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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土富實，時俗奢侈，貨殖之家，侯服玉食，婚姻葬送，傾家竭產。和躬率以儉，惡衣蔬食，防遏踰僭，為之軌制，所在皆移風變善，畏而不犯。

吏民老弱相攜乞留和者數千人，璋聽留二年，還遷益州太守，其清約如前。與蠻夷從事，務推誠心，南土愛而信之。

夫參署者，集眾思廣忠益也。若遠小嫌，難相違覆，曠闕損矣。違覆而得中，猶棄弊蹻而獲珠玉。然人心若不能盡，惟徐元直處茲不惑，又董幼宰參署七年，事有不至，至于十反，來相啟告。茍能慕元直之十一，幼宰之殷勤，有忠於國，則亮可少過矣。

劉巴字子初，零陵烝陽人也。少知名，荊州牧劉表連辟，及舉茂才，皆不就。表卒，曹公征荊州。先主奔江南，荊、楚羣士從之如雲，而巴北詣曹公。

昔游荊北，時涉師門，記問之學，不足紀名，內無楊朱守靜之術，外無墨翟務時之風，猶天之南箕，虛而不用。賜書乃欲令賢甥摧鸞鳳之豔，游燕雀之宇，將何以啟明之哉？愧於『有若無，實若虛』，何以堪之！

巴與亮書曰：『乘危歷險，到值思義之民，自與之眾，承天之心，順物之性，非余身謀所能勸動。若道窮數盡，將託命於滄海，不復顧荊州矣。』

亮追謂曰：『劉公雄才蓋世，據有荊土，莫不歸德，天人去就，已可知矣。足下欲何之？』巴曰：『受命而來，不成當還，此其宜也。足下何言邪！』

躬履清儉，不治產業，又自以歸附非素，懼見猜疑，恭默守靜，退無私交，非公事不言。先主稱尊號，昭告於皇天上帝后土神祇，凡諸文誥策命，皆巴所作也。

備又曰：『子初才智過人，如孤，可任用之，非孤者難獨任也。』亮亦曰：『運籌策於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遠矣！若提枹鼓，會軍門，使百姓喜勇，當與人議之耳。』

零陵先賢傳曰：輔吳將軍張昭嘗對孫權論巴褊阨，不當拒張飛太甚。權曰：『若令子初隨世沈浮，容悅玄德，交非其人，何足稱為高士乎？』

馬良字季常，襄陽宜城人也。兄弟五人，並有才名，鄉里為之諺曰：『馬氏五常，白眉最良。』良眉中有白毛，故以稱之。先主領荊州，辟為從事。

夫變用雅意，審貴垂明，於以簡才，宜適其時。若乃和光悅遠，邁德天壤，使時閑於聽，世服於道，齊高妙之音，正鄭、以衛之聲，並利於事，無相奪倫，此乃管絃之至，牙、曠之調也。雖非鍾期，敢不擊節！

才器過人，好論軍計，丞相諸葛亮深加器異。先主臨薨謂亮曰：『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猶謂不然，以謖為參軍，每引見談論，自晝達夜。

若殄盡遺類以除後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倉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願公服其心而己。

為天下宰匠，欲大收物之力，而不量才節任，隨器付業；知之大過，則違明主之誡，裁之失中，卽殺有益之人，難乎其可與言智者也。

先主立太子，允以選為舍人，徒洗馬。後主襲位，遷黃門侍郎。丞相亮將北征，住漢中，慮後主富於春秋，朱紫難別，以允秉心公亮，欲任以宮省之事。

獻納之任，允皆專之矣。允處事為防制，甚盡匡救之理。後主常欲采擇以充後宮，允以為古者天子后妃之數不過十二，今嬪嬙已具，不宜增益，終執不聽。

楊儀、魏延，牧豎小人也。雖嘗有鳴吠之益於時務，然既已任之，勢不得輕，若一朝無諸葛亮，必為禍亂矣。諸君憒憒，曾不知防慮於此，豈所謂貽厥孫謀乎？

初，先主定益州，置鹽府校尉，較鹽鐵之利，後校尉王連請□及南陽杜祺、南鄉劉幹等並為典曹都尉。□遷新都、綿竹令，乃心隱卹百姓稱之，為一州諸城之首。

丞相諸葛亮連年出軍，調發諸郡，多不相救，□募取兵五千人詣亮，慰喻檢制，無逃竄者。徙為漢中太守，兼領督農，供繼軍糧。

□歷職內外，治身儉約，謙靖少言，為政簡而不煩，號為清能；然持法深刻，好用文俗吏，故居大官，名聲損於郡縣。延熙十四年卒。子辰，景耀中為成都令。

2022-12-10 20:53: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