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楚東南坼, 乾坤日夜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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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楚東南坼,  乾坤日夜浮。

  [譯文]  站在岳陽樓上眺望洞庭湖,地處東南一帶的吳國和楚國就在這里劃分了界限;而洞庭湖的湖面開闊,整個天地就好像日日夜夜都在湖面上漂浮一樣。 

  [出典]  杜甫  《登岳陽樓》

  注:

  1、   《登岳陽樓》 杜甫

    昔聞洞庭水,  今上岳陽樓。

   吳楚東南坼,  乾坤日夜浮。

   親朋無一字,  老病有孤舟。

   戎馬關山北,  憑軒涕泗流。

  2、注釋:

     洞庭水:即洞庭湖。在今湖南北部,長江南岸,是我國第二淡水湖。

   岳陽樓:在今湖南省岳陽市,下臨洞庭湖,為游覽勝地。

   吳楚:春秋時二國名,其地略在今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蘇、浙江一帶。

   坼(chè):分裂,這里引申為劃分。這句是說:遼闊的吳楚兩地被洞庭湖一水分割。

     乾坤(qián kūn)日月(一作“夜”)浮:日月星辰和大地晝夜都飄浮在洞庭湖上。據《水經注》卷三十八:“湖水廣圓五百余里,日月出沒于其中。”乾坤:原指天地。此指日月。

   無一字:音訊全無。 字:這里指書信。

   老病:杜甫時年五十七歲,身患肺病,風痹,右耳已聾。

     有孤舟:唯有孤舟一葉飄零無定。詩人晚年是在小船上度過的。這句寫的是杜甫生活的實況。

  戎(róng)馬關山北:北方邊關戰事又起。當時吐蕃侵擾寧夏靈武、陜西邠(bīn)州一帶,朝廷震動,匆忙調兵抗敵。戎馬:軍馬借指軍事、戰爭,戰亂。這年秋冬,吐蕃又侵擾隴右、關中一帶。

  憑軒:倚著樓窗。

    涕泗流:眼淚禁不住地流淌。涕泗:眼淚和鼻涕,偏義復指,即眼淚。

 

 

    3、譯文1:

     很早聽過名揚海內的洞庭湖,今日有幸登上湖邊的岳陽樓。洞庭湖把我國東南之地劃分為吳、楚兩部分,乾坤日夜全映在湖面上。漂泊江湖的親戚朋友故舊不寄一封信,年老多病只有孤零零的一只船伴隨自己。關山以北正在打仗,回去已經沒有希望了,依著樓窗流下了眼淚。

    譯文2:

    很早聽過名揚海內的洞庭湖,今日有幸登上湖邊的岳陽樓。
  大湖浩瀚像把吳楚東南隔開,天地像在湖面日夜蕩漾漂浮。
  漂泊江湖親朋故舊不寄一字,年老體弱生活在這一葉孤舟。
  關山以北戰爭烽火仍未止息,憑窗遙望胸懷家國涕淚交流。

 

 

   4、、杜甫(712-770),字子美,祖籍河南鞏縣。祖父杜審言是唐初著名詩人。青年時期,他曾游歷過今江蘇、浙江、河北、山東一帶,并兩次會見李白,兩人結下深厚的友誼。

  唐玄宗天寶五年(746) ,杜甫來到長安,第二年他參加了由唐玄宗下詔的應試,由于奸臣李林甫從中作梗,全體應試者無一人錄取。從此進取無門,生活貧困。直到天寶十四年(755),才得到“右衛率府胄曹參軍”一職,負責看管兵甲倉庫。同年,安史之亂爆發,此時杜甫正在奉先(今陜西蒲城)探家。第二年他把家屬安頓在鄜州羌村(今陜西富縣境),只身投奔在靈武(今甘肅省)即位的肅宗。途中被叛軍所俘,押到淪陷后的長安,這期間他親眼目睹了叛軍殺戮洗劫的暴行和百姓的苦難。直到至德二年(757)四月,他才冒險逃到肅宗臨時駐地鳳翔(今陜西省鳳翔縣),授官左拾遺。不久因疏救房琯,被貶為華州司功參軍。自此他對現實政治十分失望,拋棄官職,舉家西行,幾經輾轉,最后到了成都,在嚴武等人的幫助下,在城西浣花溪畔,建成了一座草堂,世稱“杜甫草堂”。后被嚴武薦為節度參謀、檢校工部員外郎。

  嚴武死后,他離開了成都,全家寄居夔州(今四川奉節縣)。兩年后,離夔州到江陵、衡陽一帶輾轉流離。

  唐太宗大歷五年(770),詩人病死在湘江的一只小船中。

  他的詩在藝術上以豐富多采著稱,時而雄渾奔放,時而沉郁悲涼,或辭藻瑰麗,或平易質樸。他擅長律詩,又是新樂府詩體的開創者。他的詩聲律和諧,選字精煉,“為人性癖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正是他嚴謹創作態度的真實寫照。在我國文學史上有“詩圣”之稱。他的詩留存至今的有一千四百余首。有《杜少陵集》。

 

 

    5、大歷三年春,杜甫由夔州出峽,因兵亂受陰,漂泊在江陵、公安等地。歲暮才從公安來到了岳陽,這首詩就是登岳陽樓后所作。詩人憂患余生,這時更加窘困,心情自是郁悶悲涼。但他并沒有停留在個人不幸的哀嘆上,而是把個人的不幸和國家的安危聯系起來,從而抒發了詩人強烈的愛國精神,這也正是杜甫計歌藝術感人力量的重要原因。

    詩一開頭,就以“昔聞”、“今上”起聯,筆調輕快,用極其自然的對偶句,抒寫了登樓時歡暢心情,也點明了詩的題目。因為這是登臨渴慕已久的勝地,心情是愉悅的,所以接著的一聯,詩一開頭,就以“昔聞”、“今上”起聯,筆調輕快,用極其自然的對偶句,抒寫了登樓時歡暢心情,也點明了詩的題目。因為這是登臨渴慕已久的勝地,心情是愉悅的,所以接著的一聯,一氣貫下,以雄健飛動的筆力,描寫了登樓所見的壯麗景色。洞庭煙波,浩森無際,詩人以如椽巨筆,用了十個字,就生動地烘托出了湖水浮天動地、裂楚分吳的壯闊氣勢,駭目驚心。這和孟浩然“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同為描寫洞庭湖的千古名句。杜甫中開了對洞庭湖實景描繪,運用“空寫”手法,使洞庭湖在詩人筆下,另具壯采,表現為吞吐宇宙、劈劃山川的雄偉意象。后兩聯因面對茫茫湖水,感事悟懷,不禁感慨萬端。詩人羈旅他鄉,關山阻隔,親朋竟無一字,于今既老且病,寄身于一葉孤舟,這是何等的凄慘。詩人畢竟是偉大的。盡管他是這樣的弧苦悲寂,但夢魂縈繞的,還是這苦難的現實。他憂國傷時,唱出了如此感人的肺腑的詩句:“戎馬關山北,憑軒涕泗流。”北望中原,烽煙遍地,國家的危險,人民的痛苦,都在這一聲沉痛的嘆息中,深深地表達了詩人的無限關切和哀傷。纏綿深厚,沉重悲涼。

 

 

   6、登臨覽勝之作,固然首先必須真切地描繪江山之壯、風光之美與景物之奇,但是如果僅僅能做到這一點,尚不足以稱高格。除了表現自然景觀之外,還需要融進詩人的胸襟氣度,寫出特定的名勝所給予登臨者的深切感受,使得奇情與壯采一齊飛騰,達到情景合一的化景,這才可以稱為名篇佳作。

    老杜此詩,篇幅雖極短小而氣魄非常雄大,它把湖山之勝與詩人心中家國多難的悲哀結合起來抒寫,造成了沉雄悲壯的高超藝術境界,在古往今來多如牛毛的登臨岳陽樓的詩篇中,它幾乎可以說是無人能及的絕唱。

    詩為大歷三年(768)杜甫攜眷自夔州出峽后,暮冬流寓岳州(今湖南岳陽市)時所作。首聯二句,即揭示登樓的題旨,寫自己宿愿終償的欣喜之情。“昔聞”、“今上”云云,用時間概念聯接兩個描述詩人行動的句子,使得登臨者興高采烈的情狀溢于言表。頷聯二句,極度夸張地寫出登樓所見。坼吳楚而浮乾坤,這是形容樓前浩渺無垠的洞庭湖的水勢。吳楚,指春秋戰國時吳楚兩國的舊地。大致說來,吳國在洞庭湖東面,楚國在湖西及湖南一帶,所以詩人說吳楚之地好象被這個大湖分為兩半。“乾坤”,指天地,包括日月。這一句說,洞庭湖太闊大了,天地日月都象是在其中漂浮著,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這樣來描寫洞庭湖,有人以為過于夸大,“于事理未當”,象是寫大海而不是寫湖(見喻守真《唐詩三百首詳析》)。實則此評未免拘泥。須知詩歌不同于科學論文,是容許使用夸張來充分表現視覺{或聽覺)形象,以暢快宣泄作者的意興與情緒的。如果不懂得文學的性質,要按學究的尺度來較真,那么連海洋也不能說是“乾坤日夜浮”,因為海洋縱然比湖大,也畢竟只是“乾坤”中之一物啊!更何況,老杜大筆揮灑,雖因眼前洋洋大觀引起,也有文學夸張的先例可援,《水經注·湘水》不是明明說過:洞庭“湖水廣圓五百余里,日月若出沒于其中”嗎! 以上四句,既已寫出登臨所見之景;后面四句,則寫登臨所生之情。然而并非上四句只寫景,與情不相關,下四句只寫情,與景不搭界。前后兩部分的關系是情因景生,景以襯情,渾然一體,組成有機的抒情感懷意境。頸聯二句,因湖山之景而觸動身世之悲,寫滿腹的孤身漂泊之感與萬里鄉關之思。

    衡塘退士在《唐詩三百首》此首下批道,“親朋”句承“吳楚”句,“老病”句承“乾坤”句。這是有眼光的。當時老杜從蜀中東下,在岳陽樓上必然想起吳楚的親友,故“吳楚”跟“親朋”連接起來了。他出峽之后,長期在水上漂泊流浪,所以看到“乾坤日夜浮”的泱泱大水,就跟自己“老病孤舟”的凄慘晚景聯系起來了。此處的哀情和上四句的闊景就是如此有機結合的。中間這兩聯,上聯側重景,下聯側重情,而又連為一體,以景物的闊大和孤身漂泊的痛苦互相映襯,藝術效果極為佳妙。末聯仍是登樓時所感,然已由身家及于時事國運,,表現了詩人愈在個人不幸之時愈不忘政局國情的高尚品格。當時吐蕃入侵,西北邊疆不寧。不為個人身世而哭,而是為國家的危難而哭,這樣的結尾使得全篇境界更高,格調更高了。全詩抒寫的感情是孤苦沉郁的,但描繪的景物卻是壯闊無比的。從壯闊無比的景物中可以窺見老杜胸次之高,決不因身世的漂泊就意氣消沉。這就是“詩圣”的可敬佩之處吧!

 

 

   7、“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本詩句出自杜甫《登岳陽樓》,采用了極為流利自然的對偶手法。 意思是吳楚東南像裂開了口子,浩浩的湖水都向那兒奔流;整個的天和地,在湖水的沖擊下日日夜夜地浮動著。 其中“坼”,地裂也,“吳楚東南坼”是巨大的不可彌補的殘缺;“浮”,天動也,“乾坤日夜浮”是廣袤的無休止的不寧。而這殘缺不全,動蕩不安的,是國事,也是身世,何其悲哉! 

     此詩筆力飛動,氣勢萬鈞而又蘊蓄深遠地描繪出了洞庭湖上煙波浩蕩,涵蓋天地的雄奇景象。即使沒有到過洞庭湖者,讀之亦可使胸次豁達。而且其中含蘊了對宇宙人生深沉渾厚的慨嘆,令人更加魂動神搖,思發萬端,乃千古名聯。 

 

 

   8、“一切景語皆情語”,景語何以見得就是情語?景語的這種雙重性如何體現?抒情者把自己主觀世界的哪些部分、以怎樣的方式鍥入或者反映在景語當中?如何更好地理解杜甫詩“詩境闊狹”的反差所傳達的意義信息呢?我想應該對頷聯作進一步的回味,而這種回味應該是古典詩閱讀的最大樂趣所在。
  
  “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品味中,我們仿佛聽到詩人發出的驚嘆——“天哪!”抑或是“上帝!”“乾坤”在詩人眼中所顯現的既是物質性的天空,或者說是大自然,同時也包含了對自然主宰者的稱謂,那個神秘的存在。“吳楚東南坼”所顯示的正是詩人的靈魂與天道猝然間的不期而遇,不覺迸發出對造物者鬼斧神工的驚悸悵惘,對不可企及的彼岸世界的眺望和失聲嗟嘆。在這天與人的際遇中,我們聽到一次大音希聲的奇妙對話。我想,在這里,我們可以把杜甫的景語所表達的這一層體驗稱為天人感應的層面,它是景語的哲理層面,所顯現的是人在激情之中對宇宙真諦的見證和妙悟。所以,古人說在這兩句詩里看到的是詩人的“胸次”和“氣象”。我想,這個“胸次”就是詩人透過實景窺見天道的智慧和情懷吧!
  
  “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再品,還可以體悟到詩人的另一種胸懷。如果說上述的“胸次”是形而上的,而這另一種胸懷則是沉著于大地上的,對世俗世界的深切的關懷。聯系尾聯的“戎馬關山北”有關疆土和戰事的暗示,不難體認“吳楚”和“乾坤”的另層意義。詩人有意讓“關山北”對峙這同樣包含著土地意義的“乾坤”,無疑是要令兩詞的意義之間產生互為闡釋的效果。因而“乾坤”既可看作超自然的天人感應境界,又可以還原為世俗的邦國家鄉。在此意義上,把乾坤的動蕩理解為包含著時局不安定的隱喻也未嘗不可。“吳楚”“乾坤”在這一層意義上與“關山北”連結起來,表現著貧病垂老的詩人對吾土吾民的深切關懷。

     “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寫到這,回過頭再品,就可以清晰把握景語的兩個表現層次,即天人感應和世情關懷,兩者自然交融,以自然景象顯現了詩人的內在世界,體現了詩人的胸襟。如此,杜甫詩典型的“詩境闊狹”“景大身小”的現象所傳達的意味才會真正敞亮起來。詩人最大限度地營造和表達了人的內外兩種存在之間所可能容納的巨大反差,它闡述著有限和無限的奇異的對稱:人的軀體是渺小的,是一顆可以被嚴重擠壓的微塵,但有限軀體所承載的靈魂能夠在形而上的世界里遭遇無限,感受無限。同時,在世俗世界中還可以獲得另一種無限的享有,那就是把自身的不幸遭遇放到戰爭和無數受害者的大背景下,且升華為憂國憂民的倫理情感時,詩人就以有限的身軀,擁有了屬于家國群體的普遍情感的無限和永恒。

 

 

    9、李白更愛山,“一生好入名山游”,幾乎半生都在山中度過。他從西蜀來,北上幽燕,南下吳越,東極齊魯,簡直無山不登,無峰不攀,峨眉山、泰山、廬山、華山、徂徠山、嵩山、天臺山多次留下他攀登的身影。《廬山五老峰》詩云:“九江秀色可攬結,吾將此處巢云松”,不就是山之靈秀獨鐘么?而杜甫則更愛水,在長安時常游曲江,到成都后面對錦江,卜居浣花溪畔,日夕與水為鄰。“一夜水高二尺強”,“新添水檻供垂釣”,“舍南舍北皆春水”,真是寫盡了臨水居的樂處。杜甫從山路入川,又從水路出川,在夔門滯留兩載,閱盡巫山云雨,長江風物,然后出三峽,經漢水,入洞庭……《登岳陽樓》詩云:“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不正是水之氣象萬千么?

 

 

    10、洞庭湖的湖光山色先聲奪人,引無數騷人墨客留下許多燴炙人口的千古吟詠:有“呼來風雨,招來神仙,詩酒重逢應識我;流盡興亡,淘盡豪杰,江湖放蕩此登臨”的感慨,有“十五年勝地重游,云外神仙應識我;八百里長天一覽,湖邊風月最宜此”的描繪,“南極瀟湘千里月,北近巫峽萬重山”、“洞庭西下八百里;淮海南來第一樓。”的夸張,但最動人心弦的則是“四面湖山歸眼底,萬家歡樂到心頭”,于景于情,恰到好處。

    “岳陽天下樓”,不僅因為岳陽樓地據山水之勝,建筑風格奇特而名甲天下,更因岳陽樓和憂國憂民、襟懷天下結下了不解之緣。唐代大詩人杜甫曾經寫下著名的《登岳陽樓》詩:“昔聞洞庭水,今上岳陽樓。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馬關山北,憑軒涕泗流。”既以凄楚的語言道出了經歷 “安史之亂”的離亂漂泊,又以滿腔熱忱心系國家安危,其悲壯蒼涼,催人淚下。宋代大政治家、大詩人范仲淹雖然沒有到過岳陽樓,卻在《岳陽樓記》的字里行間表達了“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高尚情操,而“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高風亮節,更使后人欽敬不已:“一樓何奇!杜少陵五言絕唱,范希文兩字關情,滕子京百廢俱興,呂純陽三過必醉,詩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見古人,使我愴然涕下; 諸君試看:洞庭湖南極瀟湘,揚子江北通巫峽,巴陵山西來氣爽,岳州城東道巖疆,潴者,流者,峙者,鎮者,此中有真意,問誰領會得來?”

     岳陽樓前,亦即岳陽水城外新辟了一片庭園,其南有“懷甫亭”。相傳“懷甫亭”是當年杜甫貧窮潦倒,流落巴陵棲身的地方,舊居早已無存。,岳陽人民為了紀念這位憂國憂民的愛國詩人,感動1962年舉行了紀念唐代詩人杜甫誕辰1200周年的活動,重建了“懷甫亭”,。朱德總司令為“懷甫亭”題匾,亭前楹聯云:“舟系洞庭,滿目瘡痍空有淚;魂歸洛水,換了人間已無詩”,為當代書法家吳文蜀所書。

 

 

     11、水闊山長,先說一組大家聽起來很熟悉的詩,李白渡荊門,送別朋友的時候看到,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這是李白眼里的山水。王維在《漢江臨眺》的時候說,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這是王維的山水。杜甫登上岳陽樓看到,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這是杜甫看到的山水。而韓愈呢,他看到了一個清淺的山水風景,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
 
    每個人看山見水,其實都留下自己的印象。看山看水,里面有一個秘密,那就是視點不同。剛才咱們說的這些詩,雖然個人觀感不同,可是有一點是相似的,那就是,他們都是登高遠眺的時候,才有了這樣的印象。我們今天就來說說登臨。
 
    登臨,不過是給我們一個不同尋常的視點。當我們在日常的生活里,這是一個平視的視角,我們會覺得天高地闊,有很多東西都比我們要偉大,都比我們要遼遠,所以一身渺渺,有的時候會覺得孤單和無助。登臨,其實會改換另外一種視點,當人在山邊,在水涯,有時候會真正體會到,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游目騁懷,自由自在。

 

 

    12、因為有“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的悲壯激昂,有“拼得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回”的血色豪情,生命才在天寒地凍、萬念俱灰中顯露出那傲骨的臘梅染出的朵朵紅暈。

    因為有“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的母子情深,有“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請”的真摯友誼,生命才成為陳年佳釀、回味無窮的瓊漿玉液映出的一抹橙色。

    因為有“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的濃濃鄉情,有“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的人生哲理,生命才成為心曠神怡、思緒萬千的月下江面泛起的點點碎金。

    因為有“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清幽淡雅,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頑強意志,生命才能在生機盎然的陽春三月里溢出一片綠意。

    因為有“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的煙波告渺,有“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的韶光易逝,生命才成為深沉宏大、浩瀚無邊的大海中透出的深邃的藍色。

 

 

    13、愛?什么是愛?
  
  人是自私的,自私是人的天性。
  
  愛就是要把屬于自己的一切與人分享,你,能做到嗎?
  
  有言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這個秉性我認為不是指我們平時所說的人之性情,而是欲,形形色色的欲!愛是需要有支撐的,而支撐她的是“淚”,只有當“淚”積累成一個“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的湖,我們才能夠不再吝惜我們的愛,我們才能不對我們的愛人自私。

 

 

    14、窗子里的人喜歡往窗外看,看外面的景物隨四季而變化,看春天花開,看冬日雪落,看風乍起,吹皺一池秋水,看雨飄落,路上的行人在下雨中匆匆走過……

     人確實需要向外看的勇氣,不能囿于一室之中,泯滅突破藩籬的渴望。人在屋里憋悶的舊了,倦了,懈怠了,視角就凝固了:這不是體力上的疲憊,而是心智上的衰竭。這時就需要窗子里的人走到窗前,適時放飛一下郁悶的心情,放到太陽底下曬一曬,思想就不會霉掉。人只有在天地間才會多些悟的靈感和做的創意,從容淡定之中,情感才能歸于平和,真知方可還原樸素。生活在高樓大廈中被鋼筋水泥日益擠壓的人群不應只有伏案工作這一種姿勢,人的生命也不應只有勤奮著一種底色,人的視野更不該只有室內這一種視角!什么時候能表現出那臨窗極目的舒昂,這不僅是一時的心情,更是一種人生的氣度。

    唐人的窗外別有一番天地,“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門窗俱開的氣勢也只有唐人做得出。“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憑高遠望,極目江河湖泊,才能看懂化外之境,天地間凝結的浩然之氣被唐人盡收眼底,一覽無余。這不僅僅是一個視角的詩話,一種眼光的睿智,更是一種胸襟的開放,一個時代精神風貌的縮影。那種昂揚向上、奮發有為的人生價值觀,傳承為史書中的一脈奇香,引領后來人書寫自己的人生。唐人的詩興內含風顧,高蹈得讓那些只會追逐利益的后人滿面含羞。

    宋人的天地似乎是小了些。“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云影共徘徊。”天空從方塘中賞鑒。“墻里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
情感交流也要隔著墻,已然沒有了穿行天地間的大氣,僅剩下移花接木的才氣,收回可極八表的目光,定格成“庭院深深深幾許”的偷閑。從此,大宋庭院的天空懸掛上一顆顆敏感的心,從“西北望,射天狼”的豪放與自信,演變成“倚門回首”的秀氣與精致,目光不再遠行,直把雕塑雕成了飾物,放在手中把玩,舒緩自己難以排解的感時傷情。即便宋人有將山水縮龍成寸的智慧,可這窗外庭院的視角也是狹隘多了。

     清人是背著一肩負担看窗外的,平添了許多無奈,把憑窗的浩嘆寫進小說,借形象的虛擬隱晦地傳達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冷眼旁觀。蒲松齡的聊齋算是打開了一個與普通人對話的軒窗,讓山野之人進來,讓漁夫樵子進來,讓他們身上的清新之氣驅散狹小空間封閉了太久的腐氣、晦氣、濁氣……可這種胸襟只體現在落第舉子的身上是清一代學子的悲哀。曹雪芹來得更加率性,徑直走到外面,從廣闊的天地中反觀自己的書齋,悟通了人世間的百態人生,“世事洞明皆學問”——他餓著肚子依然能行走在大天大地里,用歷經風雨飽蘸滄桑的筆觸寫出了驚世駭俗的文字,這是行走在天地間高傲的靈魂,是真正的讀書人最后的尊嚴。在這本可窺一個王朝背影的大書中,讓人看到了從興盛到末路的歷史,他開的是封建社會的天窗,容盡了世間的滄海桑田、風花雪月。

    憑著這一扇扇歷史中的大窗,我們仿佛看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從史冊的書香中向我們走來,用生命奏出金石般的聲響,叩開我們日益緊閉的心扉。時代發展到今天,我們不能埋頭做“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窗下囚徒,要從窗內的局促中走出來,任目游萬仞,讓思想遠行。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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