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火者林昭就是這樣走向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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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大家去觀看電視紀錄片《尋找林昭的靈魂》



推薦大家去觀看電視紀錄片《尋找林昭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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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部史詩作品,紀錄英雄的業績,傳唱英雄的故事。導演胡杰花四年時間,自費,跑了上萬里的路程,采訪盡可能多的林昭的同學、好友。林昭做了別人不能做的非凡的事業,說了別人不能說的非凡的話,忍受了普通人不能忍受的非凡的痛苦,我把這樣的人就叫作英雄。我們曾經經歷偽英雄的和偽崇高的時代,所以人們對“英雄”這樣的字眼已經比較反感或者不熟悉。但這部片子還是讓我們看到一位女英雄的形象的,她的原貌。林昭的精神、道義很可以成為塑造我們民族性格的一個道德資源。


胡杰記錄片《尋找林昭的靈魂》200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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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杰小傳

    http://club.kdnet.net/dispbbs.asp?boardid=2&id=8740174

    胡杰:男,1958年生于山東濟南,現居南京。中國大陸獨立紀錄片制作人。2008年香港“華語紀錄片獎”最佳長片獎獲得者。1999年為拍攝《尋找林昭的靈魂》辭去公職,歷時三年尋訪林昭的同學、親戚、鄰居、同事、朋友,收集、拍攝珍貴的林昭血書、骨灰與史料。胡杰說:“五年前,我聽到了一個關于北京大學女學生在上海監獄用自己的鮮血書寫了大量勇烈的人道激情的血書的故事。這個故事使我做出一個決定,放棄我的工作,去遠方尋找林昭飄逝的靈魂。”

    胡杰15歲習畫,1977年從軍,有15年的軍旅經歷。1986年畢業于上海空軍政治學院。1989年入解放軍藝術學院油畫班進修兩年。飛機機械師,空軍上尉指導員,原新華社江蘇分社影視編輯。主要作品:《圓明園的畫家生活》(1995年)、《遠山》、《平原上的山歌》、《尋找林昭的靈魂》(1999年)、《塔院》、《我雖死去》(2006年)、《我的母親王佩英》等20余部。

    胡杰軼事:1995年拍攝《遠山》,胡杰因拍攝礦工被礦主嫉恨,遭遇“子彈從耳邊飛過”的死亡恐嚇。為了拍攝的路費,他不得不為他人拍攝婚喪之事賺錢,有時買好長途車票后,身上僅剩幾塊錢。為此,他住過一天兩元錢的旅館。《尋找林昭的靈魂》等影片至今還是政治類禁片。

    胡杰名言:“沒有什么好辦法,只有埋頭苦干。”胡杰老師說,在一步步接近歷史真實時,自己會被這些收獲所鼓舞;采訪、口述的完成實際上為通向歷史的真相之門打開了另一道口子。歷史的豐富細節從來只向那些真誠的、勇敢的、執著于真相的揭秘者敞開。

    

    攝于蘇州靈巖山公墓




薦讀《我為林昭拍了張照片》

                          作者:房文齋


南方報業新聞 時間: 2009年03月05日 來源: 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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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園守園人按】

“ 黃袍換卻紫袈裟,只為當初一念差。
  我本西方一衲子,緣何落在帝王家?”
    ——林昭摸過面前卡片紙一陣低頭走筆,兩個青年與一代忠貞的劫世悲情,就托言在順治皇帝的出家詩里了.......

     十分感謝八旬的房文齋教授終于掙出沉默。就是昨天的《南方周末》,就是我們紀念著遇羅克遇難39周年的時候,隨著一張林昭與甘粹照片的溯源,歷史深處至深至痛的時代畫卷,就在房先生殘缺卻最為貼近的細節回顧中更趨真實,更加鮮活地呈現在另一個世紀。——

    從北大來的林妹妹,就是在這樣的創巨痛深中,把人之為人的渴望、義無反顧的竊火心志,凝聚在普羅米修士偉大的受難之中:一首順治出家詩,寄托著林昭拋卻紅色衣缽的怎樣的慘然、坦然與斷然;
    同是天涯淪落人,房先生、甘粹與林昭“淪落”的方式何其相似乃爾——組織性對良心的撕裂與碾軋;
    同樣從延河,既流出了(劉少奇前妻)王前憂郁、悲憫的人性美,更流出了章總支書記發配甘粹絕無僅有的嚴酷與冷血......
      是的,房先生不僅為林昭拍了張照片,這張照片的背景也不僅僅是景山,寄寓其中的更不僅僅是人大難友與林昭的相濡以沫,房先生細節地再現了林昭之成為林昭最重要一段的極為珍貴的歷史現場,乃至它的縱深,一代良知的思想者就是這樣罹難的,竊火者林昭就是這樣走向祭壇上吶喊與殉道的!
    但愿,這會引發房教授《天吟》、《天恚》之后的《天心》的創作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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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文齋為林昭(左)和甘粹拍攝了這張珍貴的合影

我為林昭拍了張照片

  □房文齋
  

    與林昭(1932-1968)君相識,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世紀。那顆罪惡的子彈,已讓美麗的生命化為塵土。不過,關于林昭輝耀夜空流星般的坎崎人生,關于她驚醒世人的慘烈冤死,至今依然縈回心中,揮之難去。
  本人與林昭有過一段近距離接觸,卻始終噤若寒蟬,從沒敢寫下一言半語。年近八秩,再不會有22載錦繡年華,“奉獻”給苦役鞭笞。頭腦枯竭,心臟病疲,更經不住再一次煉獄蒸煮。除了強迫自己遺忘,哪有別的選擇?
  年前從互聯網和報紙上接連讀到幾篇回憶林昭的文章,喚醒了塵封的記憶,也給我注入了勇氣。我終于壯起膽子,用顫抖的枯手,寫下這篇殘缺不全的悼念文字。從北大來了個“林妹妹”
  1957年,我在中國人民大學新聞系6班學習,當班上26名同學有6人被打成右派分子時,我直接找黨支部書記于恩光個別談話,指責他們“率性胡來,傷害好人”,違背了毛主席在最高國務會議上講話的精神,并憤怒地聲明:“自即日起,退出反右運動,堅決與黨支部劃清界限!”殊不知,此時“引蛇出洞”的“陽謀”已在內部發布,只是普通黨團員尚被蒙在鼓里。
  時任人大新聞系黨總支書記的章某,住過窯洞,喝過延河水,覺悟自然了得。他決心超過法律系,做人民大學的反右英雄。法律系由于出了個全國聞名的右派學生林希翎,流毒廣布,右派比例也最高。章總支書記晝夜部署,東掛西連,一再增補,終于如愿以償當上“冠軍”。包庇右派就是右派!我赤膊上陣,自投羅網,順理成章榮登右榜。最終落得個“留校查看”的“寬大處分”。從此摧眉折腰,自咒懺悔,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1958年秋天,北京大學中文系新聞專業,忽然并入人大新聞系。據說,新聞事業乃是黨的喉舌,必須設立在最革命、最純潔無瑕的地方。有著“中央第二高級黨校”之譽的人民大學,正符合這樣的條件。北大新聞專業的并入,不僅使學生人數大大增加,右派分子的隊伍也更加壯大,其中就有個著名的女右派林昭。聽說此人不僅與北大頭號學生右派譚天榮齊名,而且堪與林希翎媲美。她說話簡潔犀利,詩文俱佳,曾是北大校刊《紅樓》的編委。鳴放時,她以《組織與良心》為題,作過一次激情洋溢的講演,反響十分強烈。當“鳴放”變成反右,她許久沉默。有一天,一個同學在大會上遭到圍攻,她忍無可忍,竟然跳上桌子,嚴詞反駁無限上綱、搞人身攻擊的積極分子。她的超常行動,驚呆了沖鋒陷陣的勇士。有人恐嚇地質問:“你是什么人,敢給右派分子辯護?”她凜然作答:“我是為真理辯護的人!”“你敢說出姓名嗎?”“有啥不敢的?本人是中文系學生,姓林名昭。雙木林,日旁刀下之口的昭!”如此不顧利害自蹈陷阱的“癲狂”舉動,一時間成了北大的特大新聞。更加令人驚異的是,右派帽子已經戴到頭上,她卻毫無懺悔之意,認為自己真理在手,無錯可認。
  聽到這位女性的“異端邪行”,我暗暗感嘆:原來,自動跳出來為右派辯護、自投羅網的傻瓜蛋,不止我一人。同病相憐,我對這位跟自己一樣引火燒身的林姑娘,充滿了好奇。
  機會終于來了。班上的同學到農村搞“社會主義教育”去了,右派自然不配作教育者,我跟甘粹、伍伯涵、江澤純、雷凡等被安排到系資料室幫忙,為正在編輯的《新聞大事記》搜集資料。去之前即聽說,大名鼎鼎的林昭也在其中。原來認為,她跟本人一樣,是個性格粗獷的李逵式人物。一見之下不由大感意外,站在面前的竟是一位身材瘦削,滿口吳儂軟語的弱女子。頭發濃密,兩只粗粗的短辮子垂在腦后。臉色蒼白,雙唇線條明晰,一雙大眼睛特別明亮,但目光并不專注,常常是倏忽一瞥,眉頭一蹙,然后輕嗽幾聲,目光移向別處。后來聽說,她在北大“落網”前,曾有“林妹妹”的昵稱。追求她的不止一人。有人形容她“嫻靜似嬌花流水,行動似弱柳迎風,淚光點點,嬌喘噓噓……”也有人說她有肺病,因此偷偷稱她“病西施”。我十分納悶,如此瘦弱的身軀,哪來如許凜然無懼的膽量、語驚四座的雄辯言辭?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只為當初一念差
  右派學生在資料室幫忙,主要是翻閱1949前的舊報紙合訂本。記得有《大公報》、《新聞日報》、《中央日報》等,上面刊登的有關新聞方面的資料,統統摘錄下來做成卡片備用。具體領導這項工作的是資料室副主任王前。此時的右派,人人希望早日摘掉帽子回到人民隊伍,自然是謹言慎行,積極賣力。王前對我等似乎也很滿意,不僅和顏悅色,而且噓寒問暖。課外活動時間,常常“攆”我們:“同學們,別悶在屋子里,出去活動活動。”自從“墮落”成另類,雖然蒙恩繼續留在學校學習,但做人的尊嚴早已蕩然無存,除了蔑視白眼,就是吆喝斥責。現在碰到這樣一位和藹可親的領導,大家心里滿懷感激。心想能永遠留在她的治下作個資料員,不再回去做“大學生”,實在是難得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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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在人大與青春的甘粹(鐵獅子一號)

  王前對惟一的女右派林昭,更是刮目相看,竟將她安排到自己的辦公室,兩人對桌而坐。我們當時都不解,反右已經快一年了,同是延安來的老革命,她與那位章總支書記,為何差別就這么大呢?
  有一天晚飯前,別的同類都出去“活動”了,我一個人靠在椅子上發呆。“吱呦”一聲門響,林昭翩然而至。不等我打招呼,她已經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端詳了我一陣子,用低低的探詢語氣問道,別人都出去玩,你一個人在想什么?是想老爹老媽,還是想念愛人孩子?我頹然答道:“自身尚且難保,哪兒顧得上父母妻孥!”她略顯吃驚地問道:“老兄為何如此悲觀?”我反問道:“怕是你們太樂觀吧?”她許久沒言語,然后掉轉話題說道,你是個很聰明的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話,用不著我提醒。你干嘛犯糊涂呀?
  這話觸到了我的痛處。于是逕直告訴她,自己13歲當兒童團長,14歲正式參加革命,22歲就混上了區營級(后來稱科級)。處處一帆風順。無奈,心比天高,不知安分,不顧組織一再挽留,堅決要求“深造”,竟然以優異成績考取了人大新聞系。錄取名單在《大眾日報》上一公布,同事驚詫,親友歡呼。自己也像范進中了舉人,差一點得了瘋癲之癥。誰能料到,得意的時光不到一年,便“墮落”成千夫所指的異類。如果不考什么勞什子大學,留在機關當我的小干部,輪到下面鳴放時,“陽謀”已經昭然,我再傻也不會自投羅網。況且,我出身貧農,歷次運動都是積極分子,又被評過優秀工作者,“內定右派”的事,絕對輪不到自己頭上。正是可惡的大學,才使我名列另冊,沉入地獄。聰明反被聰明誤,一失足成千古恨!
  林昭聽罷,長嘆一聲勸道: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你的處分輕,很快會摘掉帽子,千萬不可自暴自棄。我逕直反駁道:“我是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莽李逵,不要說情急之下會說出無錯無罪之類離經叛道的話,就是低眉順眼做得不到家,一番努力也要化為烏有———摘帽子等到猴年馬月!”沉默一陣子,她說了自己的情況。她出身書香門第。父親曾是留英學生,歸國后一心想為鄉民謀福祉,便報名參加江蘇省縣長考試。結果以全省第一名的資格高中,被任命為吳縣縣長。可是,圣賢門徒不是爾虞我詐的政客們的對手,很快便銜恨而去。母親許憲民也是位向往民主自由的知識分子,1949年后作過蘇州市政協委員。她中學畢業后,父親堅持送她到美國讀書,她不但堅決不答應,而且與地下黨偷偷來往,以致與家庭反目,被親友疏遠。大軍一過江,她就參加了革命。先到蘇南新聞專科學校讀書,然后志得意滿地參加了土改。當時,一些蘇北干部到了蘇南便競相換老婆,她看不慣,罵他們是陳世美,因而挨過嚴厲的批評。無奈本性難移,反右之初,就鉆進了右派的隊伍。“你看,我不也是一個不識時務的莽李逵嗎?我的肺子有病,但我還要好好活下去,把花花世界都看個明白。”我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她摸過面前的卡片紙,拿起蘸水鋼筆,低頭寫下一首詩,順手遞給我。我一看是順治皇帝的一首出家詩:

      黃袍換卻紫袈裟,只為當初一念差。
  我本西方一衲子,緣何落在帝王家?
  我抬頭問道:“莫非,你也后悔當初那一念之差?”“不,不穿上黃袍,怎能對貧苦的農民做那件大好事呢。”“沒去美國留學呢,也不后悔?”我追根問底。沒等她作出回答,別的同學回來了,她轉身離去。替朋友嚴守秘密
  資料室副主任王前,是一位略顯憂郁的女人。身材苗條,線條柔和。雖然人到中年,卻風韻不減當年。臉色雖然有些蒼白,卻細嫩得“吹彈得破”,加之衣衫得體,風度翩翩,誰見了也要多瞟上幾眼。她是人大副校長聶真的妻子。聶真身材中等,臉色黝黑,態度和藹,作起報告來像拉家常。我們都納悶,年輕漂亮的王前,怎么能看上個年近六旬、有些婆婆媽媽的老頭子?后來才得知,她本是劉少奇的前妻。與劉少奇離婚后,才嫁給了內室空缺的聶真。
  大概是曾經離異的緣故,王前總給人一種柳眉顰蹙、百無聊賴的感覺。可能認為右派自身難保不會告密,王前經常跟林昭講一些心里的苦衷。此時,林昭跟單身漢甘粹正談著戀愛。甘粹多次向她打聽“新聞”。林昭嚴守自己的承諾,除了搖頭嘆氣,只有一句“一言難盡!”至于細節,絲毫不肯透露。甘粹覺得林昭對我印象不錯,讓我試試“挖點新聞”。我不識時務,竟然遵命不爽,偷偷地詢問林昭,結果可想而知。雖然碰了一個軟釘子,卻從心里敬佩她忠于友誼的誠信精神。右派有啥資格談戀愛?人大新聞系最初招生有三個前提條件:黨團員,歷史清白,三年以上革命歷史。因此在資料室幫忙的右派,都是調干生,而且年齡偏大,有的已三十多歲,大都成了家,只有林昭與甘粹是單身。日久生情,不知什么時候,兩人談起了戀愛。為了不影響改造,開始極端秘密,連我這個好朋友也不知情。一個禮拜天,甘粹悄悄約我出去玩。當時的政治氣候,右派結伴外出,有臭味相投甚至密謀破壞的嫌疑。要想結伴,只能分頭行動,然后到約定地點會合。甘粹突然相邀,我仍然認為是為了避嫌。可是到了游人稀少的景山公園,發現他與林昭已經候在了大門里面高閣的后面。林昭并不扭捏,坦率地告訴我,他們在戀愛,約我出來,一來是相信我,二來認為我的攝影課學得有點樣子,想請我給他們拍幾張紀念照。我慨然從命,用學校發給實習的蘇聯相機,給他們認真拍了幾張。然后轉到北海公園南門外的團城又拍了幾張。分手時,甘粹一再叮囑,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自然是守

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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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粹攝于他與林昭朝夕相對的人大資料室前


  不幸,他們談戀愛的事,很快就被上面知道了,并傳下話來:立即停止非法活動,集中精力改造,不然后果自負!這反倒激怒了林昭,從此不僅公開與甘粹接觸,而且“頂風而上”,公然在黨總支門前,親密地攜手漫步。不用說,更加嚴厲的警告隨之降臨。林昭更加憤怒,索性拉上甘粹,徑直到總支辦公室,要求開介紹信登記結婚。總支書記章某一陣冷笑:“右派有什么資格結婚?異想天開!”“我們有公民權,為什么不能結婚?”林昭理直氣壯地質問。章某凜然作答:“你認為給你們公民權,就是公民嗎?別忘了,右派是資產階級反動派!”
  “反撲”如此猖狂,付出的代價自然是無比慘烈。甘粹立即被發配到新疆農建三師勞改農場,等于判了無期徒刑,年逾半百方才被赦回,差一點將小命扔在大沙漠里喂了野狼。對學生右派下如此狠手,在人民大學也是絕無僅有。林昭則因肺結核日漸嚴重,被攆回蘇州老家“治病”。
  十年浩劫期間,她以現行反革命罪被捕,關進上海提籃橋監獄。由于不肯認罪,有期變無期,最后被秘密處死。司法人員去她家索要五分錢“子彈費”,家人才知道親人已經遇害,但不告訴尸體扔在哪里。林昭的冤案平反后,親友同學為她舉行了隆重的追悼會,并在蘇州郊外為她建墓立碑。我打聽墓地在哪里,打算去祭吊。聽說墓中并沒有她的骨灰,只有她的一綹頭發和她生前用過的一枝鋼筆。既然找不到林昭的長眠地,我打消了親去祭奠的念頭。
  十年前,攝影家胡杰自費拍成一部短片《尋找林昭的靈魂》。我有幸得到了這張影碟的拷貝。在林昭的遺像中,有一張在北京景山公園高閣下與甘粹的合影。那正是50年前鄙人的作品。是甘粹從地獄回到人間后,特地寫信向我索去的。照片上,林昭穿著一件素花旗袍,挽著甘粹的手臂,兩個26歲的年輕人,臉上都綻露著天使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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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粹向祭園守園人介紹林昭遺照,冊頁右中即為房先生文中所說的那張照片。http://club.kdnet.net/dispbbs.asp?boardid=2&id=2711475




祭園守園人 2013-07-22 1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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