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 魏書.鍾繇華歆王朗傳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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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繇字元常,潁川長社人也。嘗與族父瑜俱至洛陽,道遇相者,曰:『此童有貴相,然當厄於水,努力慎之!』行未十里,度橋,馬驚,墮水幾死。

 

繇說傕、汜等曰:『方今英雄並起,各矯命專制,唯曹兗州乃心王室,而逆其忠款,非所以副將來之望也。』傕、汜等用繇言,厚加答報,由是太祖使命遂得通。

 

覲又好學慕古,有退讓之行。為童幼時,膺祖太尉脩言:『覲似我家性,國有道不廢,國無道免于刑戮者也。』復以膺妹妻之。覲辟州宰,未嘗屈就。

 

孟軻以為人無好惡是非之心,非人也。

 

太祖在官渡與袁紹相持,繇送馬二千餘匹給軍。太祖與繇書曰:得所送馬甚應其急。關右平定朝廷無西顧之憂,足下之勳也。昔蕭何鎮守關中足食成軍,亦適當爾。

 

自天子西遷,洛陽人民單盡,繇徙關中民,又招納亡叛以充之,數年間民戶稍實。太祖征關中,得以為資,表繇為前軍師。魏國初建,為大理,遷相國。

 

古人有言:『順道者昌,逆德者亡』。

 

曹公奉天子誅暴亂,法明國治上下用命,有義必賞無義必罰,可謂順道矣。袁氏背王命,驅胡虜以陵中國,寬而多忌仁而無斷,兵雖彊實失天下心,可謂逆德矣。

 

常言道:『智者轉禍為福。』

 

將軍誠能引兵討援,內外擊之,其勢必舉。是將軍一舉,斷袁氏之臂,解一方之急,曹公必重德將軍。將軍功名,竹帛不能盡載也。唯將軍審所擇!

 

改為廷尉,進封崇高鄉侯。遷太尉,轉封平陽鄉侯。時司徒華歆、司空王朗,並先世名臣。文帝罷朝謂左右曰:『此三公者,乃一代之偉人也,後世殆難繼矣!』

 

魏略曰:繇為相國,以五熟釜鼎範因太子鑄之,釜成,太子與繇書曰:『昔有黃三鼎,周之九寶,咸以一體使調一味,豈若斯釜五味時芳?蓋鼎之烹飪,以饗上帝,以養聖賢,昭德祈福,莫斯之美。故非大人,莫之能造;故非斯器,莫宜盛德。今之嘉釜,有逾茲美。夫周之尸臣,宋之考父,衞之孔悝,晉之魏顆,彼四臣者,並以功德莒縣名鍾鼎。今執事寅亮大魏,以隆聖化。堂堂之德,於斯為盛。誠太常之所宜銘,彝器之所宜勒。故作斯銘,勒之釜口,庶可贊揚洪美,垂之不朽。』

—五熟釜鼎銘記

 

夫玉以比德君子見美詩人。晉之垂棘魯之璵璠,宋之結緣楚之和璞,價越萬金貴重都城,有稱疇昔流聲將來。是以垂棘出晉,虞、虢雙禽;和璧入秦,相如抗節。

 

側聞斯語,未覩厥狀。雖德非君子,義無詩人,高山景行,私所慕仰。然四寶邈焉以遠,秦、漢未聞有良匹。是以求之曠年,未遇厥真,私願不果,飢渴未副。

 

鄴騎旣到,寶玦初至,捧跪發匣,爛然滿目。猥以矇鄙之姿,得觀希世之寶,不煩一介之使,不損連城之價,旣有秦昭章臺之觀,而無藺生詭奪之誑。

 

尚方耆老,頗識舊物。名其符采,必得處所。以為執事有珍此者,是以鄙之,用未奉貢。幸而紆意,實以悅懌。在昔和氏,殷勤忠篤,而繇待命,是懷愧恥。

 

孫權稱臣。斬送關羽。太子書報繇,繇答書曰:『臣同郡故司空荀爽言:『人當道情,愛我者一何可愛!憎我者一何可憎!』顧念孫權,了更娬媚。』

 

得報,知喜南方。至于荀公之清談,孫權之娬媚,執書嗢噱,不能離手。若權復黠,當折以汝南許劭月旦之評。權優游二國,俯仰荀、許,亦已足矣。

 

陸氏異林曰:繇嘗數月不朝會,意性異常,或問其故,云:『常有好婦來,美麗非凡。』問者曰:『必是鬼物,可殺之。』婦人後往,不卽前,止戶外。繇問何以,曰:『公有相殺意。』繇曰:『無此。』乃勤勤呼之,乃入。繇意恨,有不忍之心,然猶斫之傷髀。婦人卽出,以新綿拭血竟路。明日使人尋跡之,至一大冢,木中有好婦人,形體如生人,著白練衫,丹繡裲襠,傷左髀,以裲襠中綿拭血。叔父清河太守說如此。清河,陸雲也。

—鍾繇好婦尋跡之遇

 

子貢問能濟民可謂仁乎?子曰:『何事於仁,必也聖乎,堯、舜其猶病諸!』又曰:『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若誠行之,斯民永濟。

 

前世仁者,不忍肉刑之慘酷,是以廢而不用。不用已來,歷年數百。今復行之,恐所減之文未彰于萬民之目,而肉刑之問已宣於寇讎之耳,非所以來遠人也。

 

夫民心樂全而不能常全,蓋利用之物懸於外,而嗜欲之情動於內也。於是有進取貪競之行,希求放肆之事。進取不已,不能充其嗜慾,則茍且僥倖之所生也。

 

希求無厭,無以愜其慾,則姦偽忿怒之所興也。先王知其如此,而欲救其弊,或先德化以陶其心;其心不化,然後加以刑辟。書曰:『百姓不親,五品不遜。』

 

荀卿亦云,殺人者死,傷人者刑,百王之所同,未有知其所由來者也。夫殺人者死,而相殺者不已,是大辟可以懲未殺,不能使天下無殺也。

 

傷人者刑而害物者不息,是黥、劓可以懼未刑,不能使天下無刑也。故將欲止之莫若先以德化。夫罪過彰著,然後入于刑辟,是將殺人者不必死欲傷人者不必刑。

 

終入罪辟者,非敎化之所得也,故雖殘一物之生,刑一人之體,是除天下之害,夫何傷哉!率斯道也,風化可以漸淳,刑罰可以漸少,其理然也。

 

茍不能化其心,而專任刑罰,民失義方,動罹刑網,求世休和,焉可得哉?周之成、康,豈按三千之文而致刑錯之美乎?蓋德化漸漬,致斯有由也。

 

漢初懲酷刑之弊,務寬厚之論,公卿大夫,相與恥言人過。文帝登朝,加以玄默。張武受賂,賜金以愧其心;吳王不朝,崇禮以訓其失。

 

是以吏民樂業,風流篤厚,斷獄四百,幾致刑措,豈非德刑兼用已然之効哉?世之欲言刑罰之用,不先德敎之益,失之遠矣。今大辟之罪,與古同制。

 

然則君子之去刑辟,固已遠矣。過誤不幸,則八議之所宥也。若夫卞和、史遷之冤,淫刑之所及也。茍失其道,或不免於大辟,而況肉刑哉!

 

夫策貴廟勝,功尚帷幄,不下殿堂之上,而決勝千里之外。車駕宜鎮守中土,以為四方威勢之援。今大軍西征,雖有百倍之威,於關中之費,所損非一。

 

時大興洛陽宮室,車駕便幸許昌,天下當朝正許昌。許昌偪狹,於城南以氈為殿,備設魚龍曼延,民罷勞役。毓諫以為『水旱不時帑藏空虛,凡此之類可須豐年。』

 

竊以為廟勝之策不臨矢石;王者之兵有征無戰。誠以干戚可以服有苗,退舍足以納原寇,不必縱吳漢于江關,騁韓信於井徑也。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蓋自古之政。


2022-12-10 20:4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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