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農民戰爭史 大順政權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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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順政權的失敗

壓境的情況下陜西是支持不住的,如果向西撤退,勢必被清軍切斷同河南,湖北大順軍的聯系,且僻處荒涼的西北一隅也沒有多大前途;南面是張獻忠控制下的四川,但由于一六四四年秋冬間大順軍同大西軍發生過正面沖突,李自成也不便向西南發展。因此向河南、湖廣轉移,去奪取弘光朝廷控制下的南方,憑借這里雄厚的人力、物力繼續進行斗爭。便成了當時唯一的出路。

放棄西安時,李自成令權將軍、澤侯田見秀殿后,讓他把帶不走的糧食等庫存物資和官舍全部燒毀,以免資敵。田見秀卻以“秦人饑,留此米活百姓”(1]為由,沒有執行李自成的指示,只把東門城樓和南月城樓點燃便趕來告訴李自成說已經遵命辦理。李自成遠望煙焰沖天,信以為實。田見秀所行的小人之仁,使清軍在西安得到了大量的補給,士飽馬騰,很快就追了上來。大順軍在轉移過程中得不到較充分的休整時間,同田見秀的錯誤是有一定關系的。

人們常常以為李自成從西安撤退時,是帶著西北地區的全部大順軍向河南、湖北轉移。實際上同他一起行動的只是大順政權的中央機構、李自成帶往增援潼關的軍隊以及西安地區的留守部隊,兵員總數只有十三萬左右。陜北、漢中、寧夏、甘肅、西寧的軍隊都還留在原地。等到李過、高一功部在陜北立腳不住被迫撤退時,西安地區已被多鐸、阿濟格部先后占領,只有迂道會合鎮守甘肅的黨守素等部,取道漢中南下四川,然后順江而下。他們直到李自成犧牲以后,才在湖北同跟隨李自成,劉宗敏東下的大順軍余部會師。

[1]《綏寇紀略》卷九。

第五節西北地區明降官降將的叛亂和該地區大順政權的崩潰

隨著清軍的攻人陜西,西北地區的明朝降官降將也一個個原形畢露。乘釁而起,拜表投降清廷。原先任過明朝寧夏花馬池副將的董學禮,歸順大順政權后曾奉命沿運河南下,后來撤到河南懷慶地區降于清朝1。他降清之后急于“立功自現”,派人帶書信約大順政權寧夏節度使陳之龍起兵充當內應。陳之龍過去是明朝監軍道,他的投降大順政權本來就心懷叵測,用他自己的話來講是“借其兵權,以待天時”[2]。董學禮的密信被牛成虎(曾任明朝總兵,這時奉大順政權之命鎮守寧夏)截獲。牛成虎不贊成背叛大順政權,把董學禮的家屬全部處斬。陳之龍隱而不發,清軍進入陜西后,他利用職權拉攏一部分軍隊,“倡率大小文武軍民,望風投誠”[3],迫使牛成虎一道投降了清朝。白廣恩歸順李自成后被封為桃源伯,隨著形勢的逆轉,也準備投降清朝,只是由于大順軍防范較嚴,一時還難于得逞。到李自成撤出西安時,他就在藍田口拉出隊伍投奔了清朝。蘭州總兵鄭嘉棟、甘州總兵左勷、副總兵謝禎榮等人,都在一六四五年正月叛降清朝。奉李自成之命率軍入川的四川節度使黎玉田(原先是明朝遼東巡撫)、總兵馬科(投降大順后被封為懷仁伯)、副總兵馬德、高汝利、石國璽,也在清廷招降下領著士卒一萬多人叛附清朝。此外,叛投清朝的還有漢南副將胡向化所部士兵一萬余人、黃甫營守將高鸞以及陜北從響水到寧寒的十營堡邊軍。

從目前所見到的資料來看,原來為形勢所迫投降大順政權的明朝將

[1]順治二年三月《鳳翔總具董學禮揭帖》,見《明清交料》丙編,第五本,四七五頁。[2]《陜西三邊總督陳之龍揭帖》,見《明清史料》甲編,第二本,一○四頁。[3]《陜西三邊總督陳之龍揭帖》,見《明清史料》甲蝙,第二本,一○四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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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順政程的大購

領,差不多全部都拜倒了在愛新覺羅皇室之下。他們在政治上的反側,給大順軍造成了極大的危害。當他們態度暖昧、尚米公開叛變時,李自成等人為了防范而不得不留下相當數量的大順軍舊部加以監視,這就在前線急需增援時不能充分有效地集中兵力。他們叛變以后又往往急于向清廷獻媚。或是背信棄義地向大順軍發動突然襲擊,或是把自己駐防的地區作為進見禮,甚或二者兼而有之。我們已經指出,山西淪陷時,姜壤在大同和唐通在保德的叛變,不僅把整個山西北部獻給了清廷,而且都給大順軍造成了重大損失。西北地區明朝降官降將的叛變,更使大順軍領導人苦心經營的后方頓時烽煙四起,無法固守。陜北的陷落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除了高一功、李過鎮守的榆林、延安以外,其他負責防守沿邊城堡的明降將,很快就被清廷拉了過去,使榆林、延安陷人孤立無援的地位。文獻中說。"惟榆林守將高一功乃闖賊舊黨,堅拒相抗”[2)。正是由于大批降官降將的反水,阿濟格才能只留下大同總兵姜壤、榆林總兵王大業,寧武總兵高勛、宣化副將康鎮邦等降將圍攻榆林,自己卻領著大軍繼續南下。這是迫使李自成丟掉西安的一個重要原因。歷史又一次證明,任何政權如果沒有一個大體上穩固的后方,要在前線取得勝利是非常困難的。大順軍在山海關戰役之后節節敗退,主要原因并不是清兵天下無敵,而是由于自己內部的不穩定,

第六節李自成的犧牲和大順政權的失敗

清軍占領西安后,多爾袞命多鐸按原計劃移師進攻南明弘光政權,阿

[1]這時還沒有叛變的原明朝將領只剩下左光先,一六四五年四月他在湖北被清軍停虜后也

層滕投降了。

[2]《明清史料》丙編,第五本,四六九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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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田見考額兵五千出戰,效還,大順軍只好棄武昌東下。從現有的材料來器,大聯軍當時向東南方面進發,戰線拉得比較長。南明江西等地總督袁維威在三月下旬曾向朝廷報告:“同賊下走薪黃,上犯荊岳”2)。所以他當時派出署總兵鄧林奇等增援薪黃,自己則準備帶副將汪碩畫等領兵往江西

貴州、防備大順軍由岳陽進人和路

大順政權由于沒有留下較多的兵力扼守地方,又沒有適時地組織必要的反擊,只是一味地東進,這種顧前不顧后的做法終于招致了慘重的失敗。四月,清軍追至陽新富池口,趁大順軍不備沖入營壘,使大順軍又一次失利。同月下旬,在距江西九江四十里處被清軍攻人老營,大順軍久歷戰陣、功勛卓著的大將劉宗敏被俘,軍師宋獻策、明降將左光先、李自成的兩位叔父趙侯和襄南侯以及大批隨軍的將領家屬也被清軍俘獲。劉宗敏和李自成的兩位叔父當時就被殺害,宋獻策和左光先卻可恥地投降了[3)。就在這前后,丞相牛金星認為大勢已去,竟然不告而別,開了小差。牛金星的兒子牛佺原任大順政權的襄陽府尹,在大順軍節節敗退的情況下,也認賊作父,投降了清朝,被委任為黃州知府,后來又升任湖廣糧儲道。牛金星逃離大順農民革命隊伍后,一直住在牛佺的官衙里,享受著老太爺的清福,直

[1]有的更籍說李自成在武昌停留了五十天(如《綏寇紀略》卷九;《明史》卷三〇九),但當時南明湖廣總督何騰蛟卻說,“聞逆居鄂兩日,忽狂風驟起,對面不見。鬧心驚疑,懼清之躓其后也,即拔營而上。然其意欲邊臣盤踞湖南耳。”他指出大順軍在武昌只停留了兩天,也沒有提到清軍圍攻武品的事。[2]《潯陽紀事)。

[3]《清世祖實錄》卷十八,記這些人員被俘以后,“其自成兩叔及偽汝候劉宗閔(敏)溪新于軍”,沒有涉及對宋獻策、左光先怎樣處理。據談遷《北游錄》《紀聞》下。《宋獻策》條記載,他在順治十年到北京以后得知“滿洲人重其術,隸旗下。出入騎從甚都。”說明宋獻策又用算命占卦獻娠于滿洲貴族了。另據《清世租實錄》卷四口,順治五年八月左光先被控予拜他喇布勒哈番,可知也投降了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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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明政權的失敗

至壽終正寢11。“千古艱難惟一死,傷心豈獨息夫人?”以一個封建落魄文人出身、被李自成委為文臣之首的牛金星所走過的生活道路確實是耐人尋味的。

大順軍在湖北陽新、江西九江連遭重大挫折之后,東下的去路已被清軍截斷,所掌握的數萬艘船只也被清軍掠奪一空,多鐸部清軍已由河南歸德(商丘)、安徽泗州直趨南京,李自成原先的戰略意圖已無法實現。不得不掉頭向西南方向進軍,準備穿過江西西北部轉人湖南。五月初,李自成行至湖北通山縣境九宮山下,突然遭到當地地主武裝12襲擊。當時跟隨在他身邊的只有義子張鼐和二十八名戰士。地主武裝見兵馬不多,就一擁而

[1]牛金星究竟在什么時候逃離大順軍有不同的說法。《按寇紀略》卷九,記李自成搬離展而之

后,“宋企郊等皆于道亡,牛金星亦留而從其子于襄陽。”似乎牛金星在三月間隨軍報到襄陽時就脫離了大順軍。近年來又有人說,在江西瑞昌縣隔江對面的一個屬湖北省營轄的村子里存有牛金星的牌位,如果此言非虛,牛金星的脫離火順軍就有可能是在劉寶敏、宋航菜被停以后,在大順軍已轉移到通山、瑞昌、寧州一帶時。據道光二十一年賜絡堂刊本秋興家《進汝山房文稿》卷七《牛金星事略》,牛金星一直位在牛怪的官署中,病危時囑咐牛住說:"賴彌縫之巧,得不膏荊辣,可幸,要不可恃也。吾死,必葬吾于香山(在河南寶豐縣境)之陽,閉門教子,勿再出"(《牛金星事略》承友人白鋼同志從鄭州抄贈,謹此致謝)清朝說治者并不是找不到牛全星的下落才使他吞舟是畫,而是因為他和牛險的政治態度已經改變。順治理年八月清吏科給事中杭齊蘇、六年八月戶科給事中常若社,先后上就要求清延把牛金菜父子一并處斬,多爾衰不僅置之不理,反而訓斤道:“流賊偽宮,真心投誠者多能救力,雪若柱此奏殊不合理。”下令把常若柱革職田家(見《清世祖實錄》卷四五;《明清史料》丙編,第七本,六一八頁:康熙五年《蒲城縣志》卷二,人物上,甲科)《清史精》判傳三-《季開生傳》,所載常若柱疏中說,牛金星在順治初車“復賠列解子,脫顏制右”,與清實錄所我不同李金星大概沒有出任清刺官職,原因未必是他講完什么氣節,而是他在大順政權中地位大高。在漢族地主中又名聲很壞,清延不便安排她的官職。

[2]據康熙四年《通山縣志》卷一,《步坊》記裁,這里歷來有官府組斷的地主武裝。”成化

間,設三十五堡,……各有保長。嘉靖二十四年,地方屢警,托按微照相規,每大村成合數小村,共設團長一名。十人編一甲,置小甲一名,百人為一慈,置總甲一名,農甲器械操演如法,通警互相救據。知縣吳道夫編為一十九堡……。萬歷十年,如縣張書神復置張公照、九言隨二堡于要言處,并舊二十一堡。各立堡長以守之。歲時被點,以成不度。”何騰校在《她聞伏珠航》中視,“臣據如閣逆知左兵南道,給必窺楚,腳飛撒道臣傅上瑞、李礦、推官趙延壁、姚繼舜、成寧知縣陳鵡齡等聯烙鄉勇以待。”何騰蚊在報告李自成既試時特刷寫上這段話,目的是引為已確。所謂“聯絡鄉牌以待”,就是指動靈這類地主武裝準備同大順農民軍為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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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二十八名戰士先后被擊殺,李自成也在搏斗中壯烈犧牲。關于李自成特牲的情況,明末清初人士費密所著的《荒書》里有這樣一段記載:自成親隨十八騎,由通山縣過九宮山嶺,即江西界。山民聞有賊至,群登山擊石,將十八騎打散。自成獨行至小月山牛脊嶺。會大雨,自成拉馬登嶺。山民程九百者下與自成手搏,遂根轉泥滓中。自成坐九百臀下。抽刀欲殺之,刀血漬,又經泥水,不可出。九伯呼救甚急,其甥金姓以鏟殺自成,不知其為闖賊也。武昌已系大清總督,自成之親隨十八騎有至武昌出前者,行查到縣,九伯不敢出認。縣官親入山,諭以所殺者流賊李自成,獎其有功。九伯始往見總督,委九伯以德安府經歷。[1]

關于李自成犧牲的地點和時間,各種史籍記載分歧很大。地點問題有通城說12),通山說,辰州說[3,新昌(今江西宜豐縣)說[41,等等。有的書說李自成并沒有犧牲,而是病死于羅公山[5];甚至說他兵敗以后遁往湖南石門縣夾山寺16),或湘黔交界的清水江畔野寺[7),或

[1]費密記載李自成犧牲的經過相當詳細,也比較準確,可惜沒有注明材料的來源。個別細

節可能有錯誤,比如當時跟隨李自成的人數,據何騰蛟《逆聞伏誅政》的說法是二十八騎,張盈幸免于難,當時張君正在何騰蚊部下,應該更接近事實。

[2]《明史》卷三〇九,《李自成傳》;網治六年《通城縣志》卷二三,《兵事》,又見同書卷

三,《山川)

[3]之江齙陽生輯《甲申朝事小紀》卷一;同治十三年《黔陽縣志》卷五六,《載記》下,

《聞威)。又見林時對:《荷月古叢談》卷四。

[4]《石匱書后集》卷四六,《陳泰來傳》記:“先是,甲申闖賊敗竄,期徑道新昌走長沙。泰

來將兵御截。李自成奔八公山,九日登高,鄉民群以梃擊殺自成,實泰來功也。里人生祠泰來,東郊十里有石柱一丈,勒'陳剛長先生殺逆賊李自成于此””。[5]嘉定蘇融眉函《惕齋見閑錄》;《明季遺聞》卷一。

[6]乾隆十五年《澶州志林》,又見同治十三年《石門縣志》;近年來發表持這種觀點的文章甚多,可資參考

[7]《甲中朝事小紀》載王懷民轉述閻南宮的一段話說:“凡載李自成死于通城九宮山。謬也。湖廣孝廉張琮伯,字和漢,于壬寅、癸卵(康熙元、二年)間赴云南同知任,由常德乘船上鎮遠,泊舟于清(在辰州西、鎮遠東,馬楚交界處),因林谷幽勝,乃登高四望,息聞罄聲,即克徑步至禪院。叩門入,見一老僧,狀偉而言辭泳慨,語其投合。留進數日乃別。后升江西撫州知府,復道經于此。訪老僧,已物故矣。其徒懸像,所陳設彝品,皆非常物。詢何以得此?其徒曰:“吾師即聞王李自成也。”張驚問:"當日九宮山死者誰邸?”其徒曰:"聞王平日原養狀貌類已者數人,彼時有孫某者愿代死。吾師甫得脫耳。”

張益奇之,后轉甘肅道,以語閻南宮,閻又語予云。”312

第十三章 大順政權的失敗

山西五臺山[1]當了和尚。史學界在一九五六年考證自成犧牲于潮北通山縣12),其說良是,茲不贅。時間問題,《明史》載于九月,他書或作四月、五月、六月、八月以至順治三年,主張石門為僧說的人甚至認為““李自成”(即奉天玉和尚)圓寂于康熙十三年,但絕大多數都是依據傳聞和推測。近年來,學者多傾向于五月說,但究竟在五月的哪一日,尚無定論。康熙四年《通山縣志》載,“順治二年五月初四,闖賊數萬人縣,毀戮四境,人民如鳥獸散,死于鋒鏑者數千,蹂躪三月無寧宇。”[3]同書又說:“程九伯,六都人。順治二年五月,闖賊萬余人至縣,蹂躪燒殺為虐,民無寧處。九伯聚眾,圍殺賊首于小源口。本省總督軍門佟嘉其勇略,札委德安府經歷。”[4)與大順軍相比,程九伯等地主武裝在力量上是微不足道的。當時的各種文獻都說,他們之所以敢于向李自成及其隨從發起攻擊,是因為不知道出現在面前的這支小隊伍就是聲名赫赫的大順軍,更不知道其中就有大順皇帝在內。何騰蛟在前引疏中就說,“闖勢實強,闖伙實眾,何以死于九宮山團練之手?誠有其故。”緣故就在于“鄉兵初不知也。使鄉兵知其為闖,氣反不壯,未必遂能翦滅……”[5)所以,如果大順軍大隊人馬奔馳而來的話,這種局面是不可能出現的。比較合理的解釋是,李自成帶著近三十名隨從,行進在大隊人馬之前(作為全軍統帥也不可能距離大隊

[1]光緒三十三年《米脂縣志》卷十二記:“有傳其削發至五臺山為憎者。有僧徒數人皆猛惡。

不類沙門,居嘗跌坐,不誦經卷。死后共癌之,樹碣曰:"奉天玉和尚’。自成初為奉天王,猶隱窩其意也。嘗有詩云:“時來作惡天還怕,運去看經佛不靈。’二語恰肖其人。[2]《歷史研究》一九五六年第六期。

[3]康熙四年《通山縣志》春八,《災并》

[4]康熙四年《通山縣志》卷五,《人物·武勛)。[5]《烈皇小識》卷八所附何騰短《逆聞伏諫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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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遠)11,鄉團練見來人不多才敢于上前尋釁。在劉姓伴當逃回報告“李萬歲爺被鄉兵殺死馬下”的暖耗后,大順軍“滿營聚哭”(21,部下將士對通山縣一小撮地主武裝立即實行報復性打擊乃是必然之事。就是說,李自成的倉猝遇難,同大順軍在通山的“毀戮四境”應是同一天發生的事。如果這一推斷能夠成立的話,李自成犧牲的日期,可初步確定為順治二年五月初四日13)。其他材料也有助于推斷李自成遇難的日期。康熙《寧州志》載,大順軍攻克寧州是在五月十三日14)。江西寧州(今修水縣)同湖北通山接境,大順軍在領袖遇難以后必然要經過一番料理,將近十天之后這部分大順軍才進抵寧州,也在情理之中。

李自成這位中華民族歷史上最杰出的農民革命領袖犧牲了。他把一生獻給了反對階級壓迫和滿洲貴族民族征服的革命事業。在他領導下,受盡欺凌壓榨的貧苦農民挺起了腰,抬起了頭,向腐朽透頂的明王朝進行了勇猛的沖擊,在廣闊的土地上蕩滌了官紳地主的污泥濁水,推翻了以朱由檢

[1]認為李自成和他的隨從走在大隊之前,并不僅是一種推測,查繼位在《國壽錄》春四

《中湘王何騰蛟傳》中就說:"自成棄關中,南走楚,眾猶二十余萬。方至九宮山下,自成先以二十余騎前觀色處。鄉之人向團結,有事共起,防小掠也。見數騎,一呼數百人,特田器竟前得,騎不能敵,盡走散,一時俱死。須災后隊至,始知有自成順皇帝在此二十騎中。鄉人懼,成走匿。”又,何騰蛟《逆聞伏誅疏》內說,"天意亡聞,以二十八騎登九宮山,為應伺計。”用“窺伺”這個字眼,也意味著李自成行進在大隊之前。[2]何騰蚊:《逆聞伏誅疏》。

[3]不久前潮北通山縣有人拿出了一份題為《甲申歲弋闖志》的文件(《武漢師范學院學報》

一九八二年第一期刊有該文的影印件,可資參閱),文尾有“順治二年乙百臘萬年獨錄,民國元年仲秋八世孫麟安移錄”字樣。據說這是當時日擊李自成輛牲經過的一位本地人士朱萬年的記錄。文中說李自成被鄉勇“弩銑擊斃”,時為“順治元年甲中五月登未”李自威犧牲于順治二年是確切無疑的。如果是這年的五月突未,那就是五月初二日,比我的推論早兩天。但是,通觀《甲中歲弋聞志》全文,可疑的地方甚多,比如順治二年騰月記載當年五月間的重大事件,何至于誤為上年,文中提到“清大將阿濟格、多鋒”都是規范化以后的滿人譯名,在順治二年是不可能運用的等等。這個“文件”極其可能出于近人的偽造。在沒有就其真偽作出結論的時候,既不能輕易相信李自成犧掛于五月初二日的說法,也不宜來用其中福述的情節,

[4]康熙十九年《寧州志》基一,《祥異》,卷五,《到傳·宦績·萬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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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期政權的失敗

為頭子的明王朝。直到他犧牲時為止,他所領導的大順軍以大無畏的氣概,獨立地承擔了抗清斗爭的全部重任,為爾后二十年的抗清斗爭揭開了序幕。以李自成為代表的明末起義農民們創建的豐功偉績,將永遠光照史冊,受到后世人們的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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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08 19: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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