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于天下,奔走流離,老而無子,其幽隱莫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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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今以逾強之年,當患難之后,生產盡廢。室家曠遠,不憂蘇季裘敞,范叔衣寒,而更遨游四方,馳驅邊塞,覽山河而賦詩,指營壘而憑吊,快矣哉!前人不能及也。便兄不遇訟,不避仇,不破家,則一江南富人之有文才者耳,豈能身涉萬里,名滿天下哉!

畢竟是脈息相通的“歸奇顧怪”,他說出了顧炎武之所以能成為名滿天下的學者的緣由--遭遇國難家仇后,拋棄了原有的一切,只身邀游四方,經歷了無數磨難,指點了大好河山,在一大堆錯綜復雜的矛盾中破繭而出,成果累累。如果不離家北游,循著慣常的軌跡走,他只不過是一個在江南過著富裕生活的文人。

顧炎武逝世以后,山東好友李煥章聽到噩耗,想起了當初彼此約定“我兩人誰后死,墓門之石勿相忘”,禁不住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他痛恨自己年老抱病不能千里赴喪,于是撰寫了《遙祭顧寧人先生文》一篇,設祭痛悼摯友的亡靈。

生前好友王弘撰則多次從陜西華陰來到昆山千墩鎮,哭拜于顧炎武的墓前,并寫下了好幾首詩。

其中之一寫道:

與君長別九年矣,白馬重來千里余。獨拜荒丘凄窗草,更揮老淚問遺書。

這時候,王弘撰也是一位七十來歲的老人了。他千里迢迢來到這里,想起自己與顧炎武的友誼,想起他們共同的命運和所經歷的一切,想起塵世間的天翻地覆,禁不住淚流滿面。相隔兩茫茫,只能以詩句表達心聲,淚水飽含悲慟。

清代學者、文學家全祖望,后來為顧炎武寫下了一篇《亭林先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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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于天下,奔走流離,老而無子,其幽隱莫發,數十年廉訴之衷,曾不得快然一吐,而使而起少年,推以多聞博學。其唇已甚,安得掉首故鄉,甘于客死!噫,可痛也!”斯言也,其足以表先生之墓矣夫。其銘曰:先生兀兀,佐王之學。云雷經綸,以屯被縛。渺然高風,寥天一鶴。重泉拜母。庶無愧作。

(全祖望《亭林先生神道表》)

全祖望是浙江鄞州(今寧波)人。清乾隆元年,薦舉博學鴻詞,同年中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當時,由他著文表彰明清之際富有崇高民族氣節的英杰顧炎武,仍然有很多忌諱之處,但他處理得很恰當。“少落落有大志”,“其時四國多虞,太息天下乏材以至敗壞”。“既抱故國之戚”,“志在四方”,“思大揭其親之志于天下”等句子,反復交代了顧炎武的政治態度。文章行文委婉含蓄,雖然沒有涉及一個“清”字,然而意思已經清楚明白。而“先生兀兀,佐王之學。云雷經綸,以屯被縛。渺然高風,寥天一鶴。重泉拜母,庶無愧作”,對于顧炎武做出如此評價,更是十分精當。

清光緒三十四年(1908),在經歷了長達三十二個年頭的辯論以后,光緒皇帝終于下旨,同意在文廟中祭祀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這成為晚清禮制史上的一大掌故。

說起來,最初還是在清光緒二年(1876),時任禮部左侍郎的郭嵩燾,提請將王夫之從祀孔廟。可是為禮部尚書徐桐所格,光緒四年(1878)被內閣駁回。

到了清光緒十年(1884),江蘇學政陳寶琛又請將顧炎武、黃宗羲從祀孔廟,得到了翁同龢、潘祖蔭、孫家鼐等人的支持,但是禮部仍然議駁,翁同龢等人屢爭不得。

轉眼間十年過去了。清光緒二十年(1894),湖北學政孔祥霖轉呈在兩湖書院肄業的湖北優貢生王葆心、湖南廩生蔣鑫的呈詞,疏請將王夫之從祀孔廟,次年依然為大學士李鴻章等會同禮部議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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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時間又過去了十多年。

到了清光緒三十三年(1907)正月,御史趙啟霖再一次提起這個題目,奏請將王夫之、黃宗羲、顧炎武從祀孔廟。

第二年的九月,終于得到了光緒皇帝的圣旨,命將三位大儒一并入祀孔廟。

不過,在一年多的時間里,圍繞三位大儒究竟是否應該從祀的向題,仍然引起了廣泛的爭論,有人贊同,有人反對,一度成為朝野上下引人矚目的事件。這個時候,恰恰也是清末預備立憲艱難推行的時刻。孔廟與憲政,這兩種看上去完全不同的政治文化元素,卻以一種十分直接的方式糾纏在一起。

促使光緒下這個決心的主要原因,是他很深切地認識到,""炎武所著《宅京記》《肇域志》《天下郡國利病書》,所言皆天下大計,卓然名論”,“夫子著書行世較晚,而咸豐、同治以來,中興名臣大半奮跡衡湘。則亦未始非其鄉先生教澤之所留貽”。

一個學者真正的價值,不會因他的逝去而消失,恰恰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凸顯。

《清史稿》中對顧炎武有詳盡的描述。《清史列傳》卷六八,對顧炎武也做出了很高的評價,援引如下:

……生平精力絕人,自少至老,無一刻離書。所至之地,以二驃二馬載書,過邊塞亭障,呼老兵退卒詢曲折,有與平日所聞不合,即發書對勘;或平原大野,則于鞍上默誦諸經注疏。嘗與友人論學云:“百余年來之為學者,往往言心言性,而茫然不得其解也。命與仁,夫子所罕言;性與天道,子貢所未得聞。性命之理,著之易傳,未嘗數以語人。其答問士,則曰'行已有恥’,其為學,則曰'好古敏求’。其告哀公明善之功,先之以博學。顏子幾于圣人,猶曰'博我以文’。自曾子而下,篤實無如子夏,言仁,則曰"博學而篤志、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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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邵廬抗議》中,引用了很多顧炎武的觀點和文辭。

當時,鄉紳們在情急中竭力推舉馮桂芬致函曾國落。馮桂芬沒有推辭,在信中,他為曾國藩陳述上海的危急情狀,并且就時局利弊以及用兵先后所適宜之處,敘述了十分中肯的意見。曾國落看過馮桂芬的信。尤其是馮桂芬分析蘇州存亡和時局的利害的部分,字字句句,令他大為震驚,立即派李鴻章出兵開赴蘇州,終于造就了平定吳地的大功。馮桂芬深受顧炎武的學術思想影響,更十分尊重敬仰顧炎武。每次抵達京城,都要前往顧炎武祠致祭。他相信兩種操守。第一,是萬鐘菜千匹馬也不能改變他的節操。年少受貧時,他就懂得通曉和了解民情,留意民間掌故。第二,是私下自謂,不居人之下。在人們眼里,他永遠是個文人學士,不以吏事相許,不憑官位對待他人。

嚴復,是近代中國最早“開眼看世界”的學者之一,早年就讀于福州船政學堂,留學于英國格林尼茨海軍大學,曾翻譯赫胥黎的《天演論》等書,享有“中國西學第一”之譽。

顧炎武先生在《日知錄》的《正始》篇中警醒廣大民眾:要識別“亡國”與“亡天下”的不同,“亡國”只是政權易姓,本位文化依舊,無礙大局;“亡天下”則是政權與本位文化都被顛覆,是亡國滅種。這顯示了顧炎武的文化自覺。

嚴復先生完全贊同顧炎武的理念,所以把“國性”視為國家“存立”的根基。嚴復歷數世界上因為國性消滅而徒存軀殼的古文明,說這些國家“雖名存天壤之間,問其國性,無有存者”,“舊之聲明文物,斬然無余。夷考其國,雖未易主,蓋已真亡”。嚴復先生認為,只要國性還在,即使被其他民族征服了,也還有復國的希望,這就不是“真亡”。嚴復批評某些反對經典教育的人士:“身為中國人,自侮中國之經,而于蒙養之地,別施手眼,則亡天下之實,公等當之!"

人格針對個人而言,國性則針對民族的總體而言。一個民族的發展,首先要具備兩個前提。一是民族內部的文化認同。這是民族是否具有凝聚力的關鍵。沒有文化認同的民族,只能是一盤散沙,無法形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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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深遠的影響。

在清末民初的歷史上,梁啟超和章太炎堪稱耀眼奪目的“雙子星座”。那不而急劇變革的時代,出現了不少輿論家、政治家、學問家。可是,將輿論、政治、學間三者集于一身,并能夠登峰造極者,恐怕是沒有人能比得上這兩位了。

章太炎,原名章炳麟,正是因為仰慕思想家顧炎武,而改名絳,別號太炎。他出身于地主家庭,從小受著中國傳統文化的教育。九歲從外祖父朱有虔先生讀書,聽外祖父講述明末清初顧炎武抗清的事跡,又聽了呂留良門生曾靜遭到清政府殺戮的故事,春秋夷夏之防的觀念,深深印在他的腦子里。后來,章太炎成為晚清著名的資產階級革命家、思想家,又是著名的學者,人稱國學大師。

章太炎先生認為,道德決定國家興亡,無道德不能革命。道德墮廢,是革命不能成功的根本原因。章太炎的一生,走過了不少曲折的道路。早先,他作為資產階級維新派的一員,曾宣傳過改良思想。后來目睹了八國聯軍攻占北京的慘痛事實,認清了清政府的賣國面目。他勇敢地走到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隊伍中來,成為一名出色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思想家和宣傳家。

章太炎先生在分析了中國社會各階層的道德狀況,以及革命黨人道德墮落的問題后,明確提出了以顧炎武有關道德的學說,特別是知恥,重厚、耿介這三條,又補上必信,作為拯救社會道德淪喪、提升革命黨人素質的一帖良藥。

他把自己倡導的道德,標榜為“革命之道德”。“視為最要緊的,第一是用宗教發起信心,增進國民的道德……”以推功革命。他把道德一詞看得非常重,指出:“……道德墮廢者,革命不成之原。”要革命,“則唯有道德者可以獲勝”。他把是否有利于革命,作為衡量道德的最高標準,并為此對道德問題做了深入的探索。他極力提倡“艱苦卓厲”的革命氣概,反對投機鉆營、“冒突奔競者”的卑劣行徑,明確指出:“道德者不必深言之,但使確固堅厲、重然諾輕死生可矣。”改良派反對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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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尖銳地駁斥道:“今之革命,非為一己而為中國,中國為人人所共有,則戰死亦為人人所當有。”

清光緒三十年(1904)是慈禧太后的七十壽辰。清廷的重臣們為了討好慈禧太后,紛紛提出要搞大慶。那時候,全國到處都要張貼一副內容相同的對聯:“一人有慶,萬壽無疆。”這些大臣以為這副壽聯十分工整,以“一”對“萬”,以“有”對“無”,而且簡單明了,好記好頌。必然能討到慈禧的歡心。章太炎知道后,情緒很激動,連夜撰成一聯:

今日幸海子,明日幸熙和,幾忘曾幸古長安,億兆膏血輕拋。只顧一人慶有;

五旬割云南,六旬割臺灣,此時又割東三省,千里版圖盡棄,每逢萬壽疆無。

對聯很快流傳開了,尤其是上下聯的最后四個字“一人慶有”“萬壽疆無”,與先前大臣們的對聯相比,只將最后兩個字顛倒了一下,意思卻完全變了。討好慈禧,竟然變成了鞭撻慈禧,最后甚至連慶壽活動也不得不草草收場。

我們不難看出,這副對聯的精神內涵,與“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是一脈相承的。

還可以舉出很多例子,限于篇幅,在此打住。

必須說一說的是新中國的締造者毛澤東。在歷代知識分子中,顧炎武是毛澤東頗為推崇的一個。顧炎武雖然不以政治才干名世,其器識卻遠非一般文人秀才可比。他很有政治抱負,也有比較充分的政治素養和對時事的深刻洞見。這,不僅因為他提出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為后世學子所敬慕,更在于講求經世要務、民生利病的治學之道。年輕時,顧炎武參加復社,反對宦官專權,明亡后又參加抗清斗爭的政治實踐。后半生,遍歷華北各地,結交豪杰義士,觀察山川形勢,了解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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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苦。凝聚了一生心血的《日知錄》、以“明道”“救世”為宗旨,按經義、吏治、財賦、史地、兵事、藝文等分類編入,絕非一般書生的空泛

之論。

毛澤東1913年年在湖南第四師范讀書時,便把顧炎武的學生潘來為《日知錄》所寫序言中有關顧炎武的政治行宜和講求實學的內容。抄錄在自己的《講堂錄》里,奉為立身行事的準則。在1917年4月公開發表的第一篇文章《體育之研究》中,毛澤東把顧炎武標舉為中國歷史上少數幾個“可師”的“文而兼武”之人。

為什么毛澤東會如此推崇顧炎武?也許,我們可以把這看作他走出湖南韶山沖后,從事革命理論和實踐的思想品格的一條伏線,也是他后來主張知識分子必須融入實踐才能有所作為的一個端倪。

作為一位思想家,顧炎武的內心是深邃而浩瀚的。他一生最大的智慧,是他始終很清楚地意識到,人總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他明白在自己百年以后,究竟會有怎樣的境遇--當然,更多的是指卷帙浩繁的著作和博大精深的學問。正因為如此,他從不急功近利。越到晚年,越是成熟睿智,超凡脫俗。

許多事情,與其說是為了他生活的那個時代,還不如說是為后人而做的。

顧炎武在給朋友的書信中一再說明,他所著的《日知錄》《音學五書》《天下郡國利病書》等等,不是為今人所用,而是為將來的王者治國平天下所用的。他試圖通過對經學、歷史、典章制度的研究,探索出切實可行的治國安邦的制度和措施,盡管處境困頓,胸中的希望之火,她終沒有熄滅。

他深信:“遠路不需愁日暮,老年終自望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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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潘耒當年在《顧亭林先生六十壽序》中,對顧炎武先生做出過這樣的評價:

當天地閉塞之時,而有獨立不懼、循世無悶之君子,需雪集而不凋者,松柏之所以待春者;風雨晦而不熄者,膏火之所以待晨者也。是可以答天心矣……先生之得于天者獨厚。故天特重困之而又曲全之,使不躓不顛,為剝而不盡之陽。以待七日之來復也。

潘耒運用《易經》中剝、復二卦的原理,將顧炎武比喻成“剝”之極而猶存的“一陽”,仿佛在冰天雪地里不凋謝的松柏,在風雨如晦的黑夜里不熄滅的火炬。而這“一陽”又是春天和光明即將到來的征兆。當“一陽來復”之日,也就是春天和光明到來之時。

康熙三十四年(1695),潘耒在福建建陽將顧炎武《日知錄》三十二卷本刻板行世,他在《日知錄》原序中寫道:“當代文人才子甚多,然語學問者,必斂衽推顧先生”,并且說這部書“惟宋、元名儒能為之,明三百年來殆未有也”。

在顧炎武身邊生活過多年的潘耒,對先生了解比較深透。他的比喻無疑是生動形象、意味深長的,他的評價,也是恰如其分的。然而,不管得到怎樣的褒獎,顧炎武從來也不會因此志輕意滿。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想得很遠。

離開江南北游的二三十年歲月,在很大意義上,是顧炎武對既往的揚棄。正是由于走遍山河,廣交師友,他才會有《日知錄》三十二卷、《天下郡國利病書》一百卷和《肇域志》一百卷等皇皇巨著。他才會有鳳凰涅槃一般的浴火重生。

從那些卷帙浩繁的著作中,我們不難看出,顧炎武的思想經過嬗變,產生了質的飛躍,達到了時代的制高點。他已經不是最初尋求武裝反抗手段的那個顧炎武,他不再糾纏在一己之痛里,也不再糾纏在狹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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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在助手們的協理下,圍繞現實世界大家關心的課題,一心一意研究“當世之務”。至于在經濟方面,他當然不必變賣家產,離鄉背井,死后才由嗣子衍生扶柩回歸魂牽夢紫的故土,更不必期待自己的研究成果在若干年以后再發揮作用。只要課題很有價值,即使沒有獲得財政撥款,也可以設法爭取企業的贊助。

然而,假如行萬里路易如反掌,讀萬卷書難似登天,他依然能寫出那些皇皇巨著,彪炳史冊嗎?

值得思考的是,廣表的江南大地,四百年來僅僅出了一個顧炎武,似乎很少有人超越他。及至海晏河清、百業興盛的今天,那么多享受著國家體制優越條件的專家學者,皓首窮經,為探尋經世致用的至理而不倦努力,卻仍然比不上顧炎武先生的影響力,這未免令人沮喪。是因為天崩地裂的時代和顛沛流離的生活才能造就一代偉人,還是因為歷史的規律就是如此?是因為時代已不需要顧炎武這樣的學者,還是生活的目標和方式已大大改變?

面對今天的時代,古人已無法說些什么。而面對這樣的前賢,我們又能夠說些什么呢?

顧炎武當年曾批評人們清談孔孟,現在卻有人清談馬列。清談害國,清談誤事,在古代如此,在今天也同樣如此。

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我們必須倡導踏實嚴謹的學風,反對急功近利的為學目的。不抱著致用的態度為學,學風必然是虛的;不切實際的所謂道理,必然是空的。做真學問還是做假學問,做虛學問還是做實學問,取決于學者的社會責任感。那些只會清談的人,即使調門唱得再高,話語說得再漂亮,也沒有半點真正的用處。

對于一個學富五車的江南才子而言,顧炎武在那個環境中艱苦地礦究與國計民生有關的問題,引古籌今,經世致用,是一種理智的選擇也多少有些無奈。

但,無論如何,到了今天,假如顧炎武先生仍然活著,他還是要振臂疾呼“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是為了讓民眾知道,精神的匱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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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的淪喪,是自古以來都存在的危機,也是每個人都不能不義不容解地承擔職責的。“君子不恥身之賤,恥道之不行",社會風氣的好壞與我們每一個人息息相關。

十多年前,一項對北京高校大學生的同卷調查顯示,對于“保爾和蓋茨誰是你的榜樣”這個問題,選擇蓋茨的占 44.2%,選擇保爾的占13%。保爾精神仍然給人們以啟迪,但很多青年人傾向于選擇蓋茨為榜樣。他們既注重精神價值,更注重物質價值。"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這一觀點,得到普遍的認同。

然而,比爾·蓋茨也提出要將自己的財富“裸捐”,表示“我和妻子希望以最能夠產生正面影響的方法回饋社會",這是否印證了顧炎武先生“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名言呢?

在浩瀚的歷史長河中的每一個人,都會有局限,都會痛感雄心有余而智力不足,都會在批判傳統時仍然不能擺脫傳統的束縛。然而,只要以鍥而不舍的精神投身事業,哪怕嘔心瀝血,哪怕經磨歷劫,總能沖破無形或有形的桎梏,在史冊中留下一抹絢麗的色彩。

這,不正是我們今天緬懷顧炎武先生的緣由嗎?

2012 年7月-10 月初稿

2013 年 1 月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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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啟三年 1623年 十一歲始讀《資治通鑒》。

明天啟六年 1626年 十四歲

入昆山縣學。《資治通鑒》讀畢,接讀《詩經》《尚書》《春秋》。

明天啟七年1627年 十五歲始讀朝廷邸報。

明崇禎二年1629年 十七歲入復社。

明崇禎三年 1630年 十八歲初應鄉試,不第。

明崇禎十二年 1639年 二十七歲

鄉試落第,退而讀書,開始結撰《肇城志》《天下郡國利病書》。

明崇禎十四年1641年二十九歲嗣祖紹芾病故,家難始作。

明崇禎十六年1643年 三十一歲始撰《詩本音》。

明崇禎十七年 清順治元年 1644年 三十二歲明亡清興,福王即位南京,被薦為兵部司務。

清順治二年 1645年 三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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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撰《軍制論》《形勢論》《田功論》《錢法論》。清軍南下。五月破南京,在蘇州投筆從戎。七月,昆山城破,嗣母絕食而

卒。隆武政權遙授兵部職方司主事,投身抗清斗爭。

清順治三年 1646年 三十四歲

在昆山、常熟及沿海一帶從事秘密反清活動。

清順治四年 1647年 三十五歲

吳勝兆反正案發,友人多有死難,避禍昆山廬墓。

清順治五年1648年三十六歲潛蹤息影,往返于太湖沿岸。

清順治六年1649年 三十七歲居常熟語濂涇。

清順治七年 1650年 三十八歲

剪發改容,以行商流轉江浙一帶。在吳江入驚隱詩社。

清順治八年1651年 三十九歲春到南京,初謁孝陵。秋抵淮安。

清順治九年 1652年 四十歲

頻繁往來于江淮一帶。時《天下郡國利病書》初成,意欲北游,友人楊彝、萬壽祺、歸莊等聯名撰《為顧寧人征天下書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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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順治十年 1653年 四十一歲往來太湖洞庭山,再渴、三謁孝陵。

清順治十一年 1654年 四十二歲穆居南京神烈山下,自號蔣山傭。

清順治十二年 1655年 四十三歲

春,四謁孝陵。五月,返昆山,擒殺叛投豪紳葉方恒的家奴陸恩,因之被逮入獄。先拘蘇州,后移松江,九月得釋。

清順治十三年1656年四十四歲

松江案結,仍返南京,被葉氏所遣刺客殺傷于太平門。五謁孝陵。夏秋之際南游,欲有所為,未果而返南京。

清順治十四年 1657年四十五歲

春,六謁孝陵。旋返昆山,定議北游,初抵齊魯。

清順治十五年 1658年四十六歲登泰山,游曲阜。秋抵北京,旋游京東。

清順治十六年 1659年四十七歲

撰成《營平二州史事》。抵昌平,初謁十三陵。時值鄭成功、張

煌言舉師北伐。秋后南抵揚州。后復北上。

清順治十七年1660年四十八歲

春,再謁十三陵。秋,返南京,七謁孝陵。冬歸吳門。


2022-12-08 19: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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