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寶筏(壽康學會校對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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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避嫌疑

  禮別嫌疑。所以防淫也。古人同胞兄妹至八歲。即異席而食。況其他耶。內言尚不出于外。外言尚不入于內。又況其他耶。竊見近世人家。每有致犯淫穢。皆由防閑不密。內外不分。男女混雜。不嫌不疑。以至釀成丑事。敗壞門風。殊可恥也。蓋嫌疑二字。本所以自制。即所以制人。家庭之間。此為鎖鑰。夫淫與水似。稍不堤防。則流溢矣。既已流溢。則必盈科而行。因此及彼。漸至泛濫而無極矣。其法莫善于別嫌疑。知有嫌疑。則規矩肅然。人自不得而犯。無如各處風俗。多可笑事。如僮仆出入內房。婢女乳母。抱孩子出外游耍。做工傭人出入不禁。表兄弟與表姊妹。長成不避。叔嫂侄嬸。時刻閑談。姊夫妹夫。常見大姨小姨。諸凡戚族鄰里。相與往來。動引入內。且有托為通家好友。家中女眷。一切相見。而近時女子。并以徑見男客為大方。更以相聚賭錢為正務。并肩雜坐。不以為恥。老者如是。少者即從而效之。不嫌不疑。以至于此。大抵男與女相見。始則彬彬。漸而熟習。既熟習。必有長談。有長談。必有笑語。有笑語。必生機趣。有機趣。便成勾引。此后遂有不可知之事矣。蓋人總因自己癡愚。以為斷無此事。而誰知竟有此事矣。以為斷然不妨。而誰知竟有所妨矣。以為至親至戚。斷不忍焉。而誰知竟忍矣。以為至好至厚。斷不為焉。而誰知竟為矣。以為至卑至賤。斷不敢焉。而誰知竟敢矣。嗚呼。皆由不嫌不疑。以至此極也。所以人家規矩當極嚴。門戶當極慎。內外要分別。早晚要留心。忙時病時。婚喪設酒時。家主出門時。生辰令節。月夕花朝時。皆有弊竇。不可不審。妨閑檢點。細察情形。邪人遠之。俊仆逐之。使婢大者嫁之。三姑六婆絕之。子弟時時訓誨之。務杜其根。而泯其萌。至于婦女入廟燒香。舟車游覽。觀燈看會。踏月賞花。尤宜切戒。若妻既有子。便不可置姬妾。若家有嫠婦。更宜加謹防范。若延師課蒙。及管理記室。慎勿請浮蕩后生。至于家中男婦。各管職業。勤習女紅(音工)。 勿令閑逸。而本原所重。莫先于自修其身。自身既修。則齊家之道。不外是矣。

  古人別嫌明微。男女之謹。始于五六歲。讀曲禮內則諸篇。所以大為之防者。至纖至悉。今人往往茍簡。一切置而弗講。豈知治河者一線之罅。足以潰數十丈之堤。淫邪之事。造端亦甚微渺。思患而豫防之。自然如泡斯滅。況內外清肅。家法固應爾爾。于此不謹。和光同塵。既相接談。不無授受。遂致情昵于狎習。愛起于效勞。語妙于雙關。機藏于只字。甚而手能會意。眉可通詞。當局者或更以無意強扭為有心。旁觀者不妨以流言確指為實事。招尤基釁。蓋有不忍卒言者。皆不知嫌疑誤之也。夫禍莫不起于至微。而患易生于所忽。可不懼哉。

  孔子家語。魯人有獨處室者。鄰之嫠婦亦獨處一室。夜。暴風雨。嫠婦之室壞。趨而托焉。魯人閉門不納。嫠婦自牖與之言曰。子何不仁而不納我乎。魯人曰。吾聞男女不六十不同居。今子幼。吾亦幼。是以不納也。嫠婦曰。子何不如柳下惠。魯人曰。柳下惠則可。吾則不可。吾將以吾之不可。學柳下惠之可。孔子聞之。曰。善哉。欲學柳下惠。未有似此者。

  王石隱曰。淫字。篆書云。近而相狎之意。使狂童淫女一處南海。一處北海。豈能成淫。惟其密邇。故成私也。旨哉言乎。遠色之法有二。別嫌明微。彼此相隔。以身遠也。不看美女。制其目以伏其心。以目遠也。

  第八章 戒談閨閫

  不可不可錄曰。禍從口出。中冓之言。不可道也。古之人。拒奔女而不向人言。還納妾而反贈以金。何其厚歟。今之人見善而疑。聞惡而信。一聞閨中丑事。不問親疏。不審虛實。轉相告語。以為新聞。致使人夫棄其妻。父斥其女。甚或此婦無顏對人。投繯自盡。嘻。談之者津津。而彼生則含羞。死猶遺臭。冤鬼有知。不來索命乎。即使事果真確。在此女不足惜。而其夫。其父母。其翁姑。以及其兄弟姊妹。祖宗子孫。孰無體面。與我何仇。而必出其丑乎。語云。有一言而上干天地之和。有一言而折盡平生之福者。切須檢點。又云。好談淫亂者。非有奇禍。即有奇窮。慎之慎之。

  青緗雜記曰。談淫污之事。最動人淫心。敗倫亂俗。皆自我一言啟之。罪與淫惡等。

  今人聞善而疑。聞不善而信。轉相告語。以供談柄。未床笫之言不逾閾。且安知不出于怨忌者之口。傅會以污蔑之乎。人有矢志艱貞。一被流言。終身莫白。倘能審知其受屈之由。急與表暴。間執其讒慝之口。以靖浮囂。不亦善乎。即不知其所自起。與夫實有其事者。亦宜存而弗論。斯隱惡揚善忠厚之道也。乃有訐人陰私。誣人曖昧。家有邱嫂。輒詬陳平。鄰有佳人。便讒宋玉。百端詆誣。多方緣飾。妄指巧證。儼如親見。宗黨含憤而莫雪。戚姻傳述而懷慚。使身受者末由解免。而被出于其夫。不禮于舅姑。見薄于先后。或不勝恚恨。抑郁成疾。慷慨捐軀。皆事之不可知者。又或輾轉一念。無路自明。適以啟其暴棄之心于銷骨鑠金之后者。夫以人一世之清名。祗消我片時之談興。又豈知害之所貽。又有至于斯極者。歷觀自來好談閨閫者。無不顯遭慘報。王法之所不及誅者。神鬼得而殛之。故不有橫禍。即有奇窮。而猶有聞風情而色喜。逞舌鋒以為快者。斯為輕薄無忌憚之尤。敗德喪心。莫此為甚。少年人尤宜切戒焉。

  第九章 謹交游

  友。以義合者也。若與蕩佚之友相交。則出入於戲場茶館。往來于柳巷花街。終日嬉游。尋煙寮以談笑。互相征逐。偶酒肆即流連。矢口絕無禮義之言。浪游悉是輕挑之舉。不知不覺。走入邪僻一路去矣。故人欲戒邪行。必須嚴擇端方之士親近之。然后德業日進。蕩佚之友疏遠之。自然匪僻潛消。自愛者尤不可不知也。

  至親友家。輒窺內室。或傾耳竊聽。道逢佳麗。停趾凝矚。尾綴其后。訪其氏族。甚至與同儕肆口嘲評。試問此何心也。昔蘧大夫不以冥冥墮行。司馬溫公生平無一事不可對人言。而于白晝之時。眾人屬目之地。傲然出之。恬不為怪。輕薄如此。豈可入端人正士之目。而謂不干鬼神之怒者乎。交游中有此等輩。早宜斥絕。不可與一日居也。

  以文會友。賞奇析疑。勸善規過。三益之功。于斯而在。乃有晨夕流連。形骸放浪。相優相謗。口給交御。惟恐不逮。又或捏白造黑。侈談閨閫。逢迎啟發。而其興愈縱愈狂。習慣追隨。而其膽愈堅愈壯。由是勾引狹邪。蹤尋佳遇。心猿意馬。遂一放而不可收。噫。子弟即甚不肖。未有頓忘廉恥而無忌憚者。惟其習熟見聞。與之俱化。以至于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也。教子弟者。不可不戒慎其所交焉。

  第十章 勤職業

  人情逸則思淫。勞則思善。本屬老生常談。但少年子弟。耽酒色。好淫樂而無度者。非必其本不肖也。多由無業以消日。懶惰放肆。宴安鴆毒。遂走入荒淫一路。故欲戒邪淫。必先勤職業。一心專理正務。習久遂樂此不疲。邪念自然不生。而本事亦出人頭地。不特可以遠邪僻。并可以致富貴。此真一舉兩得極妙之法。斷不可以為老生常談而忽之也。

  敬姜有言。民勞則思而善心生。逸則淫。淫則忘善。而惡心生。士人束發受書。講貫習復。正宜朝夕用思。寢饋不置。何暇得逸也。某經某處。未破疑團。某文某義。未聞的解。某事當稽諸某書。某典當參諸某說。迨融會貫通。折衷聚訟。蓋亦焦勞之極矣。且通天地人謂之儒。人茍奮發有為。舉凡天官輿圖農田水利戰陣之書。何者不當涉獵。不當研究。故凡分心于佳冶者。必其無心于探索者也。役志于鉆窺者。必其弛志于稽考者也。安見有囊螢映雪,斷齏畫粥,攻苦如此之君子。而有待月迎風之事者哉。

  第十一章 禁淫書

  夫上古圣人造字。大以闡造化之精微。傳圣賢之心法。小則布科條之文教。記繁類之紛紜。利用于世。厥功甚偉。何物罪魁。敢將六書大義。褻用于淫書。形容穢鄙之事。污觸見聞。敗壞風紀。盍思飲食男女。大欲存焉。格言正論。時接于目。猶慮逾閑越檢。反以淫靡之辭導其欲而長其邪。遂使青年俊少。奪目艷心。忽興懷于贈芍。造履不端。識字閨娃。神迷意亂。即志憾于摽梅。名行頓改。曠夫怨女。欲火滋燃。陡起旁私之念。尼僧孀婦。悔心勃動。每多喪節之私。直至減年折福。削祿喪身。嗟乎。教猱升木。誰之過歟。夫淫為萬惡首。今則不顧廉恥。亂用心思。撰此淫書。壞男女之人心。敗天下之風俗。是自居首惡。并陷他人于首惡也。此種罪孽。與十惡五逆。定加百倍。死無人身。永沉地獄。固其宜耳。但此書究竟流傳人間。人心日喪。風化日非。終無底止。唯在端人正士。耳目所及。即為焚棄。更望推廣此心。普勸同志親朋。展轉相勖。燔之唯恐不盡。務使天下少看一人。少看一日。真正人心移風俗之宏助也。 顏光衷曰。刻淫書。誘蕩子。殺人不見血。圣人代作。俾此淫污邪書。并畀炎火。其有再造翻刻者。處以極刑。比于五逆。庶乎風俗醇而士習可正也。 袁了凡曰。取淫穢邪書惡狀及謗語焚化者。得子孫忠孝節義報。好閱淫詞小說。將此等淫穢書。與圣賢書并貯者。得子孫淫佚報。翻刻淫詞小說惡狀。販賣射利者。得子孫娼優下賤報。

  士子富于才華。筆耕謀利。若能纂一部古今忠孝節義事實。慷慨淋漓。有聲有色。使見者心生則效。愛慕悅從。亦足價重雞林。未始非利藪也。何苦無中生有。造此綺語艷曲。以成人之惡。不有人禍。必遭夭殃。戒之戒之。(勸著作家)

  函人矢人。一技之微。仁不仁分焉。故術不可不慎也。工于梨棗者。無非欲食其力。然刊圣賢經傳即為功。刊淫詞艷曲即為過。奉勸凡系淫艷書傳。誓不受梓。則淫書不絕而自絕。技也而進于道矣。子孫必然讀書識字昌大門閭也。(勸梓友)

  夫開設書林。以取利耳。試思何書不可獲利。而必藉此壞人心敗風俗等書。以覓蠅頭。計亦左矣。萬懇絕此淫書。概不發刻。并不收兌。所謂積陰功于冥冥。獲福利于昭昭也。(勸書肆)

  五車汗牛。間關道路。大率圣賢典冊居多。若雜貯淫書。褻穢經籍。必遭天譴。盍思關河險阻。千里覓利。不祈神佑。反干天怒。竊為諸君危之。(勸書賈)

  閥閱舊家。藏書充棟。以備考覽。以示子孫。若將淫書一概什襲。流傳后代。能保子孫不過目乎。少年心志易惑。是為祖為父者教之為不肖為禽獸也。亟宜檢出。盡付祖龍。方稱為詩禮之家。(勸藏書家)

  世間惡事。再無過于畫春宮者。將使天下識字不識字之人一概醉心神馳。同入禽獸之域。豈非惡極。嘗見擅此技之人。鮮不斬然無后者。蓋以其淫幅流傳。不知誤多少子弟。壞多少閨門。即絕嗣不足償其罪也。至其妻其女其媳。鮮不淫亂者。由其朝夕見聞。無非淫狀。即有貞烈之婦。亦化而為邪也。且其人亦必早夭而不壽。則以其執筆摹擬。刻刻淫心搖蕩。督任潛開。真精浮散。夢遺滑精脫陽等癥。相繼而作也。嗚呼慘矣。夫百工技藝。何事不可為。而乃為此。山水花鳥。何物不可畫。而乃畫此。處心積慮。將使天下無人不好淫。入于禽獸之域而后已。吾恐技愈精而孽愈重。孽愈重而報愈酷矣。(勸畫家)

  淫言淫書。固宜深戒。然不獨淫言淫書當戒已也。近見樂善君子。著勸戒色諸條。其中裝飾麗詞。描繪盡致。忘其為言之津津者。予以為意則美矣。而法則未良也。即如小說淫書。及戲館淫戲。或理含警世。或意取譏時。何嘗不明列果報。若略其跡而但取其意。直可作因果善證看。豈知上智難概。中下居多。觀覽之余。未免意馬心猿。動心失性。而所列果報。竟置之而不在意中。今有以毒藥啖人者。而謂之曰。汝莫懼我。末后自有解毒藥。未及解而五臟已先壞矣。善書中。以刻淫書作淫戲者。為殺人不見血。不洵然乎。世之作遏淫說。而裝飾描繪者。無不即景指點。實具一片救世婆心。但其意則規于正。而其跡實近于褻。嗣后凡勸戒色諸條。務取意警而詞質者為上。艷詞麗句。所勿取也。尚其切戒。

  口業有四。綺語其一也。然所謂綺語者。不過香奩無題諸詩。即曰綺靡。猶未窮形盡相。而不識之無。與雖識而不諧競病者。對之亦茫然也。自有哆口房幃。縱談穢事。興狂語暢。無微不至。雖老年人亦不能堪。其為導淫引欲。寧有底極乎。然猶有不能到之處。至于唱盲詞。演淫劇。圖秘戲。此之所不能達者。彼足以及之。彼之所不能喻者。此足以傳之。而后驅一世之人。無內無外。無貴無賤。無賢無愚。無雅無俗。盡引而入之禽獸之域。又有制春方。賣墮胎藥者。為害尤烈。奸人恃有此藥。益無顧忌。廣世人造惡之路。傷上天好生之心。故其罪孽至深至重。世之有心世道者。非獨口過宜戒。凡遇此等種類。即當搜尋毀滅。視其力之所能及。盡其職之所當為。世間少此一種。即省多少造孽公案。完全人多少廉恥。禍福倚伏之機。歷歷不爽。彰彰甚明。謂予不信。有如皎日。

  畢先生曰。方今世界之愈形黑暗污濁。青年子女之益多敗節喪身者。推其故。皆發端于淫書淫畫之流毒也。竊觀近年新出版之艷情淫書淫畫。(每出一書不知害了幾千百人,在著作者往往自圓其說,揭破黑幕不知反釀導淫之法。歷來懸禁淫書有陽逢陰違暗中出售者,實堪浩嘆 )不知凡幾。層出不窮。觸目皆是。少年子女見報端所載之目錄告白。已五花八門。說得形容盡致。意動購閱。不免同伴傳觀。致使目醉心迷。神魂顛倒。膽怯者不敢輕于嘗試。然身體已無形受耗折矣。膽潑而意不自持者。若一失足。小則失業失學。耗精耗神。(人身三寶精氣神是也,若此則根本已喪,廢病隨之,那得長命乎。)大則傾家喪命。絕嗣斷宗。當此之時。悔已無及。滬上黑暗淫風。甚于他埠。試觀藏垢納污。引人入勝之地。到處皆是。耳濡目染。平日之志定自重者。尚不免受損友之慫恿失足也。吾故曰。淫書淫畫。實殺人之利刃。惟愿青年子弟。閨閣少女。遇此等淫書。撕毀勿閱。遇此等損友。擯棄勿面。尚望互相警戒。勿蹈無形殺人之危機也。我今九頓首于出版界著作界之前曰。誰無子弟。誰無妻女。而忍令其入黑暗。蹈死亡。斷宗絕嗣乎。我又九頓首于各校長。各家長。各號經理先生之前曰。務各隨時嚴行稽察。循循勸導。使各青年子女出黑暗。免死亡也。而其源則仍在于出版界著作界之好行其德也。倘采及芻蕘。竟毀版而絕筆焉。吾知其子弟妻女。必為共和國之大偉人。大閫范矣。倘謂淫書中寓有惡果報。閱者自能警惕也。試問何冊淫書。不寓果報之說。何以只見閱者之沉淪陷溺乎。故我又拜手稽首于作艷情之著作家。繪淫畫之美術家之前曰。椽筆揮揮。何求不得。何苦自留污點。自累盛名。引社會于黑暗。陷人民于死亡。所博者祗蠅頭之微利耳。陰騭因果之說。雖為時流所罕言。然伍廷芳丁福保諸先生。亦仍證明其有。以淫惡為最甚。生前暗中種種報應。死后靈魂必永受痛苦。凡我同胞。能不觸目驚心耶。敬求滬上慈善長者。如不以鄙言為狂妄。開會集議。妥籌勸導之法。不獨大造福青年。即天下同胞。咸受德澤。不禁馨香百叩禱之。

  文昌帝君天戒錄曰。吾奉 金闕至尊之命。于每月寅卯日。按行酆都地獄。考定天下有罪人民事實。見夫黑籍如山。皆是世人一生業案。其間作惡多端。諸惡之中。惟淫惡之報。天律最嚴。奸人妻女。玷人閨門。在地獄中。受苦五百劫。方得脫生為騾為馬。又五百劫。乃復人身。為娼為優。設謀造計。奸宿寡婦尼僧。敗人操履。在地獄中。受苦八百劫。方得脫生為羊為豕。供人宰殺。又八百劫。乃復人身。為瞽為啞。為五官四肢不全之人。以卑亂尊。以長亂幼。敗壞綱常。在地獄中受苦一千五百劫。方得脫生為蛇為鼠。又一千五百劫。方得人身。或在母胎中死。或在孩抱中亡。畢竟不享大年。更有造作淫書。壞人心術。死入無間地獄。直至其書滅盡。因其書而作惡者。罪報皆空。方得脫生鬼國。幽幽冥冥。不見三光。餐風臥冰。皮膚慘裂。雖遇仙佛。不能救度。淫書之為害世人。不知其禍甚大。本以名閨淑媛。識字知文。或綠窗晝靜。或青燈夜闌。展卷視之。魂搖魄蕩。不禁欲火之焚。遽成奔竊之行。致節婦失節。貞女喪貞。或有聰明子弟。秀而有文。一見此書。遂污識想。或手淫而不制。或目挑而茍從。小則斫傷元陽。少年夭折。大則瀆亂倫紀。不齒士林。若夫巧作傳奇。當場演出。教習嬖童。熟視淫態。亂人清操。不可勝數。職其所由。皆淫書之為害也。奈何士子以夙世之慧根。握七寸之管。不思有功于世。積福于身。徒造無窮之孽。干(犯) 上帝之怒。自蹈于冰淵火坑而不恤。深可悲也。

  第十二章 禁挾妓

  昔賢有為友人誘至妓家。歸而流涕自責。取衣冠毀之。又有宴集。值女樂。未嘗流盼。以拇指掐中指。明日指痕尚在。昔賢之斤斤自守如此。可知居恒真無一毫放肆之心也。跅弛不羈之士。往往尚放達而薄迂拘。即使自信有真。久久狎昵。能保其萬無一失乎。少年立腳未定。尤當法二賢之嚴謹自守。畢竟以約鮮失。斷不可妄詡圓通。偶一蹉跌。追悔莫及。

  顏光衷曰。少年欲竇。何所不至。譬如口腹嗜味。愈縱愈狂。力自簡制。則益淡將去矣。人謂挾妓無害。此言大誤。要知娼妓賤質。勾引之意。無非欲得錢財。陷人鉤餌。一中其計。極聰明人。亦被迷惑。遂至亂其心志。廢其正業。破家蕩產。流入匪類。設遇尸癆之婦。瘡毒之妓。小則痼疾。大則喪命。余所見聞。有聾其耳者。有半身不仁者。有四肢癱軟。膝直不可屈伸者。有病久骨軟如綿者。有病蠟燭瀉。瀉去其陽者。有痿其陽。終身不舉者。有種毒于妻。終身不育者。有毒發在喉。聲啞無音者。有額上開天窗者。有爛去其鼻者。有當頦下垂若瘤者。有發魚口下體迸裂者。有毒發在趾。漸漸脫落至腰。而五臟皆見者。有惹毒于妻。生瘡腋下而死者。有惹毒于妻。所生子女遍體無皮者。種種不可勝計。即良醫療治。獲全性命。而毒氣內傷。多致不能生育。縱有生育。而先天毒盛。往往發為異瘡惡痘。以致夭折。因此覆宗絕嗣。豈惟不齒于正人。見憎于妻子而已哉。有識者其鑒之。

  第十三章 論妾

  娶妻。為嗣續計也。因妻無子而娶妾。亦為嗣續計也。至娶妾而妻惟望夫得子。無妒忌心者。此至幸之事。不可必得。若室有妒婦。便生出無限煩惱。幸而娶妾生子。恃寵者漸萌爭勝之心。懷妒者益蓄不平之憾。終日勃谿。室人交謫。已非門庭聚順氣象矣。然猶曰為嗣續計。娶妾得子。亦不幸中之大幸也。至于妻已生子。猶欲娶妾。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四。即使正室不妒。獨不思妾亦人女耳。或父母為貧而割愛。或奸人為利而盜賣。一入吾門。尊卑分定。何日舒眉。況妖冶盈前。衾裯迭侍。豈能遍及。徒作罪孽耳。其寵極而驕者。則怨望祝詛之言顯聒于耳。精液內竭。忿怒外激。本以作樂。反因受苦。其究也。必至成病。其無寵而畏我者。則幽恨憂忿之氣。日積于中。欲旁私則內外阻絕而不能。欲守貞則恩義淺薄而不愿。幽囚愁苦。不得發抒。其究也。亦必成病。試設身處地。細察其心。當有清夜不安者矣。倘正室隱懷妒忌。則存心至遠。而設謀更酷。妾寵。則慮戀妾而棄嫡也。妾多。則慮愛分而情薄也。生子。則慮產晰而財瘠也。庶多。則慮己子勢孤而權不專也。必思有以去之。去之不能。則毒加磨折。猛施鞭撻。或陰縱私情。或誣成外好。致之必死必賣而始快。如斯罪孽。更增十倍。更有子年已長。正室已歿。己年已老。而猶必娶妾。固免妒婦之患矣。然男女之欲。彼此同情。我既如此。彼亦應爾。若以少艾而嫁老邁。必不能愜其意。設有不肖子侄。無禮僮仆。朝夕熟視。未必不生邪念。彼固小家女子。本無識見。豈能力拒少年。而苦守衰老之翁哉。且老年斷喪。生機愈蹙。自速其死。百年之后。其情事將有不可問者。亦有老年無子。多娶姬妾。以圖嗣續。原非得已之事。顧積德者必昌后。寡欲者必多男。此理決然不爽。誠能有鑒于前之所言。而思患以豫防。更積善以求嗣。則中年無子者。妻必得子。正不可輕言娶妾。則老年無子者。一妾亦必得子。更不可妄娶多妾也。夫為嗣續計者。尚不可輕娶多妾。彼有子而輕于娶妾。且娶多妾者。此正所謂自尋煩惱。自討苦吃也。何不閱此說而細細思之。

  太倉王文肅公錫爵。里第對門。一女甚艾。公送客出。適女亦立門外。公與客談笑良久。仆疑公屬意此女。入告夫人。夫人即納為妾。公大駭。謂夫人曰。我并無此意。遂呼其父母還之。公一生不蓄婢妾。今子孫鼎盛。

  第十四章 防閑子弟

  一星之火。可以燎原。罅漏之水。可以決堤。吾謂淫念亦然。立地起念。即要立地一刀斬斷。著不得一些游移。容不得一毫繾綣。否則魔愈深。勢愈熾。不至殺身亡家不止。而其得力。則在平日賢父兄訓導有方。使其理明心正。更時加堤防。禁看小說。不近匪朋。居常內外。界限謹嚴。男親女戚。不準無故往來。一切女婢仆婦乳媼。不論老少美惡。概不許近。以塞其邪淫之竇。并將先正格言。及古今明驗顯報。抄錄成帙。日置案頭。令其觸目警心。有所畏憚。以遏邪淫之萌。若論婚期。古禮。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近今風氣浮薄。不必拘古禮。大約不可過早。亦不可過遲。總宜婚配及時。以杜其邪淫之漸。至于初婚時。少年血氣未定。不知撙節。每從數月內。種下一生病根。或成癆瘵。甚則夭亡。即覺而知悔。而元氣已傷。疾病時作。終身為無用之人。深堪悲憫。為父兄者。尤須申明利害。諄諄告誡。以閑其正色之情。惟是女之嫁期。宜更早于男。盡有名門閨秀。及笄不嫁。或成幽憂之疾。而夭殂者矣。或為狂童所誘。而父母見逼使自盡。及夫家見棄終身者矣。一到此時。悔將何及。

  黃孝直曰。論語云。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圣人之于色。無時而不戒也。禮庶人非五十無子。不娶妾。其不二色可知。男子三十而娶。其不雜色可知。諸侯不娶境內。其不奪人之妻可知。先王以分至日閉關。其清心寡欲可知。乃孔子概不之及。特提出少之時戒之在色一語。誠重之也。抑畏之也。蓋人之方少。猶草木之有萌芽也。百蟲之在蟄也。草木當始萌之日。而逆折其萌芽。未有不摧折者。百蟲當藏蟄之會。而忽發其扃藏。未有不僵仆者。圣人提醒少年。使其力制色心。悚然自愛。以保養柔嫩之軀。少年時能于此色欲一關。把得牢。截得斷。他年元神不虧。氣塞兩間。立朝之日。精神得以運其經濟。作掀天事業。真人品。真學問。皆由于此。即使不成大器。亦必克盡其天年。不致死于非命。此少年所當猛省也。

  玉峰與善堂曰。木有根則榮。根絕則枯。魚有水則活。水涸則死。燈有膏則明。膏盡則滅。人有真精。保之則壽。戕之則夭。不異于此。按醫書明堂圖。腎俞為藏精之穴。乃人生安身立命之蒂。一或受傷。其害莫測。每見人家子弟。年方髫稚。情竇初開。或偷看淫書小說。或同學戲語褻穢。妄生相火。尋求喪命之路。或有婢仆之事而斫喪真元。或無男女之欲而暗泄至寶。漸漸肢體羸弱。飲食減少。內熱咳嗽咯血夢遺虛癆等癥疊現。父母驚憂而無措。醫藥救治而難痊。一以為先天不足。一以為風寒所感。一以為補養失宜。不知皆自作之孽。其事隱微。而戕賊其性命者深也。幸知自愛其身。翻然悔悟。萬端調治。而后得痊。然早年受傷。終身致病。下元虛冷。子嗣艱難。腰疼腿痛。中年陽痿。目暈頭眩。未老先衰。一切勞心用力之事。皆不能任。雖留此軀。亦屬無用。何以承先啟后。建功立業。而享富壽康寧諸福乎。為子弟者。幸自珍惜。愛身即所以孝親。保身斯可以揚名也。

  黃藜乙蒙養篇云。人家子弟。已識字后。即禁看淫書小說。此種本屬子虛烏有。少年誤認為真。眩目蕩心。最為害事。常稽察其背后借看。搜出即投之于火。十二歲后。父即攜之同寢。留心察其睡中動靜。居常女婢仆婦奶子。不論美惡老少。概不許近。只此一關。能與牢守。功名壽算。終身受用不盡。然年至當婚之時。父母即為完姻。庶免神馳之病及淫邪之禍。

  人終身疾病。恒從初婚時起。年少興高力旺。恣情無度。不知陰陽禁忌。多成癆怯。甚者早死。累妻孀苦。百年姻眷。終身配偶。何苦從一月內種一生禍根。古人遇子孫將婚。必諄諄以此戒之。

  父母愛子甚切。自幼無不管教。惟至色欲傷身大事。則多不甚明切訓誨。推原其故。蓋因未婚時。以為子弟知識未開。不可明言。及既娶后。又以子弟已壯。兼礙媳面。不便盡言。不知子弟年輕。閱歷未深。凡古今好色必死之事。未經目睹親見。不甚相信。又不能細讀遠色戒淫之書。兼聽匪友荒唐之語。動夸房事。視若尋常。遂至傷身斃命。因以絕后者。不可勝數。良可嘆息而墮淚也。為父母者。須于子弟十四五歲時。先于暗中察其動靜。省其嗜好。如知識已開。則于易換衣褲時。密為周視。察有遺精斑漬。急須援引古訓。與之明言。詳告以好色必死之理。明證以好色必死之人。令子弟自知畏懼。即能保養精神。及既娶后。尤須不憚煩碎。婉為開導。父勉其子。婆勉其媳。急須將遠色戒淫各書。為媳講解。令媳私下規勸其夫。萬不可懶于一時。礙于面上。而遺終身之痛也。

  第十五章 及時婚配

  蘇郡守陳公鵬年諭民曰。男女婚媾。聘娶各隨其力。奩贈亦稱其家。便可及時嫁娶。早遂室家之愿。乃吳俗陋習。女家講財禮。男家問嫁貲。遂有不肖媒妁。從中煽惑。一時輕聽。異日或因聘娶無力。或因奩贈無貲。彼此論財。不能嫁娶。以致配偶失時。變生意外。不可勝計。至于迎親。更多浮費。如瀆祀奉革之五圣尊神。名曰恭筵。動費多金。僭用非分之執事等項。以為熱鬧。其轎圍花燈儀從之屬。好事爭華。尤難枚舉。凡此浮費。總屬無益。嗣后務須及時嫁娶。一遵古禮。不許勒索聘財。不許責備嫁貲。至于往來燈轎儀從之類。酌其萬不可省者。量力為之。其余一切浮費。盡行革除。庶婚嫁易而不致失時貽誤矣。

  古禮。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越王勾踐令民二十而娶。十七而嫁。男女一也。何以女之婚期更早于男。良以女子立身。節操為重。節操一失。人人賤棄。莫可挽回。故早其嫁期。所以急遂其情欲。而使之不虧節操也。吾見近來貧家女子。父母漠不關心。有年二十以上不嫁者。有年三十以上不嫁者。芳淑之年。寂守空閨。豈不默向暗中飲泣。及時婚配。幸不致有閨門丑行。為父母辱。即是賢女。乃竟強其鐵石為心。不尼不俗。禁錮半生。焉有是理乎。況今名門女子。及笄不婚。有成幽憂之疾而夭亡者矣。有為狂童所誘。父母逼使自縊者矣。一到此時。悔何及哉。為父母者。慎勿置之度外也。

  或問于朱文公曰。摽梅詩固出于正。只是女子如此急迫求嫁。何耶。曰。此亦是人之情。讀詩者于此可以達男女之情矣。向見東萊麗澤詩。有唐人女言兄嫂不以嫁之詩。亦是鄙俚可惡。后來思之。亦是人之情處。為父母者。能于此而察女子之情。則必使之婚姻及時矣。

  朱在庵曰。人于婢女。不肯留意矜恤。略有姿色。即去奸污。情衰愛弛。而復轉賣。昂其價值。流落遠方。使其父母暌離。甚或死于妒婦之手。淪于淫娼之家。獨不思婢亦人女也。特貧于我耳。設身反觀。通身汗下矣。必當念其始終。完其志節。年十六即宜婚配。此非徒病其失時。正所以豫清閨閣。

  娶妻所以生子。而私合亦未嘗不孕。私合而生。固不得認之為子。然豈非我之親骨血乎。既為親骨血。則實我子也。特出于不正耳。吾觀絕嗣之人。多犯漁色溺嬰之罪。既殺之于前。自不能有之于后。理固然也。又或通人之婦。明知為我子而未可認。死之日。繼子躄踴。親子旁觀。皆自斬其嗣也。私合之事。大抵在年少未婚時。故婚期不可遲耳。

  陸次公曰。富貴之人。老年喪偶。猶娶處女為繼室。計其年。不惟可以為女。且可以為孫女。此身一死。將何以處之。


漢陽別樵居士編纂 2012-08-20 17: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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