擄掠人口,尤其是擄掠女人充當性奴。而偏巧平民主義盛行的漢人社會對貴族化的蠻族缺乏抵抗力量,如此一來,屢戰屢敗,唐末五代、北宋南宋、以及明朝全體和清朝半壁(滿蒙和其他邊疆如回疆、藏疆、云南邊疆以外的漢族社會),充斥了失敗的記錄,直到中日戰爭。以致我把宋朝叫做送朝,又贈送,有朝拜。有人把送朝叫做商品經濟最發達的時代,甚至是中國資本主義的萌芽,可是這個萌芽竟然留下了這樣的兩次亡國的慘痛教訓,亡于金韃,亡于元蒙。其影響一直連帶到明朝也亡于滿洲韃汗,直到讓漢人最后全都變成了索虜,變成了一群讓朝鮮人和日本人都看不起的、拖著豬尾巴辮子的支那人。

一個心平氣和的歷史觀察家不難發現,唐朝中葉以后中國武裝力量的急劇衰退,不僅是藩鎮割據造成的,而且是科舉制度帶來的平民主義和文官統治造成的。平民主義和文官統治,很容易造成社會的文弱傾向,就像美國這樣的全球獨霸,由于奉行了平民主義和文官統治,如果不是依賴高科技,也絕對不是阿富汗軍閥的對手。尤其考慮到,阿富汗軍閥所產生的那個社會,還保留著頭人制度這樣的貴族制,下級都很愿意為上級犧牲,而不是商品社會所說的賣命;貴族社會里的上級也很能自覺照顧下級,而不是商品社會所說的撫恤。

(二)平民社會不敵貴族政治

回到中國,積弱不振的漢人社會缺乏武力自衛的能力,主流意見認為是缺乏尚武精神(參見雷海宗:《中國的兵》,1935年)。這種解釋在甲午海戰、八國聯軍一敗涂地之后,逐漸占據主流,因此當時青年都以從軍為榮。但其實這種解釋有些本末倒置。因為宋明時代官方壟斷輿論的中國社會,完全可以在面對亡國慘劇時學會振作,像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一樣,在靖康之恥之后的一百五十多年中,改變國家戰略、自保自強。就像中國近代在八國聯軍、日本入侵之后,終于形成了一個軍國主義的、至少是半軍國主義的黨國主義強權。

宋、明寧可送命,也拒不執行古已有之的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全民皆兵,而只是推行職業化的募兵制度,其背后的原因,是因為平民社會屬于群龍無首的一盤散沙,尚武主義會導致內亂。只有貴族主義或是僭主政治,才能尚武而不導致內亂。所以我們看到,宋、明的武力僅能保持在開國皇帝那里,因為那時他們還是僭主政治,沒有完全過渡到文官統治。而日本對文弱的中華民國一再進行軍事打擊和領土蠶食的結果,是培植了軍事共產主義者的無產階級專政。

科舉制度造成的平民主義和文官統治下的漢人社會,奈何軍事貴族主導的邊疆蠻族不得,結果經濟雖然發達,卻在軍事上一敗再敗,于是只有實行堅壁清野的方式,把自己的女人都藏起來。這樣一來,就加劇了中國社會在性方面的保守態度。因為文明社會在性的方面的放縱,會強烈吸引那些野蠻社會里相對純樸的軍事貴族,使得他們趨于瘋狂。其結果就是周期性的野性發作,像強奸犯一樣奮不顧身撲向夢寐以求的故鄉。所以我們看到,明末社會的淫蕩化,對促使牛金星起義、吳三桂叛亂、多爾袞入侵,都發揮了極其惡劣的勾引作用。北宋、南宋的情況也相去不遠。

(三)纏足是一項戰略部署

從這個角度,去觀察裹小腳現象,就可以發現:小腳造成女人的行動不便,這就使得入侵者在綁架婦女和運送女奴的過程中,遭遇極大的困難。這樣一來,長途販送婦女,要么用馬匹,要么用牛車,否則就得用人扛,想靠小腳女人自己走路,是永遠也到不了目的地了。

纏足,這是在堅壁清野婦女資源之后的又一措施,用來保護中國婦女免受綁架、販賣、強暴、虐殺的悲劇命運。這有點像抗戰期間婦女為了逃避日寇的奸淫,而把黑色的爐灰抹在臉上,裝出一副叫花子的模佯。相對而言,兩廣婦女之所以沒有纏足,不僅由于她們漢化的程度度不高,而且由于她們遠離游牧民族,遭到擄掠的可能較小,因而較不需要纏足來自衛;而靠近游牧地區的華北平原和大西北,則是纏足的重災區。盡管纏足本來是起源于南唐的后主的尋歡作樂的。

但是無論如何,這樣的原因太不體面了,不能拿上臺面,必須將之隱藏起來。而為了掩蓋這一太不體面的民族悲劇,美學解釋興起了:古代女人纏足是因為南唐后主李煜喜歡觀看女人在金制的蓮花上跳舞,由于金制的蓮花太小,舞女便將腳白綢裹起來致腳彎曲立在上面,跳舞時就顯得婀娜多姿,輕柔曼妙,本來是一種舞蹈裝束,后來慢慢地從后宮向上流社會流傳,在以后,民間女子紛紛仿效,逐漸成為一種普遍的社會習俗,成為一種病態的審美。女子來說,美是重要的。是獲得美好人生的重要手段和途徑,至于能不能走路,誰在乎呢?

這種解釋其實不能成立。因為南唐后主李煜(961-975年在位)是亡國之君,足以引起宋人乃至引起元、明、清各代的警惕才對,怎么他創始的纏足風俗相反越演越烈呢?而且,從無須依靠體力生活的上層社會,流行到了必須依靠體力生活的下層社會?

最無知的人都知道:纏足不僅會帶來巨大的痛苦,而且女兒的纏足往往由深知其苦的母親來執行的。許多母親是一邊哭著一邊給女兒纏足的。請問,哪一個美學原因,可以使得整個民族,用如此奮不顧身的熱情,投入到如此越演越烈的、毫無理性的、得不償失的全民纏足的運動,長達七八百年?

我認為:這決不是愚昧兩個字就可以解釋清楚的。美學原因也許可以使得一部分人如此狂熱,但不足以把整個民族拖下水。尤其考慮到,中國在面對日益增長的外部軍事威脅的時候,反而日益退縮到內部纏足運動的審美中,就更加不可思議了。而纏足的直接后果,是削弱了婦女的體質和行動能力,其長期后果是削弱了未來的兵員、弱化了戰士的體質。可見,審美解釋無法成立。

不錯,古代婦女很注重頭飾,然后就是腳了,成語品頭論足、品頭題足,都有議論婦女的容貌體態的含義,頭和足,成為文化人眼里女性之美的一個重要標準。但是任何審美標準在國家興亡面前其實都是脆弱的,尤其是在儒教熏陶下的宋明時代。為什么纏足可以例外?為什么宋明帝王會不嫌晦氣地倡導亡國之君李后主開始的纏足?而素稱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的儒生們,竟然毫無異議地全盤接受?

研究表明,唐朝人并不纏足。從地下發掘的文物和古代文獻可以知道,五代以前男女的鞋子是同一形制,可見是五代的混亂開始了纏足。而在宋朝,也只有上流社會的女人才纏足,普通婦女是不裹的。最值得注意的是,當時對纏足的要求只是纖直,而完全不是后來的傷筋動骨、讓婦女不能正常行走。所以我認為:早期纏足的纖直要求,還可以說是審美標準主導,但后來的傷筋動骨、三寸金蓮,則是由防止長途販送婦女人口的原因造成的。

可以證明我的這個論點的,還有至關重要的一個證據:考察一下纏足的歷史就不難發現:纏足不是民間自發興起的,而是統治階層不斷推動才形成的。在名義上,由于那位吟唱春花秋月何時了的南唐后主李煜的極度偏愛小足女人,所以纏足開始流行。為了故神其說,又附會了其他帝王的一些傳聞:有說纏足是起源于南朝齊廢帝妃潘玉奴,還有說是起于隋煬帝等等。但是我們注意到,所有這些倡導纏足的帝王,都是亡國之君。后來居上的帝王們卻十分反常,不僅不予批判、避諱,而且接著纏足、玩味,這對于十分注重保衛政權的統治者來說,簡直是專挑滅亡的道路走,完全不可理喻,這說明官方提倡絕非出于審美原因,而是出于另外的戰略考慮。

(四)纏足的和平理性非暴力

可以附證的是,歷來喜歡清議、死諫的士大夫們,面對如此荒謬的弱國之舉、亡國之徵,不僅不加以反對,而且推波助瀾。這不是不可思議,而是他們集體隱瞞了一個悲慘的事實:那就是中國男人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婦女,因此就只有把她們纏足致殘,讓敵人無法擄掠拐帶漢人婦女。

士大夫、文人,利用自己對社會風俗的影響,來集體煽動轉移視線的審美理論。因此文化人們創作了很多對小腳的溢美之詞,什么金蓮、香鉤,甚至還要三寸金蓮等等。在我看來,這些胡言亂語都是極度的亡國痛苦下的抽風。北宋大文豪蘇東坡在贊美女人小腳上卻不遺余力,《菩薩蠻》詠足詞云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甚至還制定出了小腳美的七個標準:瘦、小、尖、彎、香、軟、正,又總結出了小腳的七美:形、質、資、神、肥、軟、秀,真是博大精深,難怪蘇東坡被亡國奴們叫做大文豪。這種病態的嗜好,是亡國奴的專利,最后使得北宋王朝淪為被送王朝。

北宋時期的太平老人所著的《袖中錦》中更進一步評論說:近世有古所不及三事:洛花、建茶、婦人腳。可見北宋時期已經把女人裹小腳與洛陽艷麗的牡丹、建州馨郁的香茗并指為天下之奇!南宋初年,趙令時撰詞《浣溪沙》,其中一句:穩小弓鞋三寸羅。從此,三寸金蓮成為婦女小腳的代稱。到南宋末年,婦女纏足已經比較普遍。到元代,竟使婦女以不裹足為恥辱了。纏足之風興盛于明清,成為社會的典型制式。

最標準的制式竟然達到了如此聳人聽聞的地步:三厘米寬、十厘米長,就是所謂的三寸金蓮。一雙纏足,如果大于四寸,就叫鐵蓮;在四寸之內,就叫銀蓮;小到只有三寸,才能稱為金蓮。

在纏足這一防衛體制下,受盡折磨的纏足女孩,只有用一種叫做水晶鳳花的葉子,敷在腐爛了的肉上,稍微緩解痛楚。

纏足一般在五歲左右就開始了,因為那時骨頭很嫩,沒有定型。保留腳的大拇指尖,其它四指則向里使勁裹,造成變形。等成型后,一雙腳就變成了粽子形狀,所以很多人認為端午節還是纏足的黃道吉日。其過程極為殘忍,要在纏足布里纏上碎的陶瓷片,再纏緊,直到滲血為止,早晚一次,還要堅持到女子出嫁。一旦裹上就再也去不掉了,因為纏足布對于殘廢的腳反而構成了一種保護。形象地說,纏足恨像專制制度,專制制度也造成人性扭曲,一個社會一旦落入專制制度的魔掌,就再也去不掉了,因為專制制度對于殘廢的人性反而構成了一種保護。例如在中國,專制制度造成了這種小腳民族,這個民族人數眾多卻膽小如鼠、站立不穩。如果廢除專制制度,小腳民族就會疼痛難忍甚至血流滿地,正如個人的小腳如果裹腳布的保護,也會疼痛難忍甚至血流滿地。所以小腳女人生下來的人,大多認為廢除專制會導致天下大亂。從此,對中國國民性的準確概括,一言以蔽之曰小腳國民性可也。

根據我的研究,纏足的程度,可以衡量出中國遭受夷狄禍害的程度。所謂裹小腳的習俗根源在于中國古代對女性的一種病態欣賞情趣,只是表象,其背后隱藏了巨大的亡國慘劇:女子弱不禁風才算美不是真的,女子弱不禁風敵人才不會要才是真相。難怪在蒙古人之后入主中國的滿洲人禁止了滿漢通婚。因為纏了足的漢女只能生下弱不禁風的后代。如果尚武的滿人允許滿漢通婚,無異于自掘統治的墳墓。在這種意義上,纏足確實也為軍事失敗的漢人平民社會,尋找了最后一條免遭滅亡的道路,避免被滿洲人完全消滅。因為面對這樣一群提不起來的女人,滿洲人基本上興趣缺缺,所以只要漢人能夠納稅,養活滿洲寄生蟲,就可以放他一條生路。漢人的國家雖亡,漢人的社會猶存,漢人的血脈通過小腳女人得以保留。

按照同樣的道理,不僅游牧的蒙古人不必纏足,就連漢化的滿人也不必纏足,因為他們都是加害者,而非受害者。所以,蒙古人和滿洲人盤踞北京做了皇帝,就更加不會纏足了,因為他們作為超級加害者,有足夠的安全感,不需要纏足自衛。

如此看來,纏足是中國社會在抵御外來入侵的過程中,發展出來的和平理性非暴力的抗爭方式,有如甘地用絕食來抗議和擺脫大英帝國的殖民統治。

(五)靖康之恥:皇族慰安婦

我之所以具有上述有關纏足原因的合理解釋,還有以下將要講述的一個亡國慘劇,作為這一解釋的范例,來予以支持。

北宋的女人并非蝸居家中,而是常常出門游玩的:月上柳枝頭,人約黃昏后。不僅白天游玩,晚上也常約會。辛棄疾《青玉案》: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娥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不僅出門,而且還在人多的地方尋找愛人。

而且,與明清以后人們基于自身慘狀而發出的想象不同,北宋的女人還下地勞作,說明纏足沒有蔓延到下層社會:大婦腰鐮出,小婦具筐逐。(打麥打麥,彭彭魄魄,聲在山南應山北。四月太陽出東北,才離海嶠麥尚青,轉到天心麥已熟。鶡旦催入夜不眠,竹雞叫雨云如墨。大婦腰鐮出,小婦具筐逐。上垅先捋青,下垅已成束。田家以苦乃為樂,敢憚頭枯面焦黑!貴人薦廟已嘗新,酒醴雍容會所親。曲終厭飫勞童仆,豈信田家未入唇!盡將精好輸公賦,次把升斗求市人。麥秋正急又秧禾,豐歲自少兇歲多,田家辛苦可奈何!將此打麥詞,兼作插禾歌。宋·張舜民《打麥》)

溢美纏足的大文豪蘇東坡描寫宋朝的村姑,也沒有喪失勞動能力,她們穿著白色衣服,光著腳,頭上扎著兩個朝天辮子,橫插著一根大銀櫛,就像黑絲在織機上,走起路來衣袂飄飄。(蘇東坡《于潛女》詩:青裙縞袂于潛女,兩足如霜不穿屨。奢沙鬢發絲穿檸,蓬沓障前走風雨。)

然而風云突變。北宋靖康二年,也就是公元1127年,金韃軍隊攻陷汴京(開封)俘虜徽、欽二帝和后妃、皇子、宗室、貴戚等一萬多人北撤。宋朝的寶璽、輿服、法物、禮器、渾天儀等也被搜羅一空。北宋從此滅亡,這就是所謂的靖康之難。靖康之難也稱靖康之恥,因為它的細節確實讓人難以啟齒。

據《開封府狀》記載,金兵攻陷汴京,俘虜宋朝官民,其中女性尤多:后妃三千余人,男女宗室四千余人,貴戚五千余人,各類工匠三千余人,教坊三千余人,以及大臣、宗室家屬數千人。這些女俘中,包括帝姬,即公主二十一人。按徽宗共生女兒二十六人計算,除去早夭四人,最小的年僅一歲的恭福帝姬北行時下落不明外,其余的帝姬則一網打盡了,最后全部淪侵略軍的軍妓。由城破之日,到天會五年四月一日徽、欽二帝北行,其間女俘死亡很多,如《南征錄匯》載:二十日,信王婦自盡于青城寨,各寨婦女死亡相繼。二十四日,儀福帝姬病,令歸壽圣院。隨后死亡。二十五日,仁福帝姬薨于劉家寺。二十八日,賢福帝姬薨于劉家寺。可見,這些皇家女俘受到的蹂躪是何等慘烈。金兵還強暴了宋高宗趙構之妻邢妃,在途經今河南湯陰縣時邢妃自盡,但都不能如愿。

據史料記載,被金兵押解的第一批有婦女三千四百余人,3月27日自青城國相寨起程,4月27日抵燕山,存婦女一千九百余人。一個月內死了近一半,活下來的人不要高興得太早,等待她們的是更加悲慘的命運。5月23日,趙構之母韋后、妻妃邢等宋室女俘終于到達金上京。6月7日,金國皇帝接見韋后等人,隨后賜趙構母韋后、趙構妻子邢秉懿和姜醉媚、帝姬趙嬛嬛等十八人居住在浣衣院。其實浣衣院,并不主浣衣之事,實為軍妓營地。韋后等十八名貴婦第一批入院。據《呻吟語》記載:妃嬪、王妃、帝姬、宗室婦女,均露上體,披羊裘。可見此時,這些落入金韃之手的宋朝的皇室女子,已經淪落為娼妓。用現代日語來說,就是慰安婦。

靖康之變、靖康之難之所以被叫做靖康之恥,恥就恥在出了這么多皇族慰安婦。



張衡 2015-08-23 08:4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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