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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

今天我很早就上床了，躺下時才10點鐘。可是仍然毫無結果，還是睡不著。妻子對我說：“你數數吧，數到1000。這好像有點作用！我每晚都數到100萬。”那又怎么樣呢？好，我也來試試。

1……2……3……昨天校長把我叫去3次：為什么遲到：為什么朝同事們發火？為什么不交計劃？要是他也和我們一樣睡不著，就不會提出這么蠢的問題了！把人弄得長時期地失眠，可這會兒又來挖苦人！

……8……9……10……我在學校干了10年了，可是卻叫莫薩金去當小組長。你想想看，我晚上連覺都睡不著，還得忙著搞副博士答辯。也許我也像科學院院士那樣睡不著吧。可是誰來管你這個？

……17……18……19……19個人都得到獎金。除我以外，全組都得了。而且他們還那么若無其事的。那你就放心大膽的睡吧，我親愛的同志。

……30……31……32……一共32個平方。但是巴巴揚涅茲卻有48個平方，3個房間。你說他有3個孩子！我哪怕能美美地睡上一次也行嘛，那樣，我也會有孩子的。

……118……119……120……這只是算出來的數目罷了，扣除之后就只有104了。比所有的人都少。皮楚金娜才從學校畢業出來，可是已經拿140盧布，而且全用來買化妝品了。她的錢往哪兒花嘛，她做一條裙子半公尺衣料就夠了，但是我每個月光安眠藥就得花10盧布。

……6000……7000……8000……8000白血球。醫生說，這是最高程度了。我已經到了這個極限了，可是卻讓納哥涅奇內去休假。我的專業知識還少了不成！就是讓我到結核病療養院去也好嘛。我得自我拯救一番呀！這不，思維遲鈍了，眼也花了，腦子里也嗡嗡亂響。喏，你瞧，已經是早上7點了。我正好這個時候才有睡意。又要睡過頭，又要遲到，校長得來那套老生常談了……去他媽的吧！還是身體重要。

大家都……靜極了……我就睡吧。

選自《世界微型小說薈萃300篇》，有刪改

楚塵文化 2015-08-23 08:4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