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云鄉 “林妹妹”陳曉旭——“大陸上的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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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頭到尾五年時間,一百二十回的《紅樓夢》大書改編成文學劇本,再改編成分鏡頭劇本,服裝、道具,找演員、找景點,時代的差距、條件的限制,要表現曹雪芹二百多年前所寫成的巨著、所敘述的故事、所創造的形象、所顯現的藝術氣氛,談何容易?林黛玉到哪里去找?賈寶玉到哪里去找?薛寶釵到哪里去找……在當初這都是難題。


“賈寶玉”究竟是男是女


就說賈寶玉吧,過去不少以《紅樓夢》改編的戲劇、電影等等,除去梅蘭芳先生演黛玉、姜妙香先生配寶玉,他們二老是男性外,其他寶玉都是女性扮演。賈寶玉究竟是男是女呢?自然是男的,這似乎不成問題。《紅樓夢》電視連續劇籌建拍攝之初,就決定要突破戲劇化的程式,力求生活化。寶玉就一定要找男性來扮演。要男寶玉,不要女寶玉。


不過說來容易,找來卻很困難。現在一般青年男演員,從體型上、從性格上、從戲路上找個寶玉型的的確不多,況且還要在一群小姑娘——那些女孩子,正是混沌世界、天真爛漫之時,坐臥不避,嬉笑無心——中做戲,如何表演得正是“火候”,這個人選是不容易的。但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找到了四川峨嵋電影制片廠的歐陽奮強,是七百多應征者遴選到最后二十名,他又是在二十名中奪魁的。



寶玉(歐陽奮強  飾)與晴雯


試裝小品,十分神似(自然誰也沒有見過真賈寶玉),這的確是“男寶玉”。但上了裝,在鏡頭前,卻有幾分“女相”。在拍攝現場,圍觀的群眾,卻常把他當成“姑娘”。但也有例外,他因為上裝時戴頭套方便,化裝師要求他平時剃光頭,所以他兩三年來,一直是“光葫蘆”。有一次在現場,老鄉們看到便裝的他,不認識,指指點點說:“這是那個演小和尚的演員……”他學習很勤奮,拍戲空隙還寫文章,所寫《“寶玉”日記》,已編入《寶黛話紅樓》一書中,由花山文藝社出版。


“鳳辣子”的確能吃辣


“金陵十二釵”在《紅樓夢》中是金陵人,在《紅樓夢》電視連續劇中卻是來自五湖四海。“鳳辣子”鄧婕是四川人,的確能吃辣的。寶釵姑娘張莉則也是四川人,自然也能吃辣的。熒屏上的“金陵十二釵”,是不是真有金陵人呢?當然要有,那高貴的元春妃子——成梅是南京人,那苦命的香菱姑娘——陳劍月也是南京人。有“榴花開處照宮闈”和“根并荷花一莖香”,不足以代表“太虛幻境”的“冊子”了嗎?


“大陸上的三毛”陳曉旭



陳曉旭  飾演林黛玉


人們最感興趣的是林妹妹,電視劇里的“林黛玉”陳曉旭。自從她參加拍攝以來,各種影視刊物對她的報導很多,照片也登了不少,有個時期,有七八家刊物用她的照片作封面,社會上對她很熟悉了。現在她在屏幕上,以林黛玉的形象出現,是不是就是各位心目中的“林妹妹”呢?——這且不說,不過可以告訴讀者一點新的信息,就是這位家住鞍山的“林妹妹”的確也是一位女詩人。據說她的抒情長詩《夢里三年》,在詩中傾訴了她的理想、追求、友誼與愛情,真摯、感傷之處,有似臺灣女作家三毛,劇組中不少人叫這位“林妹妹”為“大陸上的三毛”。


妙添一場戲——“淫喪天香樓”


《紅樓夢》電視劇的改編,前八十回均按原作,但是在秦可卿情節上,按照“脂批”所能考證的材料,加了“淫喪天香樓”一場戲,使劇情發展,更為合理和富于戲劇性。八十回后的情節則未按高鶚續書,而是根據現有文獻,以“脂批”及歷來紅學家研究成果為依據,加改編者想象而成,不是“再創作”,而等于新創作。這部分內容顯示了編劇周嶺的藝術才華。將來全部播完之后,可能會引起文藝界的爭議,但這是好事:“百家爭鳴,百花齊放”么!



張蕾  飾演秦可卿


一百五十多個演員,九千六百多個鏡頭


《紅樓夢》電視連續劇,不算籌備階段、演員訓練班等所用時間,單說拍攝,共兩年零一個月,拿下了九千六百多個鏡頭。基本演員及工作部門人員一百五十多人;大場面戲,臨時演員最多用到上千人。為拍攝在北京蓋了大觀園,在正定蓋了寧、榮府,寧榮街。劇組對這些建筑都有部分投資。《紅樓夢》電視劇拍完了,這些建筑物作為旅游點,都取得了經濟效益。拍攝這樣一部大戲是要花不少錢的,當然不能說沒有一點浪費。但從要求上講,那不少地方還是因為受到經濟限制,不得不勉強些。



《紅樓夢》劇照


《紅樓夢》電視劇突破了過去《紅樓夢》電影、戲劇的限制,把洋洋大觀的一百二十回書,像一幅漫長的仕女圖卷、二百多年前豪門生活圖卷、十八世紀社會生活圖卷展現在觀眾面前了。它不只是“愛情悲劇”,它反映的是一個歷史時代的社會橫切面,它把《紅樓夢》原有的社會意義展現給觀眾了。



本文節選自鄧云鄉著《紅樓夢憶》(中華書局2015年4月出版),原題《紅樓春意——電視劇〈紅樓夢〉拍攝側記》,略有刪改。




中華書局聚珍文化 2015-08-23 08:5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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