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頭月。迎得云歸,還送云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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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頭月。迎得云歸,還送云別。
 

  [譯文]  山頭那明月啊,迎得彩云歸來,又與彩云送別。

  [出典]  北宋  李之儀  《憶秦娥·用太白韻》

  注:

   1、 《憶秦娥》  李之儀 

    清溪咽。霜風洗出山頭月。山頭月。迎得云歸,還送云別。

  不知今是何時節。凌歊望斷音塵絕。音塵絕。帆來帆去,天際雙闕。

   2、注釋:

     凌歊(xiāo)即凌歊臺。南朝宋孝武帝曾登此臺,并筑離宮于此,遺址在今當涂縣西。

   雙闕(jue):古代宮門前兩邊供瞭望用的樓,代指帝王的住所。


  3、譯文1:

     清澈的溪水嗚咽著,霜風吹散了云洗出山頭的月亮。山頭的月亮,將云迎接回來,又將云送走。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時節。在凌霄臺上眺望,沒有音信。帆船來來往往,天邊是帝王的住所。

    譯文2:

    清清溪水仿佛也因離別嗚咽抽泣。風卷農霜把懸掛山頂的明月洗刷得更加皎潔。山頭那明月啊,迎得彩云歸來,又與彩云送別。

    不知今天又到什么時節,望盡蒸騰的云氣音信斷絕。來來去去的帆船啊就像天邊的明月,一起消失在遠方再難尋覓!


   4、李子儀生平見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李之儀一生坎坷無數,幸好有那些善解人意的紅顏知己為其人生添了許多慰藉。李之儀追慕東坡,雖然并不為蘇門學士之人,但與東坡始終保持著師友的親密關系。東坡對李之儀也是倍加賞識。據蘇門學士張耒在《送李子端赴定州幕府》記載,元佑八年,東坡知定州府時,朝中愿從東坡者諸多,但是都不敢有請于學士。后東坡向朝廷奏明愿以李之儀佐幕府。從眾多之人選中李之儀,也足見東坡對其的信任和賞識。李之儀也沒有辜負東坡,在輔佐時盡心盡力,頗有政績。

  李之儀一生敬重東坡。元佑年間,東坡受到黨爭的迫害,蘇學也遭到了朝廷的陳毀。李之儀因為與蘇門聯系過密,也是屢遭貶謫,甚至身陷囹圄,但其依然不變初衷。后趙鼎在《竹隱畸士集》中言:"東坡生既謫,昔日門下之人惟恐人知之。如端叔之徒,始終不負公者,蓋不過三人。"東坡遭貶,眾人對其都遠而避之,惟恐被人知道自己同東坡有什么關系,但李之儀從來不避嫌,他對東坡的衷心始終如一。

  李之儀妻文柔為一不凡女子,他能如此舍命追隨東坡其中便有文柔的意愿。文柔曾對李之儀言:"子瞻名重一時,讀其書,使人有舍身成人之志。君其善同之邂逅。"在定州時,一日東坡上李之儀府,恰好有人送文件過來,東坡于是有條不紊地將案件很快判結。文柔見后言:"今見臨事一絲不茍,真正一代豪杰。"李之儀舉家對東坡敬愛有加,后東坡遭貶,文柔親手縫衣贈送東坡并言:"我一女子,能與此種人相識,我復何憾。"一女子能有如此大的胸襟,讓人想起一句古話"巾幗不讓須眉"來。

  后文柔逝,李之儀悲痛欲絕。在其《姑溪居士妻胡氏文柔墓志銘》作悼亡詞言:"與余伉麗四十年,胡氏上自六經,司馬氏史,及諸篡修,多所綜織。于修學則終一大藏。作小歌詞禪訟,皆有師法,而尤精于算數。"若如此言文柔還真是一大才女,后作《夢溪筆談》的沈括嘆其妻說:"若為男子,我益友也。" 


   5、 這是一首寫景抒懷的小詞。上片寫景:有清溪,霜風,山月,還有山月下隨風飄動的流云。一個“咽”字,傳出了“清溪”哽哽咽咽的聲音;用個“洗”字,好像山頭月是被“霜風”有意識地“洗”出來的,這個“洗”字,也使山月更加皎潔。山高月小,霜風斜峭,再配上哽咽的流水,給人以如置空谷,如飲冰泉之感。“霜風”句中,暗藏一個“云”字:無云則山月自明,無須霜風之“洗”。換句話說,山月既須霜風“洗”而后出,則月下必有云遮。這樣上片結句中“云歸”、“云別”出現就不顯突兀。迎、送的主語是“山月”,一迎一送,寫出了月下白云舒卷飄動的生動形象。“云歸”、“云別”兩句,又將“霜風”的“風”字暗暗包容句中。云歸云別,烘云托月,使皎潔的山月,更見皎潔。上片寫景如畫,幽靜深美。著一“咽”字,以動襯靜,更覺其靜。

  下片,詞人觸景生情,懷念帝鄉之感油然而生。從“凌歊”一詞看,李之儀寫這首詞的時候,蓋太平州編管之中。“凌歊”,即凌歊臺,因山而筑,南朝宋孝武帝曾登此臺,并筑離宮于此,遺址位于今當涂縣西,為當地名勝。李之儀在姑溪時,思想上是苦悶而消極的,且僻居荒隅,遠離朝廷,更見悲苦。但從結句的“雙闕”看,詞人仍未忘朝廷。“雙闕”,古代宮門前兩邊供瞭望用的樓,代指帝王的住所。作者把國事系于心頭,盼望朝廷下詔起用,故“望斷”云云,即是這種心情的形象反映。“天際”一詞,暗示了詞人盼望帝京之切;而“音塵絕”則可見詞人的失望與悵惘。

  這首詞詞史上有其特定意義。詞題明確揭出“用太白韻”,是為和宋初《憶秦娥》而作。李之儀是北宋人,與蘇軾同時代,寫這首詞的時候,是崇寧三年(1104)前后,距離李白卒年(762)已經過去340年之久,這首和詞,全依佚名作者《憶秦娥》韻,可見當時這首詞已流傳比較普遍,但說其為李太白所作,則甚為不妥。李白的詩歌名篇在整個唐朝流傳極為廣泛,即使是一首很普通的七絕,都有大量記載,而憶秦娥,在整個唐人的典籍中,沒有一處記載。有專家認為,李白的詩歌由于散佚的緣故,十去七八,未收入憶秦娥情有可原。但這點早已被胡適先生徹底否決了。事實上,整個盛唐,根本沒有一首詞流傳下來!像菩薩蠻這樣的詞牌是在中唐(李白死后)才產生的,憶秦娥則連中唐都沒有記載!現代某些不負責任的專家總愛說一些“《菩薩蠻》《教坊記·曲名表》及敦煌曲均有此調名,李白在開元、天寶時依調作詞完全有可能。”之類的話,而且還借此希冀證明《憶秦娥》也為李白所創。似乎忘卻了胡適在《詞的起源》一文中對《教坊記》做的具體考察:《教坊記》中曲調多為“后人隨時添加”,因此“不可用來考證盛唐教坊有無某種曲調”,《辭源》(合訂本)釋“教坊記”條“唐崔令欽撰。一卷。記述唐代教坊制度、軼聞及曲調來源等,以開元時事為多,并錄教坊大曲雜曲名三百二十四本。今通行本皆據《說郛》,有所刪削,已非全書。”《辭海》(縮印本)說《教坊記》“書約成于寶應元年(762)后。”陰法魯即認為此書“可能經過后人訂補”。因此《教坊記》有曲名,并不能說明開元時已有此調名。


    6、李白作《憶秦娥》也是見到漢家陵墓,感慨歷史滄桑而作。

       引其詞:"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灞橋傷別。

  樂游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

李之儀登高而望,見到一幅深秋遠景,流水深澈,幽咽作響。起于青蘋之末的寒風裹著一層霜氣,不停地吹,將那山頭之月滌得清明。清明之月靜靜地看著天邊的云卷云舒,迎得云歸,還送云別。詞人因為貶謫的時間長久而不敢去想今是何年,他一直望著那凌敲臺,他是多么盼望能重回京師,然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歸期茫茫呀。他只能看著帆來帆去,成為一失路之人。全篇溢著愁苦之音,全然沒了花間綺艷,筆下之景也是顯得極為清峻。紀昀曾在《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中評李之儀詞:"小令尤清婉峭倩,殆不減秦觀。"縱觀李之儀詞,確如紀大才子所言。


    7、迎得云歸,還送云別清溪咽。霜風洗出山頭月。山頭月。迎得云歸,還送云別。不知今是何時節。凌歊望斷音塵絕。音塵絕。帆來帆去,天際雙闕。

    在濤聲中呼喚你的名字,而你的名字,已在千帆之外。潮來潮去,左邊的鞋印才下午,右邊的鞋印已黃昏,六月原是一本很傷感的書,結局如此之凄美,落日西沉。洛夫的這首詩在我的記憶中已存在十多年了吧,在我所讀過的詩歌中,無論是中外還是古詩今韻,唯有它可以一直鮮活的存貯在我的腦子里,可以被我只字不漏的反復吟誦。

     呼喚過你的名字,那名字有你的笑容你的聆聲,在午夜的夢里,盛開如花;那名字有如火的情節有娓娓的心曲,在午夜的夢里,潺潺緩緩。

    如果愛可以是水,它應該是從最高的那座山峰發源吧。原是那樣的晶瑩潔白是那樣的透徹至骨,因為某種渴望某種機緣,才被心靈融化。開始是那樣的靜默無聲,然后有了潤澤有了細微的聲響有了點滴有了匯聚有了綿綿有了絹絹有了潺潺,再接著就開始有了涌流有了奪奔有了飛流直下三千尺。它躍過山澗淌過平原,穿過叢林流過荒野,時而伏于地表時而潛于地下,暴燥過柔順過,襟錮過依洄過,繞過岐路辟過蹊徑。彷惶時,只怕山重水復疑無路,幡然時方知曲徑不能通幽。大方時浩浩湯湯,小氣時束腰收腹。承載舟楫帆影也顛覆日月星辰。怒時白浪滔天,靜時輕波微瀾。一路有紅花綠樹相伴,一路有青山鳥鳴相送,既有長河落日也有大漠孤煙。

     水隨時會被蒸發,化為氣化為天邊的一朵云,但愛呢?

     古往今來,有多少愛碾落紅塵,有多少愛獨倚墻角,有多少愛寂寞無開主,又有多少愛可以碧海丹青夜夜心,又有多少愛不是漸行漸遠漸無期呢?

     你依然凝視,那人眼展示的一片純白,他跪向你向昨日向黃昏,向那朵美了整個下午的云,海喲,為何在眾燈之中,燭點亮那一盞茫然。

    當你泛舟而來,那順流而至的波紋,只能被我微笑著囚進心的堤岸,還有那岸上拂水的楊柳只能郁郁的哭泣。那窗外伸手可及的云啊,只能在我的肩頭黯然棲息。

    當你劃槳而去,那隱隱入耳的濤聲,只留下猿啼,留下水盡江頭愁不盡的唏噓。云卷云舒,覆水難收。

    當水化為了云,當云化為了水。還能抓住什么呢?你曾被稱為雪的眸子,現有人叫——煙。云中你來,云中你去,我只是山頭那笑傲的松。


   8、石頭旁長著小花,大河浪里藏著歌聲,暴風雨后掛著彩虹。流動而平凡的風景往往不被許多人在意,所以常常一家歡喜一家愁,一家平淡一家惆悵,如果我不懂得忘,忘了惆悵,忘了牽心惱心的事,那么從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便如何也瀟灑淡薄不起了。

  “其實很喜歡云,我怎會忘了在鋼筋水泥之中,我的頭頂上,居然還有如此溫柔曼妙的東西,由微風所放牧。”隨著云的幻化飄移,我便如靜水一般沉靜,一雙凝視云影的瞳仁,再也望不見冷漠、糾結,獻媚,便如坐在漂流瓶中,清秀無言而且永恒的流浪。

   《憶秦娥》上曰:清溪咽。霜風洗頭山頭月。山頭月。迎得云歸,還送云別。

    一位詩人說得好:一葦可渡,上蒼啊,請送我去未知的彼岸,那兒梨花白,桃花紅,我用指尖上的疼,云朵上的藍,心河里的酸,配成一幅班駁的,誰也仿制不了的圖案。


    9、月是寧靜的、皎潔的、柔媚的,月光是朦朧的、飄渺的、虛幻的。而秋之月更是多情的、憂傷的、凄美的、孤傲的。

    多少文人墨客,在秋月中抒發情懷,在秋月中訴說離愁,在秋月中寄托相思。

    喜歡在秋夜,在秋月下與古人一起在詞的意境中去感受、去懷想。

    喜歡在秋夜,獨自走在灑滿銀色月光的林中小路上,聽著林中秋蟲的啁啾,感受“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松風吹解帶,山月照彈琴”的清朗、明凈、幽遠。

    喜歡獨自倚窗而立,看著一簾彎月,孤寂地掛在樹梢,感受“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桐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的孤獨、凄冷、愁思。感受“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時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驚奇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的苦悶、高潔、孤傲。

    喜歡在滿月當空的夜晚,挽起窗紗,任月光瀉進房間,一個人默默地席地而坐,讓月光輕撫著我,聽著《月光曲》感受“紅葉黃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飛云過盡,歸鴻無信,何處寄書得。淚彈不盡臨窗滴。就硯旋研墨。漸寫到別來,此情深處,紅箋為無色”的濃情、深意和無法排解的思念。感受“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睡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那種別離、愁懷。

    當你獨懷相思,遙寄思念時,你會吟出“清溪咽,霜風洗出山頭月。山頭月,迎得云歸,還送云別。 不知今是何時節,凌肷望斷音塵絕。音塵絕。帆來帆去,天際雙闕” 的悲涼。會感悟“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的惆悵、傷感、無奈。感受那“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的執著。

    喜歡宋詞,喜歡蘇軾的豪爽,辛棄疾的奔放。但更喜歡溫庭筠、柳永的艷麗、婉約,李煜的惆悵,李清照的離恨。

    喜歡那一份纏綿,那一份懷想,那一份無奈,那一份愁緒,那一份凄切,那一份牽掛。

    心會因那一份纏綿而變得柔軟,會因那份懷想而變得濕潤,會因那份無奈而變得執著,會因那份愁緒而變得向往,會因那份凄切而變得美麗,會因那一份牽掛而變得甜蜜。

    人生也會因這與古人敏感而細膩的情感一起度過而變得豐富、豐厚。

    秋夜是寧靜的,秋之月是孤傲的,又是令人懷想的……


   10、有多久,我們竟忘了頭頂上,有這么溫柔曼妙的東西,有微風所放逐,悄然無聲的演著一幕幕美妙而精彩的童話,不時翻版著圖案、情節,即興演義著。我們忘了看云,忘記了頭頂上還有一個可供心靈散步的青天,我們遺忘了許多閑適的心情,失去了許多凝眸玄想的樂趣。

    當我們看云的時候,表情是最舒緩自然的時候,看著云朵的幻化轉移,我們從人間難以理清的糾葛中游離出了自己,許多執著的、無可釋放的怨增傷痛,也都在此時淡了、遠了、消失了。我們的心情,會隨著云的變化,或寧靜,或高遠,或悠閑,或天真,在一張凝視云影的臉上,看不見糾結的眉頭,猙獰的目光;找不到冷漠的表情,謅媚的神色。所有這些現實的丑陋與武裝,似乎全在我們讀云的面貌中,被遺忘了。

    “清溪咽。霜風洗頭山頭月。山頭月。迎得云歸,還送云別。”清雋無言而永恒的去,其實就是我們仰首看云之際,所能讀到的最好的詩篇、散文、小說和戲劇。

    當我們沉靜在汪洋的云的卷帙里,失落的回憶、溫柔的寄托、綿密的思考都象羽翼一樣,到處飛翔。

    如果你愿意,在勞碌中,別忘了放飛自己的心情;在奔走中,別忘了停下來欣賞身邊的美。去看看天上那上帝還來不及摘走的花兒吧!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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