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客》長文講述Apple Watch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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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New Yorker,作者IAN PARKER,由機器之心獨家翻譯出品。參與成員:趙賽坡、Viola、鏡子心理、小勺、翬、salmoner、赤龍飛、微胖、柒柒、曾㶲、噗噗噗、電子羊、補、Scipio_Africanus、Angela、桑夏、鄭勞蕾、琦。


來源:機器之心(微信ID:almosthuman2014)


最近幾個月,Jonathan Ive(以下簡稱喬納森)爵士,這位47歲的蘋果公司設計高級副總裁一直說自己感到了「深深的疲倦」并「時常焦慮」。只有當他坐在蘋果設計室的鋁凳上或者他的座駕總統套車賓利慕尚奶油色的真皮后座上時,他才可能發出一句軟弱的、半挖苦的抱怨。他得到了足夠多的欣賞,但這給他造成的重負溢于言表。在過去的20年間,他曾經有幾次考慮要離開蘋果,但還是留了下來,成為史蒂夫·喬布斯的知己,并確立了iMac、MacBook、iPod、iPhone和iPad的外形和表面設計。他如今是全世界最有價值公司里兩位最有權勢的人之一。但蘋果公司10萬員工都依賴于他的決策及他的品位這個事實時常令他不安,突然宣布他的退休消息會打擊到蘋果股東們。(舉個例子:蘋果股價下降10%代表著市值損失710億美金)。史蒂夫·喬布斯的遺孀Laurene Powell Jobs與喬納森及其家庭關系密切,她說:「Jony具有藝術家氣質,他將第一個沖出來告訴你,藝術家本不應為這類事情負責」。


本畫作者曾㶲,機器之心成員。


當我問到,相較于之前蘋果公司推出的產品,Apple Watch是否能更純粹地體現喬納森的設計理念時,公司資深副總裁Jeff Williams停頓思索了25秒——這短短25秒鐘蘋果公司便能將5萬美金的利潤收入囊中——最后吐出一個字,「是」。


在蘋果一代手機發布的2007年,喬納森家便在英格蘭西部Somerset鄉村的湖邊購買了一棟建于17世紀,擁有11間臥室的屋宅。截止到那年,喬納森已經在蘋果公司度過了15個年頭;他的孩子們都到了入學的年紀。在舊金山的一次籌款會上接受擺拍時,照片中的喬納森和他的妻子在一群擁有黝黑且鍍漆般膚質的賓客中顯出小清新般的英俊,他們看似有點困惑,仿佛迷失在簡奧斯汀劇本的場景里。當時,喬納森的父親原以為Somerset的房子預示著他們夫婦最終的回歸。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他老人家告訴我說他已經學會回避詢問三個問題:「你們何時回英國?」;「你們在忙什么?」;「打算再要幾個孩子嗎?」。


Clive Grinyer說,喬納森在那時就已經考慮回到英國,投入到與他的舊友Marc共同設計奢侈品那場「波瀾壯闊的提前退休運動」中。然而根據Grinyer與喬納森當時的交談內容,蘋果的騰飛,以及喬布斯不斷惡化的病情,使得一切不能按原計劃進行。蘋果在發布手機產品的第一年里銷售了600萬部手機。到2012年,這個數字已經升到每年1億部。同期間,蘋果公司也發布了iPad和Macbook Air,這使得公司的估值翻了兩番。「iPhone毫無疑問改變了整個世界,」Grinyer說到,「我認為這種成功反倒成為了喬納森的羈絆,他別無選擇,只能堅持,盡管我不是說他并非不樂在其中,但我明白這并非他的初衷。」到2011年春季,喬納森拋售了那幢位于Somerset的屋子。


喬納森告訴我說他從未計劃搬家——他與她的妻子因休假才買了這幢房子,當使用率不高時則賣掉。不過他也將屋子的拋售與2011年倫敦時報一則他自認為欠準的報道相聯系,該報道闡述蘋果董事會澆滅了喬納森回歸英國的期望;喬納森不想由此被這類小道消息蒙上陰影。2012年,喬納森在白金漢宮被授予騎士勛章;那時他們夫婦倆已經成為美國公民,只不過并未放棄英國國籍。


喬布斯在2003年診斷為胰腺癌。《喬布斯傳》作者艾克薩森認為,2009年喬布斯住院接受肝臟移植手術,哪怕吐詞含糊,也在批評氧氣罩的設計。后來喬布斯回到工作崗位并主持了iPad的發布會。但是2011年(因為健康原因)他不得不再次從工作崗位上退下來,自那以后再也未能強勢回歸。喬納森是喬布斯家的常客,在當年10月的那個下午,喬納森陪伴在喬布斯左右直到他與世長辭。


在Infinite Loop前的草坪舉行的喬布斯的追悼會上,喬納森說到,「史蒂夫曾經和我講——他曾經不止說過一次——『嘿,Jony,我有個傻主意』,有時候這些主意聽著確實很蠢,或糟糕透頂。但總有那么些時刻,一如沉悶屋子里注入一縷清新空氣,一些想法能讓我們屏息凝神,對!就是那種無畏、瘋狂、壯美的想法,或是看似簡單不起眼,但在細微之處見玄妙的絕招。」伊夫對我說,「看看我們之間的私人關系,看看我現在還在老地方,坐在那張我倆共事15年一直使用的桌子邊上做著設計,難道還有誰比我更加在意他嗎?」


Apple Watch——這是蘋果第一次推出其擁有的設計歷史比公司創始人或設計師年齡還要久的產品——其產品概念孕育之時,「喬布斯已處彌留之際,」喬納森說。因為公司對過去的歷史和未來的打算看成知識產權的一部分,所以包括手表在內的任何一款蘋果的創新產品都難以制定明確的時間表。不過到了2011年,公司對新產品的調研需求已然胃口大增。可以想象公司的執行層渴望有所行動,以應對悲觀的預期,市場的突變或者充滿質疑的新聞報道。庫克總裁說,「我們那會兒瞧著各類型產品,思考著應該挑哪些進行開發。」結果公司開始研發iPad Mini。 在2011年年底之前,工作室就以4英寸屏幕為基準,6英寸為上限,每增量0.1英寸便對應設計開發一款iPhone 6的原型機。早些時候,工作室就基于iPhone 4的架構設計了更大的蘋果手機,不過據喬納森回憶,這手機「笨重」且「索然無味」。


我曾經疑慮智能手表項目和喬納森的軟件角色是否可以看做蘋果對于喬納森的感謝和保護:那是用黃金和玫瑰金做成的手銬。「老實說,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庫克說道,「我想Jony確實是熱愛蘋果的——喜歡在蘋果工作并且深愛蘋果的產品。而內在的驅動力就是我們的產品會越來越好。」如果說喬布斯和喬納森是父子關系,那么喬納森與庫克更像是彼此尊敬的堂兄弟。庫克在去年秋天對外宣稱他是同性戀的時期前后都稱喬納森是「極其支持的合作伙伴」,「當你做一些那樣的事情的時候,就會有一大群人向你發起攻擊,而這時候如果有人時不時地提醒你得堅持下去真是非常棒的。」


喬納森有收集手表的習慣,他也經常和同事討論手表設計的問題,另一個他會討論的人是在九十年代創立艾克寶手表公司的Newson。「設計師的工作就是試著想象未來五年或十年世界的樣子」,Newson告訴我,「你要思考人們將會需要什么。」2011年,隨著微型科技的發展,這個答案就是把一種具有提醒功能的可穿戴設備嵌入一臺手機,使得信息的交互更為簡便,不管是有關愛的信息還是有關遲到的信息。


那個夏天,谷歌推出了一款八磅重的可以戴在臉上的Google Glass。對于當時還沒有意識到谷歌計劃的喬納森而言,這個原型顯而易見更適用于手腕。接著他看到了Google Glass,喬納森說,他才堅定地認為臉上是「大錯特錯」的地方。庫克說,「我們總是認為從人們是否真的愿意佩戴的角度而言,推出眼鏡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他們的做法太具有侵入性,并非像我們一直堅信的那樣,科技理應只是背景般的低調存在。」他繼續說道,「我們一直認為眼鏡的推出會慘遭失敗,并且到現在為止,它的確失敗的。」他看了看手腕上的Apple Watch。「這個不是令人討厭的,這不是在你我之間豎起了一個交流的屏障」,他繼續說道,「如果我收到了通知,它會敲打我的手腕,當然是以安靜震動的方式。我可以輕松地查看發生了什么。」我們在一個圓環的會議室里,和喬布斯以前的會議室只有一墻之隔,在這個個人智能科技發展的歷史性時刻,庫克依然是請一個年輕女人在他視野中舉著提示紙的這種通知方式。


在2011年的秋天,喬納森說,一場關于手表的對話變成了一個正式的項目,雖然只是一個「依然在假設階段并且十分脆弱」的想法。他讓這個瞬間同時變得既平凡(「我們探索了很多東西,并且我們拒絕接受它們不會繼續下去的觀點。」)又不可思議(「開始一個嶄新的平臺并不是一件我們經常做的事情。」)。當喬納森在和我討論工作時,每每談及諸如便攜設備的發展等話題時,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他因對歷史負責而產生的幸福感。喬納森可能沒有想過成為Somerset,但是,在二十年以后的設計新世界里,他給了自己一個被以前設計規范限定的任務。他邀請了歷史學家和天文學家在工作室發表講座。


剛開始,設計師們的作品寥寥。在多年的合作之后,「我們做到了,」喬納森說,「我們可以明確知道一個人想要表達的東西。」他們第一次討論了手表全部的結構體系,而非手表的形狀。喬納森的角色變成了說「好的,或者非常好。」的人,千百萬人有著相同的手機,但是他們并不相信這個手機可以穿戴設備。那么問題來了, 「我們如何創造一種可以既可以大范圍使用,又有著簡明而特別觀念的產品?」


如果多樣化被認為是必要的,那么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們可以做一個鋁合金的,不銹鋼的,金子的,或者是由不同合金做成的。」喬納森說。(暗示著未來的計劃,喬納森又說,「我們沒有停止。」)產品范圍可以發展到市場廣闊的奢侈品,使得喬納森和Newson免受他們工作條件的限制。Newson在去年才被評為蘋果公司的杰出貢獻者,但他從最開始就在手表項目上工作,他的名字會在專利上出現。Newson曾經設計過飛機元件以及喬納森經常掛在T恤的領子上的Safilo閱讀眼鏡,但是他很少做一件大銷量的產品。他有時對蘋果公司可能做的一切感到嫉妒。


2007年,為了實現大理石家具一次成型技術這樣花費巨大的想法,他和高古軒畫廊合作,開始進軍精細工藝。「我要為我的創造力找一個出口,」Newson解釋道,「我找不到一個想要去做這樣的事情的顧客。」和喬納森一起工作會給他在另一個規模的制造業里一個類似的執照。一個在蘋果公司的設計師「可以從過去你認為不切實際的或是膚淺的或是經濟的角度思考問題。」Newson說。


據Clive Grinyer說,「Jon一直想要做奢侈品。」那個時候,Grinyer說,喬納森已經履行了工業設計的義務:在世界充斥著糟糕的訂書機時,設計了一個完美的訂書機。(很多設計師遵循了「不要完全統治世界」的哲學,Grinyer說,「他們只是統治了訂書機的世界。」)幾年前,Grinyer曾考慮和英國手機制造商Vertu合作,Vertu的產品飾以珠寶,技術一般,銷量卻好得驚人。Vertu的存在挑戰了顧客不把電子產品當做奢侈品的頑固觀念。喬納森對Vertu「非常感興趣」,Grinyer回憶道。


據當時深度參與手表項目的Bob Mansfield說,喬納森的角色定位是集「他自己和喬布斯」與一體。喬納森必須向蘋果提案,據Mansfield回憶「阻力重重」。沒人知道蘋果要如何在專賣店里展示手表;同時,也有人憂心會在富裕和不那么富裕的客戶之間產生鴻溝。(正如Mansfield所說:「蘋果想要做出大家都能用的產品。」)但是喬納森贏得了爭論,2013年蘋果公司宣布將Burberry前首席執行官Angela Ahrendts、圣羅蘭集團前首席執行官Paul Deneve任命為高層。去年,蘋果公司還雇傭了LV旗下豪雅表全球銷售總監的Patrick Pruniaux。


蘋果公司宣布,最便宜的手表將價值349美元。據Brunner稱,在智能手機遍及的世界中,這個價格顯然足以使其成為一個誘人的畢業禮物,而這招在Beats耳機的定價中也被用過。但是喬納森的純金款,直白地被命名為Apple Watch Edition,預計價值數千美元。一位頗有影響力的果粉John Gruber寫道:「從技術產業的角度而言,價格高的驚人……但從傳統手表制造業和珠寶業的角度來看,又出奇地低」。愛彼表經營的一家手表博物館館長Audemars Piguet是一位瑞士制造商進來表示手表業并未受到蘋果計劃的擾亂,「我們毫不畏懼,我們笑看云展云舒。」他戲謔道,如果人們普遍穿戴接受沒有計時功用的珠寶,那蘋果手表確實會成為一個威脅。


喬納森提供選擇的決定不可避免地對蘋果反復出現的主題提出了挑戰。一次對話中,喬納森不具名地批評對手的產品「他們的價值主張是『選你所愛。想要什么顏色,就選什么顏色。』我認為這是在推卸作為設計師的責任。」Cook告訴我「Jony是我人生中遇到的最有品位的人,」喬納森可能不會有有異議。在蘋果咖啡館的午餐時間,他絕不會想要挑戰圍坐在我們周圍的「世界上最好的硅芯片設計師」的技術決策。他又說了,但是工業設計師很少得到一樣的敬重,部分是因為大多數人經常基于品位做決策,比如選擇鞋子或者燈具。


工作室針對手表采用了模塊設計系統,不同材質的表身,可選的表帶。6周后,工作室早出了第一個模型。


「當你和模型打交道時有點別扭,」 喬納森說:「顧名思義,通常你會對新穎或差別做出反應。」得有一段時間,新事物才會激發反感和失望。幾年前,喬納森和同事們連續數日攜帶各種iPhone的雛形以進行測評。據他回憶,「第一個給我們的感覺真的不錯,大小是5.7英寸。隨后,睡醒一看,就覺得‘啊, 那簡直太大了’然后5.6英寸看上去還是太大。」(Cook是這樣描述那個過程的「Jony沒能從褲兜里掏出4.7英寸和5.5英寸的」。)


關于手表,喬納森花了一年才相中契合卡槽的搭扣。隨后喬納森在工作室外佩戴表帶和其他表以對其進行測試。但與此同時,表身的形狀卻幾乎沒怎么變「圓角的四邊形」。喬納森說「當大部分的功能是列舉,」列舉名字或者約會,「圓形沒有意義」。iWatch的最終型態酷似紐森手表的一款,還有卡地亞1904。


喬納森將這一個新手表列為蘋果產品歷史上的里程碑之一,而這些產品之所以成為可能得益于新的輸入設備:Mac之于鼠標,iPod之于滾輪,iPhone之于多點觸控。手表的右側的凸起旋鈕——數字皇冠的形狀和名字都源于傳統制表工藝。這塊表被寄予眾望,期望它能展現蘋果公司長期發展的一項技術:能對按壓力度進行感知的觸摸(壓一下和碰一下就有了不同的含義,就像單擊和雙擊)。在小巧的屏幕上聚拢打開手指進行縮放相當困難,為了彌補這一劣勢,數字皇冠應運而生。在一次皮膚修正中,喬納森要求蘋果工程師發明了它。隨后,皇冠的功能涵括了列表滾動。喬納森對其多功能性甚為滿意,但看到他的同事用笨拙的手指滾動的情景讓我不禁懷疑,一個自然的為手表上弦的手勢會不會導致粗苯的拇指意外地碰觸到觸摸屏。


一個工作室的午后,喬納森勾勒了Apple Watch的側視圖,皇冠在兩個軸上顯示出非對稱性,更接近于頂部而非底部,更接近于表面而非表背面。(還有一個更為平坦的輔助按鈕)。過后,他飛快地畫出了iPod的正面,矩形內套矩形,圓形內套圓形。他指著手表的草圖。「我們不該討論是否是標志性的。」他說,并且他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標志性的景象。喬納森解釋道,如果他更聚焦于數字皇冠,手表最終會演變成一個相當不同的產品。「這只是咬文嚼字。你可能會說,這怎么就成了個問題?如果這個照搬過去,那么這塊手表的功能信息就無法傳遞。」皇冠旋轉,但不是上發條也不是 校準。喬納森說,目的在于創造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蘋果公司找到了自己的產品方向,包括健康監測、無卡支付、在長途通勤中的涂鴉信息傳遞和腕部觸摸。(蘋果公司在不止一次的新產品發布會上多次提到「親密」一詞。)2012年,喬納森集中了全公司多個小組的人在舊金山的St. Regis飯店進行了反復討論。Jeff Williams說道,Jony擁有這種激發創意的偉大方式和令人難以置信的耐心---可以保持長久的沉默。他能抓住談話中的要點讓人瞬間領會關鍵信息。另一方面,據觀察,盡管現代的汽車針對某個技術問題已經可以自動向服務中心報警,但是一個孩子的潛在疾病還沒有這樣的報警機制。


2012年,當喬納森接手人機交互的工作之后,他的當務之急就是改革iOS。喬布斯喜歡數碼傳真機的模擬設計,據報道,蘋果的那款縫制皮革樣式的桌面日歷就來自內部。喬納森認為這樣的影響力要歸功于iPhone的發布,他說道當時他們異常緊張和担心人們怎么從能夠按壓并伴有聲音的物理按鍵適應不能移動的玻璃界面;但是,他接著說,非常重要的一點是你要不斷質疑已經做出的假設。(三年半之后在看起來過時之前,球狀iMac被取代,這是一款基于同樣設想的設計,以簡化人們的操作。)喬納森 同樣渴望讓iPhone的應用程序圖標變得舒服,他說那使他瘋狂,他希望一切懸而未決的問題得到突破。


之前喬納森有沒有干預?他回應道:「首先有一點需要確認,那就是,我不認為這是正確的,我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對此他和喬布斯之間有過談話。喬納森回憶道:「他絕對知道我的觀點,我不會去猜測如果他還活著他會做什么。」我問后來成為蘋果CEO的庫克,喬納森是否參與了軟件部分的工作。庫克回答說,很顯然他做了很多。喬納森的職業生涯有時顯示了一個人的軌跡,全神貫注的眉頭緊鎖,畢恭畢敬的說話,最終不管怎樣走上正規。


他和庫克的討論是受iOS7某些想法的啟發,但對他來說他應該和公司的創意總監Alan Dye同樣清楚,公司的工業設計師正經受對產品設計失控的風險。Dye最近說道,當iPad變成「一塊玻璃」之后,軟件的設計變得和硬件同等重要。手表包括了一些重大的工業設計,這些被壓縮在一個金屬硬殼里,扣子是用磁鐵來固定,但縱觀蘋果公司能把產品做成這樣的機會越來越少。


Dye,一位曾經在紐約的Kate Spade工作、后就職于蘋果公司的市場通信部的平面設計師,在新成立的人機交互部門變得龐大之前成為了它的負責人,該部門隸屬于他的工作室。事實上,蘋果公司已經擁有了一個人機交互設計的工作團隊,他們和喬納森不在同一地,也沒有荷蘭的鈴聲吵到他們。喬布斯逝去之后,公司的發展反應出了公司的變革,新舊團隊之間有氣氛緊張的時刻,但最后在喬納森的領導下還是融為一個團隊。


我在Infinite Loop的草坪邊上的那張桌上和Dye進行了會談。他帶了一個素描本,打開一頁上面有他畫的一些簡單輪廓:羽毛球,燈泡,雷云,樹。他已經在用涂鴉的方式來構思Apple Watch所需要的元素。「都是些簡陋的素材。」Dye說道,他用這種評價來描述這種尋找未來的訓練方式。


去年春天,Beats的CEO,Jimmy Iovine要求會見Robert Brunner。Brunner回憶道,他走進來告訴我他賣掉了公司。Iovine甚至叫不出買家的名字,Brunner猜測最有可能是三星。但他隨后了解到買家是蘋果公司,他們為此花費了30多億美金。他發送Email給喬納森,表示要和他共進晚餐。Brunner回憶道在喬納森的回復中稱這是一個「奇怪的默契」時刻。


我和庫克聊天時,他在贊美Beats公司的硬件之前,首先贊美了它的音樂流服務和它的員工。Jony是不是參與了某些產品的設計呢?看一下這些產品就可以得出結論,很顯然沒有,他自問自答道。他接著說:「買一款產品不是因為它是什么,而是因為它能是什么。」Brunner為Beats這一品牌感到驕傲,但是旋律設置的設計卻著實讓他費時不少,過程就像是為一家運動鞋公司做設計,剛開始他討厭它,后來笑著說道:「干脆我們用洛杉磯湖人隊的顏色做一個版本!」「太棒了,紫色和黃色。完美!」當我向庫克求證這些橋段時,他笑答:「我希望Beats忠實于自己。我不會在某一天告訴他們『你們現在是蘋果的了』。沿著這條路,我們會看到未來會發生什么。」


九月份蘋果發表聲明的前幾天,Brunner和喬納森在舊金山共進晚餐,其間他們很少談論到有關Beats的交易。Brunner說道:「我告訴妻子十點半回家,但十二點半的時候我們還在喝酒。我想他只是想發泄一下。」(Stephen Fry談到喬納森時說:「他喜歡豪華酒店和美酒。」) Brunner說:喬納森 懷著「即使喬布斯已經不在也要做些事情」的信念,為發布會全神貫注,并傾盡全力。但是他們對于設計師還是有些微詞,還有當喬納森展示為Pacific Heights酒店浴室所畫的「完美的圓形大理石角」時,Brunner想起他那些前雇員的徹底性。


蘋果發布會以一種不尋常的方式結束。在庫克和Bono平淡無奇的舞臺戲虐中, 后者還含蓄地提到一種市場巨大卻又不透明的商業交易,其中包括在兩個不同機構之間的免費音樂下載。就像米老鼠一樣,在看到手表面的那一天,U2可能會成為娛樂界的一種象征,而不僅僅其中的一種資源而已。我能想像出喬納森感慨的情景,他也許會說,「我應該自己把所有事情都做完嗎?」


當人們站起身離去時,哈勃·亞歷山大遞給喬納森一塊Apple Watch——那塊表比其他的要大兩號,玫瑰金色,配有一塊白色的橡膠表帶。喬納森試著在他手上戴了一下,正好合適。幾分鐘后,他走到戶外,到了一個臨時搭建的做產品展示的白色大棚里。通過喬納森的走路步態可以看出那兒的氣氛比較嚴肅,似乎有一種默認的責任感。參照他在這塊手表上投入的三年工作時間,喬納森說到,「這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而且過程崎嶇。」但接下來的鼓掌讓他感到寬慰。大棚里擠滿了記者和時尚介的名流,其中包括戴著一塊金色的勞力士蠔式手表的模特麗莉克爾, 以及她的一個朋友,一位來自雜志The Purple口碑不佳的編輯。她在發布會結束前就在Instagram上發布了相應的信息。「有人在她的Instagram賬戶上評論道,『很遺憾,蘋果。』」


在大棚里,我也試著戴了一塊表。不銹鋼表帶,通過磁力把鎳片扣起來。這一扣,把一個或者兩個另外的部分完美地融為一體;在除了音樂外的十分鐘短片前的「展示」預告片里發出了唯一聲響。這塊表離上市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它將會在四月出售,而且目前顯示的功能里只有一些無聊的文字和圖片。


當我和理查德·霍華茲和朱利安·霍尼格并步而行的時候,他們只盯著那些人們會用好幾年的東西看。當一個展示者開始向我講述他的產品時,他們因為設計腳本而打斷了他。「這種設計材料很令人吃驚,」霍華德說道,「當向人們介紹這個手表表面時,提到的表面材料是藍寶石玻璃而并非普通玻璃,這完全是另外一種材料。而且不銹鋼表帶也另外特殊加固了,在鋯化陶瓷的背后也加了一層藍寶石。如果是勞力士或者其他公司生產的相似手表,肯定會要定價十萬美元。」


「我們只賣五千美元。」霍尼格笑著說道。


次日,我來到了喬納森的辦公室。臺子上有塊原本遮住的平布被揭開——這是有著玻璃頂的Apple Watch的展示櫥窗,通過一個可以下降的機動蓋子與底部連接,這好比貨運飛機尾部的舷梯一樣。同時,喬納森也和蘋果銷售副總裁哈恩茲一起,重新設計蘋果零售店的布局。新的空間將會使鑲金的櫥窗顯得更為自然,雖然可能從一些角落來看,某些游客會不喜歡這種設計。蘋果并沒有一夜之間成為一個以精英為主導的公司,它原計劃在2014年年底賣掉7500萬臺iPhone,其中一部分消費者來自中國。但我在想如果能設計一個貴賓專屬的區域是否理性或者目的純粹。喬納森說,他曾經聽人說過,「如果我沒法站在毯子上的話我將不會買手表。」


那天下午,當他吃著三文魚生魚片的時候,他抱怨起了季節性的過敏。「我將會工作到周末結束,然后周一休息。」他覺得昨天是個重大的日子。他的iPhone 6不時傳來短信提示音。對于喬納森這一代人而言,新出的又大又平整的手機可能會激起他們對十年前又小又粗糙的手機的一種懷念。我問喬納森關于iPhone6上一個輕微突出的攝像頭是否會讓手機方便的躺在平面上。喬納森回答說,「可能會。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最優化,如果沒有這個設計的話,手機的厚度將會增加一些。」我們也許能通過他的話去猜測出在這一設計背后的故事。


隨著我們談話的繼續,我把蘋果手表的表帶拿下然后又繼續戴上,這使Apple Watch看上去會分散人的注意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會很大程度地讓人分心。「我知道,就像蘋果手機一樣,」從喬納森短片中「簡單而又純粹」的設計理念來看,「有時它也會對人們的睡眠,獨處或者電影院里鄰座人的觀影質量造成一定影響。」喬納森父親Michael Ive回憶起兒子小時候玩的倉鼠障礙游戲,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可能更專注于電子屏幕了。在喬納森工作室外的走道上,我后來看到一個員工一邊將iPhone6放在前臂上,一邊盯著Apple Watch。


Apple Watch在穿戴者沒舉起手臂時不會使屏幕變亮。去年年底在庫比蒂諾校園最早的一些穿戴者試驗中,這個功能可能還存在一些小問題。就馬克·紐森而言,他通過加大動作幅度,把自然狀態的動作戲劇化,試了三次之后就讓手表屏幕亮了起來。在正常情況下,手表會顯示九個屏幕中的一個,每一個都可以私人定制。其中一個是可以在顯示時間的同時配有明亮的花朵、蝴蝶或者海蜇的圖案;在表盤黑色的背景下,它們都是動態的;整個畫面在手表啟動后會占據主導地位,喬納森表達了對此的熱愛。他拿起了自己的iPhone6并按了一下Home鍵,他說到「這種啟動顯示的方式對我來說太老了(事實上iPhone6兩周后才在市面上發行銷售)。」他繼續解釋說,「Apple Watch將采用與以前蘋果手機LED顯示屏完全不一樣的科技。從變暗的程度上來看,新屏幕會變黑的更徹底,這能使在玻璃表面底下的屏幕亮起和變暗的時間節點看得更清楚。而且,當Apple Watch顯示海蜇在廣闊空間里游動時,整個手表更像是一幅動態的畫,而之前的蘋果手機只是顯示海蜇在黑灰的背景下游動,周圍加以黑色的框架,相比Apple Watch而言蘋果手機缺少了一些魔術色彩。」


Alan Dye后來向我描述了這個「關鍵時刻」,他和喬納森決定「盡可能避免屏幕邊緣」,這是模糊軟件和硬件邊界整體野心中的一部分。(這并不是什么巧合,Dye 指出,手表的習慣性「圓角方形」界面反映了表的主體。)工作室停止了除消除屏幕邊緣之外的所有工作,Dye 說,「當我們找到我們喜歡看手表上的圖片,并且你不得不顯示一張圖片的邊緣時」。他笑著說。「不要誤解我,我們盡力了!我可以列舉出很多糟糕的想法。」他們試圖模糊邊緣,并把圖像壓縮成圓形。那兒有「許多暈影」——照片邊角處的暗色化。「最后,也許會把我們自己放在首位」,他說。


我離開喬納森之后的那天,他開車到舊金山的一個酒吧,為慶祝Apple Watch吃了一頓自助餐。那天晚上,他回想起,「非常溫和,令人沉思,可能因為我們太累了。」Apple Watch上的軟件會獎勵給用戶虛擬勛章,上面有浮雕圖案和搪瓷,標志著不同程度的成就。 喬納森把它們的外觀描述為「有點兒懷舊」,帶有中世紀奧林匹克奧運會的回聲。



互聯網er的早讀課 2015-08-23 08:4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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