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奧武甫》中的英雄主義精神與基督徒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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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圖分類號:I10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5242(2001)04-0014-04
  崇拜英雄、歌頌英雄是古代史詩和中古史詩的共同主題,所不同的是,不同時期的英雄有著不同的歷史文化蘊涵。在歐洲中世紀基督教文化的大背景下,即使是流傳于民間的英雄史詩也打上了鮮明的宗教烙印,在作品中出現了世俗英雄主義精神與基督徒意識的矛盾。這種矛盾若是出現在中古后期的英雄史詩中自然不難理解,但出現在中古早期的史詩中就不免引起我們更多的關注。本文試以中古早期英雄史詩的代表作《貝奧武甫》為例,分析其中的英雄主義精神和基督徒意識及其產生的基礎。
  《貝奧武甫》是英國最早的史詩,也是歐洲中世紀早期最完整、最優秀的史詩。它本是北歐地區流傳的民間傳說,大約在公元6世紀盎格魯撒克遜人移住英國時,將其帶入英國,在公元8世紀由一位英國的基督教詩人最后寫定。史詩將神話傳說與歷史事件穿插在一起,反映了公元5至6世紀處于氏族社會的日耳曼人的英雄精神和生活狀況。詩中的英雄貝奧武甫是生活在公元6世紀的高特人,在他身上集中體現了古日耳曼人對于英雄的理想。
  一、《貝奧武甫》中的英雄主義精神
  不同社會、不同歷史時期有不同的評價英雄的標準,這些可以由史詩所塑造的英雄形象體現出來。貝奧武甫這一形象給人最深的印象是超凡的武力和英勇善戰的本色。“他打仗出了名,一雙鐵掌,十指間不下30個人的力量。”(378)(注:引自馮象譯《貝奧武甫》,北京三聯書店1992年版,括號內的數字為原詩行數。下同。)“超人的偉力,非凡的水性,一個人肩負30副繳獲來的鎧甲。”(2360)這種超人的力量,是貝奧武甫戰勝敵人的前提條件,也是所有古代英雄必備的物質基礎。在勞動力低下和科學技術尚不發達的古代,人們要想戰勝敵人,從而獲取生活必需品,只有依靠體力。因此,把擁有超人的武力作為衡量英雄的首要條件已成了古代的傳統。從《貝奧武甫》對英雄武力的反復描寫中,我們可以看到中古社會的人們對于這一傳統的繼承。
  但貝奧武甫不僅具有超人的武力,而且還具有與之相應的勇敢精神,這一點相對于那些在強敵面前膽怯而臨陣脫逃的一般英雄,如丹麥辯士翁弗里,就顯得尤為突出,也更令人欽佩。妖怪葛婪代騷擾鹿廳長達12年之久,丹麥人束手無策。面對國家的災難,丹麥人不是不能還擊,而是不敢還擊。貝奧武甫身為高特人,在得知丹麥的鹿廳長期遭妖怪襲擊的消息后,毅然帶領自己的伙伴渡海前往丹麥,向國王羅瑟迦請戰,替丹麥國降妖除魔。在貝奧武甫所經歷的三次戰斗中,一次比一次艱難,也一次比一次更需要勇氣。第一次,他憑著武力徒手除掉了妖怪葛婪代。第二次,為懲罚葛婪代的妖母在深潭里展開了更為激烈的搏斗。女妖的住處狼群出沒、狂風掃蕩、陰森恐怖,令人望而生畏。貝奧武甫毫不畏懼、勇往直前,一個人潛入潭底,被女妖及其伙伴——無數海怪團團圍住,經過一番苦戰,最終結果了女妖。第三次是貝奧武甫與毒龍的搏斗。這時的貝奧武甫已經做了50年的高特王,兩鬢蒼蒼的英雄面對的是更加兇惡的敵人。盡管戰前已經預感到斗爭的艱難和死亡的悲哀,但貝奧武甫沒有像丹麥王羅瑟迦那樣束手無策、坐以待斃,而是身先士卒,奮起復仇。在與毒龍搏斗了三個回合之后,英雄與頑敵同歸于盡。
  如果說貝奧武甫前兩次戰斗的勇氣是基于對自己超人武力的充分自信,那么,他與毒龍的搏斗則是受強大的責任感的驅使。已近垂暮之年的貝奧武甫已不是兇惡的毒龍的對手,但面對國家和人民所遭受的災難,他要承担起復仇的責任。而責任又使他堅定了自信,所以“他一點不懼怕搏斗,不把大蛇的兇殘與勇力放在眼里”。(2347)雖然英雄最后死了,但他完成了為人民復仇的任務,他將個人生命融入了集體利益之中。
  可見,非凡的武力是英雄的物質條件,而勇氣、自信與責任感則是英雄的精神內涵。與古希臘史詩中的英雄相比,貝奧武甫更具有作為個體的自信和作為社會人的責任感,他考慮的是集體的利益而不是個人的得失,他勇敢但不魯莽、自信而不任性。
  對榮譽的渴求是貝奧武甫英雄精神的又一重要內涵。史詩中的英雄往往都與戰爭相伴,而人類早期的戰爭又大多以掠奪、獲取財富為目的,獲取財富多少往往成了評判英雄的依據,而且對英雄的獎賞也主要是賜予財物,因此,獲取物質財富就成了英雄作戰的主要目的。與古代史詩中的英雄相比,貝奧武甫更看重的卻是榮譽,榮譽意識貫串于作品的始終。史詩開篇就寫道:“聽那,誰不知丹麥王公當年的榮耀,首領們如何各逞英豪!”(1)在史詩的結尾處又響起了高特人悼念其護主貝奧武甫的聲音:“世上所有國王當中,他最和藹可親,彬彬有禮,待人最善,最渴求榮譽。”(3180)這一連四個贊語是對為王的貝奧武甫的全面評價,而重音及重點放在“榮譽”上。詩中也曾先后幾次提及他與財物的關系,每次提及都與戰斗有關,或者是戰前羅瑟迦對他的許諾,如:“當心你的名譽,傳播你的勇力,警惕你的強敵!奇功自有厚報,只要你挺立不倒。”(655)“戰斗自有厚報,—如我的本分,稀世珍寶,在所不惜,金環無數,只待你克服頑敵。”(1382)或者是勝利后對他的豐厚獎賞,如:“戰士的財寶賜主用名驥和黃金報償了奇功。”(1047)從這些詩句中可以看出,丹麥王以“榮譽”開頭,落腳點卻在“厚報”上。他深知金銀財物在其政治生活中的巨大作用——不僅能鞏固國王與臣子間的契約關系,還能通過饋贈財物了結仇隙,解決與鄰國之間的爭端(類似內容詩中多次提到)。英雄獻出忠心,勇力換得榮譽、獲取厚報似乎是當時的傳統。然而貝奧武甫看重的卻是榮譽而不是財物,在戰勝女妖后,他獨自經過深潭的大廳,那里珠寶成堆,可以任他挑選,但他什么也沒要,只是帶走了葛婪代的頭顱,因為它是貝奧武甫勝利的標志,是他獲取榮譽最有效的憑證。
  詩中也有兩處關于英雄留戀財物的描寫,一是在進入潭底與女妖搏斗之前,他囑托丹麥王:“假如戰斗攫走了我,你便是我這些扈從、這些戰友的護主。你還要把你賞我的全部財富轉交赫依拉(注:高特老王——筆者注。),親愛的羅瑟迦。”(1480)另一處是寫年邁的貝奧武甫取得屠龍的勝利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囑咐自己的伙伴:“快去吧,親愛的威拉夫,打開那座灰色巨巖下的寶庫——大蛇已經張開傷口長睡不醒,失去了黃金。請你趕快,好讓我最后看一眼古代的財富,燦爛的聚斂,讓我好好端詳那些珍貴的黃金。換得了這一份寶藏,我可以坦然交出生命,離開我多年統治的臣民。”(2751)但是,這兩處所描寫的財富都超越了普通意義的財富。前一處所提及的財富是他為丹麥除妖所得的賞賜,是榮譽的證明。他要把這些交給高特王赫依拉,為的是讓國王為自己的英勇而備感驕傲,因為在英雄的心中個人榮譽與集體榮譽息息相關。后一處類似葛朗臺臨終前對黃金的態度的描寫,似乎有損于貝奧武甫的英雄形象,與詩中所歌頌的英雄主義精神不諧調,但我們只有在仔細分析貝奧武甫屠龍的動機和過程之后,才能明白這段描寫的實質。毒龍是古冢內黃金的護主,貝奧武甫是高特人民的護主;毒龍因寶物被盜向高特人發起火攻,貝奧武甫因高特人遭遇不幸而奮起復仇。復仇是貝奧武甫屠龍的動機,保全榮譽獲取美名是他與頑敵搏斗的力量源泉。從結局來看,勝利屬于英雄,因為他不僅懲罚了敵人,還為人民贏得了財富,這一次的勝利在他的英雄生涯中尤為重要。如果說已往的勝利是為他贏得了榮耀的話,那么這次戰斗是否勝利是關系到最終能否保住榮耀。與年輕時的兩次戰斗相比,這一次的勝利是以付出生命為代價的。垂手而得的東西往往不足以引起人們的重視,通過艱難的努力得到的東西人們才會百般珍惜,而用生命換取的勝利比生命更為珍貴。貝奧武甫在彌留之際要再看一眼古冢里的那些財富,這是要再一次欣賞自己的戰績,享受戰斗的幸福,感受勝利的榮耀,因為這些黃金是英雄勝利的標志和榮譽的證明。貝奧武甫端詳的黃金不是葛朗臺眼中的黃金,但貝奧武甫對榮譽的渴望卻不亞于葛朗臺對黃金的渴求。
  貝奧武甫對榮譽的珍視不僅超過了財富,還超過了生命。一般人都珍愛榮譽,當需要在榮譽與生命二者中做出抉擇時,普通人常常放棄榮譽而選擇生命。因為生命對于人只有一次。史詩將英雄放在生命與榮譽的抉擇中去表現,更加突出了他重榮譽而輕生命的英雄氣概。貝奧武甫曾經歷過無數次九死一生的交鋒,直到暮年,為獲英名,他仍萬死不辭。“匆匆人生,無非一場拼斗,死期未卜,惟有榮譽不移,壯士捐軀,舍此還有什么奢望?”(1385)正是這種信念使貝奧武甫能夠一次次挑起復仇的重担。“是好漢就該這樣,倘若他決心沙場上博取青史垂名,他哪里顧得了自己的性命!”(1535)這是英雄人生的真實寫照。詩中的丹麥辯士翁弗里也十分珍愛榮譽,但在強敵面前他又因留戀生命而懼怕戰斗,因沒有堅強的意志而放棄了自己的責任,最終與榮譽無緣。與之相比貝奧武甫的英雄精神更令人欽佩。
  敢與命運抗爭、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是貝奧武甫英雄主義精神在詩中的又一體現。宿命觀的產生是源于對外在東西的不可知,而對命運的蔑視反映了人類自我意識的覺醒和自信心的增強,體現了人的自由意志。貝奧武甫的意識中有宿命觀的存在,他認為命運支配人的一生,天命不可違抗,但他還是奮起反抗,“天意如何,自由它去!”在與毒龍搏斗之前,貝奧武甫感到了命運的威脅,“胸中涌起了黑暗的思緒”(2333),但他還是拼命與毒龍決一死戰,不奪榮譽誓不罷休。
  與《荷馬史詩》相比,《貝奧武甫》更注重塑造英雄身上優秀的精神品格。《荷馬史詩》中注重英雄的“力”,英雄是具有人形人性的神;《貝奧武甫》中的英雄是人,但從擁有的“力”來看,又具有某些神性。《荷馬史詩》中的英雄也特別珍視榮譽,但他們更看重的是個人榮譽,為了個人榮譽可以置集體利益于不顧(如阿喀琉斯);《荷馬史詩》中的英雄也自信、勇敢,但自信、勇敢又常常表現為任性和魯莽。在希臘英雄身上體現的是以個人主義為中心的英雄主義,而貝奧武甫的榮譽觀卻是以集體利益為基礎的。他為丹麥國降妖除魔,在為自己獲取榮譽的同時也為高特人贏得了榮耀;他以生命為代價換取了屠龍的勝利,不僅保全了自己的榮耀,也維護了高特人的利益。《貝奧武甫》中的戰斗是在英雄與惡魔之間展開的,是善對惡的斗爭,英雄的勝利是正義對邪惡的勝利。貝奧武甫不僅是一位武力超人、英勇善戰的英雄,還是一位有著極強責任心和榮譽感、愛民如子的好君王。為臣時他忠君愛國、屢建奇功,為君時他正直、自強、寬厚、仁慈。貝奧武甫這一形象是植根于日耳曼歷史文化土壤中的英雄,在他身上體現了日耳曼人的理想,詩中對他的贊語正反映了日耳曼民族的價值取向。
  從《荷馬史詩》到《貝奧武甫》,英雄的內涵發生了變化,這說明人們評價英雄的標準在隨著社會的發展而發展。由單純的以武力和驍勇論英雄發展為更注重英雄的品德。這反映了人類由物質追求向精神追求的轉變。
  二、史詩中的基督徒意識
  命運以“命定”的形式進入人的認識視野,上帝以“決定”的方式進入人的認識視野。這二者又同時出現在《貝奧武甫》中,使作品在歌頌英雄主義精神的同時,又流露出朦朧的基督徒意識。正如T.S.艾略特所言:“我們的藝術正是形成和發展于基督教中……我們的一切思想也正是由于有了基督教的背景才具有了意義。一個歐洲人可以不相信基督敦信念的真實性,然而他的言談舉止卻都逃不出基督教文化傳統,并且必須依賴于那種文化才有其意義。”[1](205)《貝奧武甫》中的基督徒意識表現在主人公身上,也反映在作品的敘述語言中。
  基督徒意識在貝奧武甫身上首先表現為對上帝的承認。他承認上帝是一切意義的最后仲裁:“論力氣,論武藝,我自信與葛婪代相當……讓英明的上帝,神圣的主裁判,勝利該歸誰手,誰稱他的心意!”(677-678)“死亡攫走的人,須服從上帝的裁判。”(441)毒龍殘害高特人本來是因為其守護的寶物被盜,而作為高特王的貝奧武甫卻以為是自己冒犯了全能的上帝,才遭此災禍,因而產生了一種贖罪心理。他每次戰斗之前都希望上帝來裁決勝負,戰斗取勝后他又要感謝上帝的英明裁決與賜予,但上帝在戰斗中從來沒有像荷馬史詩中的神那樣拋頭露面、直接參戰。貝奧武甫希望上帝裁決一切,自己又不放棄每一次戰斗的機會,并且對勝利充滿信心。他每次戰斗勝利又仿佛證明自己是上帝的使者,自己的行為是上帝意志的體現。將自己戰斗的勝利視為上帝裁決的心理,實際上是將人的行動過程及行動結果的合理性、正義性以上帝的名義加以肯定,這更充分地體現了英雄的勇敢與自信。
  基督徒意識在貝奧武甫身上還表現為對君主與臣民的態度上。基督徒對上帝的信仰、忠誠是無條件的,在上帝面前人與人是平等的。這種意識在《貝奧武甫》中表現為臣民對于君王的效忠和君王的開明、仁愛、寬厚以及在此基礎上形成的君臣之間的親密伙伴關系。羅瑟迦與貝奧武甫都是詩中歌頌的賢明君王的代表。尤其是貝奧武甫,他和平統治高特50年,常與他的臣民“朋友”相稱,于垂暮之年又親自帶兵出擊毒龍,他身上的自我犧牲精神與民族責任感與《圣經》中的英雄有類似之處。但是,貝奧武甫不是一名基督英雄,他沒有“棄絕世俗虛榮”的宗教意識,他的獻身精神與榮譽觀念密不可分,他追求現世的榮耀不圖來世的享樂。
  史詩的敘述語言中所表現出來的基督徒意識更明顯一些。不僅有關于上帝創造一切、安排一切和對上帝恩賜的祈求意識,還有關于上帝性質的理解——上帝是神圣的,以慈悲為懷。最為突出的是關于異教徒靈魂下地獄、葛婪代身世,以及葛婪代的深潭等比喻和象征性的描寫。詩中還將丹麥鹿廳遭魔鬼襲擊的原因解釋為丹麥王羅瑟迦不信上帝,所以在劫難逃。為此,有研究者認為《貝奧武甫》是一部基督教勸喻之作。其實從作品中可以看出,上帝崇拜僅僅是局限于口頭上,沒有具體的宗教活動,而且常常將命運與上帝混為一談。這說明詩中的宗教意識是模糊的,沒有明確的目的。另外,從《貝奧武甫》的成書時間來看(公元8世紀),當時盎格魯撒克遜地區尚未完全基督教化,詩中顯而易見的或是潛在的基督徒意識,是異教的口頭文學與基督教的結合,是日耳曼古老的文化傳統與新興的基督教文化撞擊融合的產物。
  人都生活在一定的文化背景中,單一的文化模式往往不能展示人的本質的豐富內涵,多種文化的撞擊、互補、融合才是合理的選擇。貝奧武甫是文化融合背景下的產物,作品中的基督徒意識不僅沒有妨礙對英雄精神的表現,反倒使原本單薄的英雄形象變得豐滿了。史詩將人物放在反抗命運的搏斗中,更顯其英雄本色,更具有崇高感,英雄在由戰斗到死亡的悲劇結構中更具有審美價值。
  收稿日期:2000-05-18
《河南大學學報》:社科版開封14~17J4外國文學研究金朝霞20012001《貝奧武甫》所反映的時代,是盎格魯撒克遜地區尚未歸順基督教的時代,但詩中已經流露出朦朧的基督徒意識。基督徒意識與世俗英雄主義精神的同現,反映了日耳曼古老的文化傳統與新興的基督教文化的撞擊與融合。見奧武甫的形象便是植根于這一復雜的文化背景中的英雄,因此,相對于希臘史詩中的英雄,貝奧武甫的形象更具有豐富的精神內涵,體現了歐洲史詩中英雄形象的發展。貝奧武甫/英雄精神/基督徒意識Beowulf/heroism/Christian awareness基金項目:本文為國家社科項目“歐洲中世紀文學史”的階段性成果,受1998年國家社科基金資助,項目批號為:98BWW609。The Heroism and Christian Awareness in BeowulfJIN Zhao-xia(Teachers' College,Henan University,Kaifeng 475001,Henan,China)During the periods depicted in Beowulf,Christianity had not been accepted in the Anglo-Saxon area,but the epic already revealed a vague Christian awareness.The co-occurrence of Christian awarenessand the secular heroism demonstrates the head-on impact and reconciliation between the ancient Germanic cultural tradition and the burgeoning Christian culture.The character of Beowulf is a hero rooted in such a complex cultural background.Therefore,in relation totheheroes in Greek epics,the character of Beowulf has a richer spiritual connotation,which reflects the development of heroic images in European epics.金朝霞(1961-),女,河南省光山縣人,河南大學師范學院副教授。 河南大學 師范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1 作者:《河南大學學報》:社科版開封14~17J4外國文學研究金朝霞20012001《貝奧武甫》所反映的時代,是盎格魯撒克遜地區尚未歸順基督教的時代,但詩中已經流露出朦朧的基督徒意識。基督徒意識與世俗英雄主義精神的同現,反映了日耳曼古老的文化傳統與新興的基督教文化的撞擊與融合。見奧武甫的形象便是植根于這一復雜的文化背景中的英雄,因此,相對于希臘史詩中的英雄,貝奧武甫的形象更具有豐富的精神內涵,體現了歐洲史詩中英雄形象的發展。貝奧武甫/英雄精神/基督徒意識Beowulf/heroism/Christian awareness基金項目:本文為國家社科項目“歐洲中世紀文學史”的階段性成果,受1998年國家社科基金資助,項目批號為:98BWW609。

網載 2013-09-10 21: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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